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紫霧空間

秦風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一瞬，又好像是幾世輪迴。秦風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再沒了一點力氣。

就如同迴光返照……

「醒了，醒了……」

「簡直就是奇迹啊，都傷成那樣，竟然還真能醒過來。」

「可不是嘛，剛找到的時候簡直跟肉餅似的，煎餅一樣攤在地上，太嚇人了。從幾百米的懸崖上摔下去，想想都恐怖。」

「胡大仙果然名不虛傳，竟然真的把死人救活了。」

胡大仙？什麼東東？秦風聽着四周的議論聲，就好像有無數的蒼蠅在叫，整個人有些發矇，一時回不過神。

「兒子，你真的醒了，太好了……謝天謝地，大仙保佑啊……」

秦風模糊聽見老媽的祈禱聲，似乎在感謝什麼人，他很想說話，可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動不了一下眼皮。

「唉！醒了有什麼用，三爺說了，這人完了，全身骨頭都碎了，肯定好不了。就算真活了，也只能是累贅。就秦家那條件，再加上一個癱子，以後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就是，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現在救活了，拖累全家，唉，秦家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也許是迴光返照，三爺不是讓準備後事嘛？三爺可是祖傳的醫術，他的話什麼時候錯過？」

「別這麼說，不是還有胡大仙嘛。」

「要我說，秦家小三本身就是妖怪，最差也是妖怪附體，正常人從幾百米高摔下去，怎麼可能還活着。」

「說的也是，我看這小子從小就不正常……」

秦風『醒』了幾分鐘，便在人們『關切和畏懼』的目光下再次陷入昏迷。

夕陽西下，倦鳥歸林。

胡大仙提着兩隻秦母送的大公雞，喜笑顏開的走了。看熱鬧的，真心幫忙的也陸續離開，破敗的小院漸漸陷入沉寂，被一種憂傷的氣氛籠罩。

秦風再次做了同樣的夢，這次更加清晰，甚至連一些細節過程都歷歷在目，就如同親身經歷過一般。

夢中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由葫蘆修鍊有成，褪去本體化身成人的神仙，飛天遁地，破碎虛空，飛升仙界，最後因為其容天納地的特殊天賦而被窺視，想要將其返本歸原，煉成無上法寶而遭受追殺。

無數人為了得到大人物的懸賞而加入追殺者的行列。

一場場大戰，打的天崩地裂，死傷無數，最終卻因為寡不敵眾，無奈之下自爆本體，打破仙凡壁障，逃出一縷本源。孕育九九八十一年，本源成種，落地生根，再聚元靈，重生在即。

就在這時，一張大口從天而降，將剛剛重聚的元靈一口吞下……

「啊……不要……」

眼前一陣模糊，秦風出現在一處瀰漫着紫色霧氣的地方，除了立足的方寸之地，四周都是翻滾不息，粘稠的幾乎成液體的紫霧。

「這是什麼地方？好熟悉的感覺……」秦風心中迷茫，那種熟悉來的莫名其妙，根本找不到頭緒。過了好久，他終究忍不住好奇，伸手摸向那些翻騰的紫霧。剛一接觸，指尖立刻好像被烈焰灼燒了一般，一股來自靈魂的劇痛襲遍全身，讓他顫慄。

強烈的痛苦，讓他生出逃離的慾望，而隨着心念一動，秦風感覺自己竟然真的重新回歸現實。

「真的出來了？那，之前的夢難道也是真的？我吃了什麼？難道是葫蘆仙重聚的元靈？」秦風心思電轉，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心間。

屋內陷入安靜，微弱的油燈搖曳，將秦母瘦弱的身影印在牆上，微微聳動的雙肩證明，她在默默哭泣。承受着無法承受之痛。

秦風緩緩睜開眼，他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他想挪動身體，卻是使不出一點力氣，一串淚珠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

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突然襲來，差點讓剛剛清醒的他再次昏迷過去。秦風感覺，自己的身體里似乎有一隻被點燃了尾巴的老鼠在打洞，到處亂串，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額頭青筋暴突，雙眼赤紅，秦風很想大聲咆哮，很想打個滾，但是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承受。

紫黑色油脂般散發這惡臭的污血順着毛孔滲出，讓他看起來好像從臭水溝里撈出來的乞丐。

「啊，這是怎麼……三，你別嚇媽……嗚嗚……」哭泣的秦母被房間里突然充斥的惡臭吸引了注意力，從悲痛中清醒過來。

「唉！」秦爸重重嘆息一聲道：「孩子他媽，去準備清水，我給孩子擦擦身體，讓他乾乾淨淨的走……」

「嗯……嗚嗚……」

在二人看來，這樣的秦風，顯然是不行了。

清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夫妻二人守在秦風床邊，等待着死神的降臨。但秦風卻好像一隻小強，雖然看上去隨時都會斷氣，氣息奄奄，卻就是不死。

秦風感覺自己身上的傷有明顯好轉，有種神清氣爽，脫胎換骨的感覺。這樣的發現，讓他欣喜若狂。

「那紫霧空間，究竟是什麼地方？那些紫色的霧氣又是什麼？」秦風心中這個念頭一出，頓時夢中的情形在腦海中浮現。

「這竟然就是元靈，葫蘆仙最後的本源，可熔煉萬物，也可催生萬物……不對，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短短七天，秦風已然痊癒，對於紫霧空間也更為熟悉。可為了不顯得太過驚世駭俗，他只能假裝勉強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行走的樣子。可即便如此，依舊讓村裏人驚為神跡，認為是神仙顯靈。

大家都傳是胡大仙的功勞，這讓她的生意好了數十倍。

「三，你剛剛好，這是要去哪兒？」秦母見秦風拄著拐杖要出門，不禁叫住他問道。

「哦，我去村長家坐坐。」

「三，你去他家做啥？聽媽一句勸，反正你也沒事兒，這事兒就算了。孫家可是大族，咱們惹不起人家。」秦母很是認真道。

「媽，你想哪去了。我是去找小梅。」

「你別想騙媽，這次你是怎麼掉下懸崖的？你以為媽老糊塗了？真的不知道？」說道這裏，秦母的眼中已經蘊滿了淚水。

「媽，那只是一個意外。只是誤會，雖然我是被孫奎海那老東西追打到後山，但是墜崖真的和他關係不大。是我太不小心，腳下的石頭鬆動。」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許你去。小梅那丫頭雖然不錯，但你們不合適。」

「媽，你放心，我真不是去鬧事。不管怎麼說，我這命能撿回來人家還是有點功勞的，總要好好感謝一下才是，您說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秦風心裏卻是冷笑：「我不是去鬧事兒，而是去敲詐。媽的，這罪，不能白遭。」

秦風表面懦弱，其實骨子裏倔強堅韌。

敲詐這種事兒要是放在以前，絕對想都不會想，但是現在，他卻是要去做了。

秦風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性格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