第二十四章 出其不意
將軍目光深邃：「喚周將軍前來。」隨後斜眼看著軍師：「兩縣之中，先生看我們攻取哪一個？」
軍師捋了捋鬍子沉吟一陣：「天公將軍與盧植在冀州激戰連敗數陣，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打通通道，與天公將軍前後夾擊殲滅盧植官軍精銳。安喜縣令劉備，先前鎮壓過黨人，又與我們多次交戰。行軍作戰經驗豐富，且手下又有關羽、張飛這兩人相助，若被劉備說動百姓守城，我們無法在短時間內攻破安喜縣。」
「范陽縣近一個月來聲勢極大，多半是因趙逸緣故，縣丞程寅雖說為縣丞多年，照顧民生還可以，但是行軍打仗出謀劃策不行。至於叛將廖化，武力在我軍中雖屬上乘，卻非周將軍對手。」
軍師先將兩個縣城的優勢說出來，之後總結：「綜合兩者的強弱對比，我認為攻打范陽縣的把握大一點。」
將領站起身來那如同魚鱗般的甲胄相互碰撞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邁步走出營帳盯著星光璀璨的夜空負手而立。
軍師知統領心中已有計較，不再說話，躬身站立身旁。
周辟踏步來到這裡：「將軍喚我前來有何要事？」
將軍扭頭眼中森寒目光閃動：「周辟你率領本部人馬，星夜前往范陽縣，務必在三日之內將范陽縣拿下！」
「諾。」周辟是黃巾小方的將領，在趙逸手中折損了近三千人馬。此時趙逸兵馬多半在涿縣，正是報仇的機會。不用將軍催促，周辟就踏步離開這裡，將自己剩餘的兵馬調集過來，星夜向著范陽縣進發。
將軍看著絕塵而去的周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三千多人對付幾百人的守軍，就算是用人海戰術也有穩勝的把握。更何況現如今趙逸在涿縣，任憑趙逸智謀過人，自己只要阻斷涿縣兵士出來，那范陽縣就是自己囊中之物。
不過他不知道，在周辟率兵離開營地之後，一騎快馬狂奔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守衛涿縣的郭勛等人一早就來到城樓上觀看，昨天晚上攻勢兇猛的黃巾賊，此時竟然十分安靜。
公孫瓚觀看了一陣：「大人，我看黃巾賊並沒有攻城之心，兵士所站之地都在我們羽箭的射程之外。不知這些人有什麼別的企圖。」
郭勛瞟了一眼城外的站立的黃巾軍，在城牆上巡視了幾個地方，黃巾軍動作一致。「賊兵是想圍困我們，等著城內糧食用盡再出手么？」郭勛眯了眯眼睛，叫來公孫瓚詢問了一下城內的糧草情況。
公孫瓚回答，城內的糧草足夠半個月。
郭勛這就奇怪了：「盧植將軍在冀州大破黃巾軍，賊兵應該知曉，不應圍困我們，而應該盡全力向我們發動進攻。此時賊兵圍而不打，一定有別的企圖。」
探查軍情的涿縣縣尉臉色凝重跑過來：「大人，黃巾賊中消失了三千人馬！」
「什麼？！」郭勛呆了一下，喝水所用的青銅爵「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三千人馬做什麼去了，一定是趁著范陽、安喜兩縣兵力空虛，前去攻打了。
廖化臉色變化一下隨即恢復正常，心說大人果然沒有猜錯。趙逸既然能以二百多人殺敗黃巾軍上千精騎，當然也能以一千五百人殺敗對方三千人。一比二總比一比五勝算要大吧。
與鎮定的廖化不同，關羽得到這個消息手提大刀率領本部五百餘人下了城樓。
「關將軍，對付玄德的可是三千多敵兵，就算是你回去又能怎樣？」關羽所率領的五百人馬，如果在城樓上與三千多人對峙或許還能守幾天，但如果與三千多人正面對抗，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和大哥三弟，當年桃園結義，不求同生但願同死。大哥、三弟此時身處險地。我怎麼能相棄。」言罷關羽帶著手下兵士衝出城去。
廖化盯著關羽等人嘆了一聲：「義哉。」
在城牆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關羽與黃巾軍短兵相接，喊殺聲不斷傳來，一個照面就有三個黃巾賊死在關羽刀下。奈何外面的黃巾軍太多，關羽等人無法快速通過，被一些黃巾軍纏住，黃巾軍越來越多，關羽等人已經被黃巾軍包圍。
廖化請令相救關羽，郭勛應允了，關羽這種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大將如果死在這些人手中，實在是天大的憾事。
廖化只帶了五百快騎持刀飛快的衝出去：「我們此戰只為救人，大家不要與黃巾賊糾纏。」
這隊快騎如同鑿子劈木頭般長驅直入，生生的在黃巾軍的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
「關將軍！快走！」廖化招呼關羽一聲，讓手下兵士帶著關羽手下兵士回城。廖化仗著自己馬匹行動快速，快速回到城內。
關羽衝擊一次，手下兵士就折損了二百多人，可以說是傷亡過半。瓮聲瓮氣的謝過廖化相救之恩，眼睛卻還是盯著外面。黃巾軍首尾相連，不能在短時間內撕開一個口子快速通過，必定會被黃巾軍所圍。
恨恨的捶打著城牆，關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別說是五百人馬，就算三千人馬想在這黃巾軍中衝殺出去，也難如登天。
廖化過去在關羽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真的？」關羽不可置信的盯著廖化。看著廖化鄭重的點頭，關羽那顆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了下去，倘若真有趙逸幫忙事情還不算太悲觀。
黃巾軍中那將領盯著關羽敗會城內：「關羽真乃虎將，傷了我方這麼多兵士。」
「將軍若是欣賞關羽，等到城破之日收為己用，豈不快哉。」軍師呵呵一笑，對自己能想出這種計策，頗為自豪。就算是涿縣的守軍得知自己的企圖又能怎麼樣，他已經將涿縣圍了起來。巴不得這些人前去救援呢，這樣他就能各個殲滅，到時候拿下涿縣易如反掌。
范陽縣城內，趙逸正與程寅商量事情，探馬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一隊黃巾軍正向范陽極速行進，預計今天黃昏就會到達！」
程寅驚了一下，真讓趙逸說中了。
趙逸彈坐起來：「有多少人馬？」
「三千！」
趙逸揮手讓探馬快將典韋將軍喊過來，在房間來回踱步：「來的好快。」目光轉動招呼程寅：「先生，請您快點將城內的百姓聚集一下，我有事找他們幫忙。」
此時距離黃昏不足兩個時辰，要儘快行事。
在廖化出兵支援涿縣，趙逸就已經想好了辦法。典韋得到趙逸的命令后帶著軍營中所剩兵士快步趕來。
而與此同時程寅也按照趙逸的要求帶來了城中百姓。
這些人熙熙攘攘，揣測著趙逸叫自己前來的原因，其中有一些人參與過對付精騎的戰鬥：「上次大人是讓我們在城門處吃火鍋拖延時間，不知道大人這次又有什麼奇怪想法。」
趙逸走過來，擺手將喧鬧的人群壓制下去：「此次叫大家前來，不是像上次那樣在城門面前吃火鍋，而是站在城牆觀看風景。」
程寅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大人，黃巾賊三千兵士即將殺到，讓這些百姓上城牆不是送死么？況且我們手中現如今有一千多兵士，守護縣城的力量足夠了。」
趙逸同樣壓低聲音：「此舉雖能守住范陽縣，卻殺不敗黃巾賊。」說著趙逸將自己的計劃小聲告訴程寅。
程寅聽得眼睛發光不斷點頭。
趙逸得到程寅的同意，之後才大聲說：「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膽量。」
先前在城門吃過火鍋的人，頓時紛紛響應。有人打頭，自然有不少人紛紛響應。趙逸只收了二百人，並且讓這二百人進入府衙換上了軍服，交由程寅指揮。
趙逸則是在典韋耳邊交代幾聲，典韋點點頭，下去準備了。
日暮西山，漸漸恢復沉寂的大地，卻被遠方傳來的馬蹄聲打破。
周辟盯著遠處火把點點的范陽縣城樓，招呼手下兵士加速前進。身邊副將看著稀疏的城牆守軍：「將軍，按照火把看來，城內的守軍並不多。」
「不錯，看這火把的數量差不多有五百人。」周辟目光閃動，「傳我命令，將范陽縣城圍住，明日攻城！」
周辟在距離范陽縣三里處安營紮寨，脫去鎧甲的周辟，盯著范陽縣城輕哼一聲，在這個地方他折損了一千多人，奇恥大辱哇。周辟忘不了戰報傳來時，同僚那嘲笑的眼神。此時有機會一雪前恥，他感覺渾身熱血沸騰。
「明日只要開戰，我三千兵馬全部出擊，區區五百人不需要兩個時辰必會被我殲滅。」周辟目光陰狠，似乎都聽到了攻城掠地的喊殺聲和人臨死之前的慘叫聲。
傳下命令讓兵士好好歇息，養精蓄銳，明日清晨全力攻城。周辟也回到營帳歇息去了。
深夜，營地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那些站崗的兵士也呵欠連天，不斷的揉搓眼睛，有些則是杵著長槍睡著了。
有個兵士聽到遠方傳來沙沙的聲音，好像是人行走與草木發出的摩擦聲。槍頭前指低喝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