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揮斥方遒 第一百二十三章：相聲皇后
「接下來，請欣賞相聲《論捧逗》，表演者：李德華，劉文亮。」
主持人下台，掌聲應聲而起，幾十號死忠粉捧著鮮花和禮物沖了上來，等待著兩人上台領禮物。
還沒表演就是一堆鮮花與禮物，在相聲界，這聚星閣，怕是獨一家。
這個環節差不多要持續十分鐘左右，因為禮物太多，各式各樣。
這些年來，劉文亮收到過各種各樣的禮物，有一副對聯，有粉絲給他們定製的肖像畫和泥塑，有把購物卡插進鮮花里的，有把房卡藏在信封里的，不過這些涉及到金錢和道德方面的東西，他都會再送還給那些粉絲，絲毫不收。
當然，他也收過一些其他的奇葩禮物，例如吃剩下一般的餡餅，在路邊上現做的烤冷麵，還有什麼吸煙過濾器。
對，他喜歡抽煙。
他不禁喜歡抽煙，還喜歡喝酒，燙頭。
記得幾年前有一次晚上演出，他從早上喝到下午，忘了演出那麼一茬，硬生生是叫徒弟們抬過來的，登了台根本不知自己說了什麼，還好李德華相聲功底夠厚，要不然肯定會是一場重大的演出事故。
他也學會了剋制自己的酒癮煙癮，聚星閣也越來越好，越辦越大。
再往前看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哪有這樣的好日子呢？
窮過苦過挨過累受過罪，當時體制外說相聲的沒有什麼人能活的下去，白天在街頭說一天相聲賺不來三塊五塊，晚上就得拉車洗碗打零工。
為了什麼？
為了相聲。
想要拿夢想賺錢，就得先用錢養夢。
那時候的他，拍過電影，接過廣告，還演過電視劇，高高低低起起伏伏什麼工作沒做過？
身為名校畢業的他，身為體制內的相聲演員，他毅然跟著李德華出來，在聚星閣說相聲。
沒有任何保障，飽一天餓一天全看老天。
他們能幹什麼呢？
不能幹什麼，只能創作。
誰管你出自哪裡，誰管你有沒有挨餓受罪？來一個觀眾交個十塊八塊就能興緻勃勃給他包場講個一下午甚至一直講到深夜。
窮人站在十字街頭耍十把鋼刀，勾不著親人骨肉；
有錢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
大英雄手中槍翻江倒海抵不住飢，寒，窮，三個字。
英雄至此，未必英雄。
苦熬苦掖，終於他也看到了花團錦簇，也知道了燈彩佳話。
借用李德華常說的一句話：那一夜，我也曾夢到百萬雄兵。
有時他也會感慨，老天終究是公道的。
當一個人足夠努力的時候，上天也會幫助他。
聚星閣就是如此。
它從小變大，遭受過「陽春白雪的專業人士」的舉報咒罵，也經歷過「三觀正直的明眼觀眾」的踢館砸場，更體會過「忍無可忍的良知弟子」的離開背叛......
但它，終究是起來了。
不但起來了，還成為了迄今為止這個世界上規模最大，影響力最強的相聲團體。
大大小小劇場的商演門票一小時內必定售空，每年的商演高達幾百場甚至上千場，捧紅了幾十位相聲演員。
哪個相聲團體能做到這樣？
望盡天涯路，唯有聚星閣。
「沒來由此去經年，總把新人換舊顏。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間造孽錢。您各位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李德華劉文亮代表聚星閣四百多相聲藝人，謝謝各位了。」
劉文亮就這麼看著李德華說完這句話，然後和往常一樣，朝著觀眾們鞠了一躬。
帶著誠懇的感謝，和對相聲藝術的尊敬。
今天第一場，演得是《論捧逗》，是個老相聲了。
這個相聲又叫做《捧逗爭哏》，也可以叫做《八不咧》，非常經典。
而這樣經典的段子，劉文亮他會上千段。
他能捧，並且捧得很好。
因為說相聲念頭太長，再加上他是為聚星閣班主李德華捧哏，他被稱作相聲皇后。
但他一直保持著謙卑的心。
沒有要聚星閣一分股份，沒有真的把自己當做相聲的老前輩。
他永遠都是相聲界的小學生。
真正的大師，永遠都要保持一顆謙卑的心。
劉文亮不覺得自己是大師，但絕對足夠謙卑。
「我是李德華，是相聲界的一位小學生。」
「哦？您還小學生呢？」
「是啊，但您就不一樣。」
「我怎麼就不一樣呢？」
「大家來到這裡，都認識您啊！」
「哎喲，那可不敢當。」
「認識歸認識，還是要介紹一下。」
「哎，對。」
「這位啊......」
熟悉的台詞，隨性的表達，劉文亮很享受在台上表演的過程。
他喜歡看到因為包袱響了而逗得觀眾捧腹大笑的樣子，那時候的他，能感到一種十足的滿足感。
當然，和李德華較為單一的愛好不同，劉文亮有很多愛好。
比如養個鳥，斗個蛐蛐，玩個蟈蟈，演個戲，拍個電影，參加個搖滾俱樂部什麼的。
劉文亮愛玩，只要好玩，他就要摻和兩腳，儘管他現在已經五十一了，但玩心依舊不減。
旅遊，拍照，發視頻，什麼新鮮玩什麼，什麼好玩玩什麼。
當然，黃賭毒是不玩的。
他的內心有一個很清晰的底線，知道什麼東西可以玩，什麼東西不能碰。
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身為北影導演系畢業的學生，沒有拍攝或者出演過任何一個成功優秀的電影。
堂堂高材生，卻未能將自己所學的知識利用起來，著實是一個遺憾。
相聲，接近尾聲。
「你爸爸死了三十多年了，你怎麼還在這兒呢？」
「害！擱這兒等著我呢！」
觀眾們捧腹大笑，爆發出一陣熱烈掌聲。
鞠躬，下台，換演員。
一場十幾分鐘幾十分鐘演下來，喝口水，歇會兒，第三場，依舊是他們上。
今天是李德華和劉文亮的專場，註定要更累一些。
不過兩人現在精神都很飽滿，狀態都不錯。
下了台，劉文亮解開大褂，點上了一根煙，悠哉悠哉的打開手機，看看微博。
「這幾天，也沒什麼熱點了，要說唯一比較有趣的......」劉文亮喃喃道，「也不過是山本智和居然要和一個新興藝人一起拍戲吧。」
「山本智和？日本人？」李德華搭著話。
「嗯。滋溜......」劉文亮深吸一口煙，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是啊，是位大導演。」
「你是北影畢業的，你清楚，我對影視圈沒啥認識。」李德華聳了聳肩。
李德華帶上了老花鏡，拿起了隨身帶著的一本書，翻閱了起來。
他不抽煙，現在也不怎麼喝酒了。
酒要少吃事要多知，這是他對他自己的要求。
「反正是挺厲害的，之前一直在歐美那邊拍電影，本來是要被好萊塢聘請的，但是人家有骨氣，就選擇自己單幹，現在來了中國，說是一直很喜歡中國文化，想在中國拍一部電影。」
「這麼厲害的導演，和一個新藝人拍戲？」李德華問道。
「這誰知道呢？可能這個叫孟佐的藝人有其獨到之處吧。」
「孟佐？有點耳熟。」
「能不耳熟嗎？」劉文亮笑道，「現在咱們後台那些孩子天天放的歌就是他唱的。」
「哦？看來還是厲害。」
「是......」劉文亮點著頭，卻發現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信息，電話號碼他從來沒見過。
他點開仔細看去，下一刻，陡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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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喜歡德雲社，一直很喜歡相聲，也很尊敬郭德綱和于謙兩人。
不敢說他們教會了我做人處事，但確實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沒有君子不養藝人，說書寫書，其實都是賣藝，在這裡先謝謝各位的捧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