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連饅頭都給我了

張老頭走近工具堆前，隨手拿出一些，一人分發了一把，道：「我們這邊不像趙老二那邊一樣，有着許多規矩。」

「為了能齊心合力的活下去，我們只有兩條規矩，第一，無論挖得多少礦石，一律平分，第二，無論得到多少食物，也一律平分。」

「當然，如果你挖的礦石明顯比別人多很多，那麼你可以按比例多分一些。」

「這兩條規矩，你們想一下就能明白，這是為了避免搶奪礦石和食物而自然形成的。」

「我們本來就夠弱了，不能因為這些原因，更加削弱我們的採礦量，至於會不會有人偷懶，你們完全可以放心，沒有人會這麼蠢。」

「因為礦石總量少了，每個人能分到的食物也會更少，所以所有人都會用盡全力挖礦的。」

楊翼飛明了的點了點頭，藉著油燈的光，他看到鐵鎬的柄上刻着許許多多的字，不禁疑惑的道：「這是什麼？」

張老頭道：「是使用過它的人的名字，現在這些人都死了，只剩下名字在上面留作記念，表示這些人曾經存在過。」

「等到我們手裏的鐵稿傳給下一個人時，我們的名字也會出現在上面，假如你想讓人知道曾經有過你這個人的話，就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吧！」

洞**一片寂靜，張老頭的話讓人很絕望，卻很現實，被抓來這裏的人，本就是沒有未來，生命如同螻蟻一般的人，他們早就已經認命了。

但是楊翼飛知道，他的名字不會出現在這鐵鎬上，總有一天，他的名字會傳遍這個世界。

頓了頓，張老頭接着道：「燈油很少，為了節約，只有我一個人在傳遞消息和收集礦石時用。」

「當然，你們也用不着燈，反正也出不去，走到哪裏便是哪裏，有礦石的地方都會有一些微弱的光，足夠你們看清環境。」

「你們只管用手裏的鎬一頓亂挖，會發出月白色光芒的便是礦石，手裏抱着礦石，你們也能看清路。」

「想喝水的話，就去你們落下來的那個地方，如果不想去那裏，礦坑裏有些地方也有泉水滲出來，水質還挺好的。」

楊翼飛心中一動，試探的問道：「老張，這些礦石究竟是什麼礦？」

張老頭沒懷疑什麼，因為這些礦石產出的東西，都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接觸到的。

若非那些死掉的老人一代代傳下來，他們也不會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靈石礦，是那些修真者和武者老爺們用來修鍊用的，當然，這也是修行界通用的貨幣。」

「要將礦石提煉出靈石，據說需要非常複雜的工序，只有修真者的靈力和武者的真元才能做到。」

「對咱們普通人來說，它就是一塊餓了不能吃，渴了不能喝的石頭，而且靈石礦的提煉比例很低，也許幾百上千斤才能提煉出一兩。」

「不過由於這裏是靈石礦，這礦坑裏靈氣十分濃郁，就算受傷什麼的，只要沒有惡化，基本上都能很快痊癒。」

「在這裏，最常見的死亡方式，是餓死和累死，或者受不了自殺而死，因受傷而死的倒是很少。」

張老頭的話對楊翼飛衝擊很大，原本他還以為，這個世界只是個有武功絕學的武俠世界，或許是類似黃易世界那樣的高武世界。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張老頭口中聽到了修真者這個辭彙，這特么居然是個仙武世界。

楊翼飛忽然想到一事，好奇的問道：「既然這裏靈氣這麼濃郁，為什麼那些修行者老爺們不直接到這裏面來修鍊？」

張老頭指了指上面，道：「他們當然不下來，因為他們在上面。」

「我聽以前的老人說的，那些修行者老爺們在上面山谷的山壁上開了洞府，並在裏面布下聚靈陣，所以上面山洞裏的靈氣更濃。」

「那些修行者老爺一邊在這裏修行，一邊鎮守這處靈石礦。」

楊翼飛心下一凜，這就很操蛋了，那他得擁有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從這裏出去？

也不知道那些鎮守礦場的修行者有多少，又是什麼樣的實力，這些顯然不是張老頭他們這些奴隸能了解的。

可是不搞清楚這一點，他什麼時候才是出去的時機？

而且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地形如何，不知道他所在位置屬於哪個國家，哪個勢力。

如此一想，這一時半刻還真出去不得啊！看來他得在這裏面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如今他唯一期盼的，就是趕快開啟諸天穿梭，好讓他得到「第一桶金」，先保障自身能活下去。

見楊翼飛不再發問，張老頭這才繼續開口道：「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也要去採礦了，大家都動起來吧！今日已經耽擱了些時間，再不動手，咱們就要餓肚子了。」

張老頭說完吹滅了油燈，地洞裏恢復成漆黑一片，張老頭扛着鐵鎬率先往礦坑深處行去，那些新來的紛紛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

這塊地方顯然是沒有礦石的，什麼都看不見，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楊翼飛扶著馬彥靠洞壁坐下，溫言道：「兄弟，你身上有傷，先在這休息吧！免得傷口惡化，等傷勢好一些再去挖礦，我會連你那份一起挖出來的。」

楊翼飛說完，馬彥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幾秒，才哽咽著道：「楊大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黑暗中楊翼飛揉了揉馬彥的滿頭亂髮，問道：「那你為什麼願意為我挨鞭子？」

馬彥想都沒想的道：「你連饅頭都給我了，就算替你挨刀子我都願意，別說只是挨鞭子了。」

「……」

聽着這淳樸到有些傻的話，楊翼飛鼻子一酸，心口莫名的有些堵，「傻小子，半個饅頭而已，值得嗎？」

馬彥斬釘截鐵的道：「值得，我爹娘是餓死的，村裏許多人都活活餓死了，我也快餓死的時候，有個過路的富貴人家的丫鬟姐姐給了我一個饅頭，讓我活了下來。」

「半個饅頭能救一條命，你把饅頭給我了，我就願意把命給你。」

好簡單的邏輯，好廉價的命，楊翼飛不禁為這個世界普通人的命運而悲嘆。

當生命廉價到與半個饅頭劃上等號，該是多麼的悲哀？

楊翼飛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溫聲道：「既然你已經把命交給我，那咱們的命就連在了一起，你願意替我挨鞭子，挨刀子，我以後有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一口吃的。」

「乖乖在這養傷，我去挖礦，你要養好了傷，才能幫我。」

馬彥道：「好，我聽楊大哥的話，我會儘快養好傷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