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不夜山河

「你二師父到來后的第二天，那外來者再次現身，與你兩位師父傾力一戰，我們發現，短短半個月不見，對方的修為境界好像又有了新的突破。」

「這次，饒是你兩位師父聯手，也沒能將其擊敗，甚至小有頹勢。」

「由此，我們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假如那外來者進入那方空間時，本來就臨近突破，那麼此事倒還有那麼幾分勝算，可要是那外來者是因為天資過人，利用短短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打通了一道新的經脈，那麼……」

聽到這，秦玄羽忍不住問道：「聾老，您說的那方空間，有沒有別的方法進入？您總說他是外來者，可如果他不是華夏大地上的武修，又怎麼能在不利用令牌作為鑰匙的前提下，悄然潛入那方空間呢？還有，我大師父和我二師父如今都是什麼境界？那個外來者又是什麼境界？」

「反正據我所知，想要進入那方空間，就必須藉助逍遙令，而且你兩位師父說過，逍遙令僅此一塊，別無二家。」聾老將他已知的一切，全部轉述給秦玄羽。「至於你那兩位師父的境界……你不知道？」

儘管當下情況極為不妙，但卻仍不免讓秦玄羽因這一話題而大翻白眼。

「如果我說，自從我記事以來，就從來沒見過我兩位師父出手和別人打架，您老會相信嗎？」

聾老面色古怪，嘴角處罕見的流露出一抹笑意。「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你那兩位師父的為人……」

「好了聾老，別說他們的為人了，您老直接給我交個底，我也好根據實際情況做後續打算。」

聞言，聾老正了正臉色，回答道：「你大師父如今跟你一樣，也擁有三十三道經脈修為，而你二師父則略遜一籌，目前是三十二道經脈修為。」

「所以他們兩個聯手都不是那名外來者的對手？」

「對，那名外來者，與你大師父初次交手時，所表現出來的修為境界，是三十三道經脈，消失半月後，則又進一步，打通了第三十四道經脈。」

「那您老知不知道，那名外來者為什麼想要離開那方空間？如果他的目標不是那裏，為什麼還要進去？」

聾老頓了頓，隨即作出猜想。

「我們認為，他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他之所以進入那方空間，也不過是因為陰差陽錯，誤入其中罷了。」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秦玄羽腦袋裏像是鑽進去一群蜜蜂似的，嗡嗡直叫，今晚在聾老口中得知的一切，簡直顛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觀。

聾老凝重頷首，接着說道：「目前這一切都還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測，真實情況尚未可知。」

秦玄羽略作沉吟，又問道：「按照您老的說法，假如我們不阻止他，那他就會將那方空間里的武修斬殺殆盡，沒錯吧？」

「是。」

「那要是我們真的攔不住他呢？該怎麼辦？」

「最壞的打算，是將關入那方空間的老一輩武修們放出來，封存逍遙令，讓其在那方空間內自生自滅。」

「可是這樣一來，一旦那些強大的武修們重返華夏大地，上面想要管制起來，應該就不容易了吧？」

「你說的沒錯，僅就目前而言，外界的監獄，根本就關不住那些人，而且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天下必定大亂。」

「那我們為什麼不玩一手驅虎吞狼的把戲，先讓那名外來者殺光那方空間里的武修，再將空間封閉，直到那外來者壽元耗盡為止呢？」

「這個辦法我們不是沒有考慮，但有一個問題，我們不知道那名外來者是如何進入那方空間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從那方空間脫逃，來到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

說完這些，聾老又跟着補充道：「無論他快速提升修為的原因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再放任他繼續進階下去，否則……」

聾老沒有把事態描述的太過直白，但是稍作思量，便不難想像那般後果。

假如那名外來者真的擁有強大無比的修武資質，等他修鍊到三十五道經脈修為，亦或是更高的境界，那麼放眼整個天下，便再沒有能夠對抗他的人了。

理清楚了思緒，秦玄羽忽然苦笑一聲，沖聾老說道：「看樣子，我好像還是沒法安安穩穩的在家裏休息了。」

聾老不可置否。「其實你沒有表現出如今這般實力的話，我是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可正因為你已經成為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所以為了這方天下太平，僅就我個人而言，我希望你能出一份力。」

「我從沒想過要當一個拯救蒼生的大英雄。」秦玄羽聳了聳肩。「但是我沒的選擇，不是么？」

秦玄羽沒的選擇么？

不，他有。

事實上，但凡有點私心，他就可以按照聾老等人的計劃，放由老一輩人在那方空間里打生打死，反正最壞的結果，無非是雙方在裏面拼個勝負出來，即便那名外來者贏了，可能也會因為找不到離開那方空間的辦法，而被永遠關在裏面。

但是。

秦玄羽不能這麼做。

他不能明知道把自己養大的兩位師父深陷危機之中，還在外面袖手旁觀，攜美同樂。

接下來，秦玄羽讓聾老在別墅小院裏暫等，他一個人返回別墅，換上那件被方清舒洗乾淨的黑色長衫，出門前，不忘回到卧室，在那熟睡的冷美人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

「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

秦玄羽和聾老一拍即合，不敢耽擱時間，共同乘車前去刑德市機場，馬不停蹄的趕往東廣省韶丹市紫嵐山脈。

在此過程中，聾老給秦玄羽講述了一些關於那方空間里的大致情況。

據聾老所說，那方空間佔地面積不大，總計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個京都市大小，裏面山清水秀，天地之氣充裕，不少原本此生無望登臨新境界的老一輩武修，被關入那方空間后，多多少少都有了一定突破。

此外，還有一個很讓秦玄羽感到驚奇的點，那就是那方空間裏面沒有太陽，卻永遠處於白晝狀態。

因此，秦武、徐圖以及三位天組殘老人，共同將其命名為不夜空間，亦稱不夜山河。

一老一少趕往紫嵐山脈的同時。

不夜山河內，一座不知名的青山山頂處。

秦玄羽的大師父秦武，二師父徐圖，以及另外兩名同樣身穿白袍的老者，正神態萎靡亦或疲憊的分別盤坐在四塊山頂巨石上。

本就邋遢的秦武，此時頭髮更是亂糟糟的像個雞窩，經由一番閉目調息，這幾日和那外來者糾纏所受到的輕微暗傷，多多少少得以緩解，卻並未能恢復到巔峰狀態。

「他娘的，那個王八蛋耽誤老子多少事啊！」

想到遠在京都市的那群鄰家妹子們，秦武滿心怨憤，如果不是那名外來者影響了不夜山河裏的秩序，這會兒他怕是剛結束牌局，正在家裏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