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銘天的抉擇

「唔…」

能量被吸取一空，別說自己的，就連防護服的光子坍塌系統中的能量也被吸干，號稱不會能量枯竭的旗艦版先進精英防護服居然在先驅皇的手下能量枯竭，失效了！！

如鐵鉗般抓住頭顱的手鬆開，銘天兩腿一軟，彷彿是被抽了骨頭一樣的趴在地上。試圖讓身體動一下，但卻連手指都不能做出哪怕最基本的動作。全身的靈魂彷彿全部被吸盡，連完美轉換都莫名的停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如你所見，源能牽引，把你的能量全都引到了我的體內而已。」先驅皇不以為然的蹲下：「如果你的身體燒成灰的話，就不能變成畸變屍了。」

眼角細微的抽動了兩下，但又無可奈何，先驅皇的實力就擺在那裏，自己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和殺神？我們應該沒有見過面才對！」

「我說過了。」先驅皇不厭其煩的講解，手掌對着殺神那邊一張，落在三四十米開外的助插像是有生命的一樣憑空飛到了他的手中：「我很敬佩弱小的人類面對強悍的敵人時毫不畏懼的那份精神，而你，是人類中傑出的一員，我想和你做朋友…以同類的身份。」

「朋友這種東西不是強求來的！」銘天想要嘶吼，但聲音卻輕若蚊蠅。

而先驅皇卻無聊的聳聳肩：「你得理論我不知道，但你成為畸變屍后，就一定會懂的。」

「抱歉，趣味索然。」

「你難道還沒聽懂我的意思嗎？」先驅皇緩下了準備刺死銘天的刀，手指輕掂抬起他的臉說道：「你不會死，只是暫時死一下，變成畸變屍后，你的意識還會保留，是你自己的意識，而不是變成畸變屍后被另一個畸變屍的，不屬於自己的意識控制，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我們把你變成畸變屍，而你，為了減少點麻煩讓你先死上一會罷了。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這麼抗拒變成畸變屍。」

「因為？！呵呵，讓人從人變成怪物，只有腦子短路的人才會期待吧？這種白痴問題你也問得出口？」

銘天果決的回答道，那眼神，猶如鋼鐵般堅毅的不可動搖，是的，在他眼裏，變成畸變屍，就算有自己的意識，也跟死亡沒有任何區別。這就是銘天的理由，為什麼不肯做畸變屍的理由。

一般情況下，這句話出口，已經是無法駁倒的自身理由，而不是出於什麼大義，只是自身的想法而已，最本質的想法，外加最本質的頑固，是無法用任何語言來顛覆的，但是，先驅皇，卻只是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的問道：「為什麼？！」

「呃？！」

「我問你為什麼要做人不做畸變屍？反正一樣是活着。」

「因為…」

「是因為畸變屍的外形很噁心嗎？」先驅皇的臉上首次出現了名為譏諷的笑意：「還是說，你拋棄不了人類原始的衝動，性ai，地位，權利，忠誠的部下諸如此類，剛才吸取能量的時候，我抽取了你一部分的記憶閱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性ai和部下吧？所謂的同伴，無非只是你自身的保護欲爆棚而已，目前為止你看上的女人有兩個，銀月和夏穎，其中銀月你跟她已經發生了關係，而你也想和夏穎做，你也捨不得就這樣放棄性這種東西，至於同伴…哼，至今為止的戰鬥，除了第一戰以外，你的同伴基本沒發揮什麼作用。其實你就是希望看到部下，也就是你現在認為的同伴對你崇拜的姿態而已，說到底，你就是拋棄不了人類的原始的**罷了。沒有這些**，恐怕你早就點頭同意加入我們了。」

「不是的！我…」

「沒有否認的必要，這是你潛意識裏的東西，你根本沒辦法否認。既然你這麼拋棄不了這些東西，那麼我告訴你…」先驅皇輕輕撫摸著銘天的頭，就好像撫摸自己最摯愛的寵物一樣的說道：「你如果做畸變屍，等級會非常高，會擁有人類擁有的一切功能，包括交配能力，你的同伴也能保留原有的意識，跟你永遠在一起，在此基礎上，你的女人將不會因為你沾花惹草而吃醋，高端的雌性畸變屍外貌比一般的女人要美的多，畸變屍也會絕對的忠誠，這樣說了，你又是什麼感覺呢？當然，這些不是打比方，都是事實。」

兇狠的目光彷彿是一柄利劍一樣直刺先驅皇：「這些根本不是人類的東西，你以為我會有什麼興趣嗎？」

「那我問你為什麼這麼執迷於做人類？」先驅皇又一個毫不留情的問題挖掘向銘天靈魂最深處的東西，不敢面對的事實：「你說外貌，除了嘍啰，畸變屍的外形其實不比人類差，比如我，難道在你們人類裏面會比什麼今年十大帥哥榜的那群廢物丑嗎？要說科技，等人類全滅后，畸變屍開始向腦部領域發展，人類的科技發展至今用了數萬年的時間，而我們畸變屍只需要一千年，乃至五百年的時間就能達到人類今天的科技水準，只是忙於跟你們人類作戰，我們沒有研究罷了，還有，諸如法律，道德，情感等，人類滅亡后，腦屍也打算效仿人類開始動用規章，而畸變屍，也將百分百的遵守規章，絕對會比人類社會更加有秩序。」

說到這裏，先驅皇的刀子，輕輕的頂在了銘天後背，只要刺下，就能貫穿心臟：「你們人類中的潛規則，官不為民，有錢殺人不守法，強jian，搶劫，入室殺人，欺壓弱小，欺善怕惡，窮人娶不到老婆等等，只要你能想到的所有低劣品質，我們畸變屍社會建立后都不會有，可以說是理想社會，是如同香格里拉一樣的世界，畸變屍在穩定之後，也會進化，儘可能的進化成具有美感的外形，我從任何一個角度上來看，都看不出人類有哪怕一丁點比畸變屍強的地方。你能說說人類哪方面比畸變屍強嗎？你別告訴我頑強抵抗的精神，這是你和一小部分人才有的，絕大部分人類，可都是畏手畏腳，無法戰勝的敵人只會用YY逃避，只要自己不會受到侵犯就會肆無忌憚的侵犯別人，一旦受到侵犯就會嚇得尿褲子，難道不是嗎？快點，找出一個全人類都有的，而畸變屍沒有的優點。只要你說出一個來，我立刻撤軍。」

「比如…」一個比如脫口而出，但比如之後就是語塞。

是的，先驅皇說到這份上，銘天真的找不到一條，哪怕是一小條人類比得過畸變屍的地方！而且，腦子裏居然產生了一個驚人恐怖的想法：或許，做畸變屍真的很不錯。

該死，這想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樣想？我居然…我TM被洗腦了還是怎麼的？居然會覺得變成畸變屍比較好？

但細想一下，的確如此，沒有任何犯罪，不會出現高官貪污，上司剋扣，自己的愛人劈腿，女人趨炎附勢，窮人娶不到老婆，人人遵紀守法，完美和平的世界…的確，要比人類強無數倍。就連外貌，先驅皇也說了，畸變屍會儘可能的進化成有美感的外形。

「我…」

「改變主意了嗎？」

「可…畸變屍殺了…」

「因為我們殺了你的同伴嗎？」先驅皇又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你真的當他們是同班嗎？俞文，少尉，瘋子還有諸如等等，腦屍那邊的資料顯示，他們大部分都是跟你只有一面之緣，或者說你同情的人而已。至於那個淫狼…他除了調節你生活中的趣味，讓平時多點笑點外，有過用場嗎？戰鬥中有對你有什麼幫助嗎？至今為止除了第一戰，都是靠你一人扭轉乾坤，你的同伴幾乎沒有派上半點用場，莫非你覺得……跟你生活中聊過天的人，都是所謂的同伴嗎？」

「你要我背叛死者嗎？」銘天的怒意微微被拉升。

「死者？我可沒說過他們不能復活。」先驅皇搖搖頭：「他們的身體，基本在你們走了以後就被其他畸變屍吸收了，只要問腦屍要，吸收過他們身體的畸變屍就會從世界的各個角落過來將吸收的部位吐出，然後重新融合，接下來再變異，以畸變屍的形態復活，聽清楚，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而不是這座城市，以克隆的形式復活！他們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是原主的！只要你願意，做畸變屍，就有這個權利復活他們。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

「有嗎？」

「我……」

「到底…有沒有？」先驅皇將臉微微靠近，那張英俊到讓男人都恨不得吻上去的臉是貼的如此近，下一秒，這張臉各個細節開始扭動，半秒之後，先驅皇，從人類的目光來看是男人的先驅皇，居然變成了女人！那張英俊無比的臉，也變成了一張圓滑俏媚的金髮歐洲女性，那美貌，一瞬間的轉化之下讓人竟無法正視，包括身體，裸露在外的胸部也變成了象著着完美女性，堅挺的酥乳，因為蹲著，兩腿之間也變成了一處柔嫩的花蕾。而且是完全裸露在眼前的！

狠狠的扭過頭，銘天緊咬牙關罵道：「少TM在我面前展現你的惡趣味。」

「別誤會，我只是想，跟人類談判的時候，是不是以女性的身份更容易談得來，並沒有誘惑你的意思。我DNA性別，其實還是男的。」先驅皇冷冷一笑，那魅惑的聲線，幾乎讓人頭皮發麻：「那麼，時間不多了，說吧，願不願意做畸變屍…別逃避，質問你的本質，問問你內心深處對畸變屍的社會是不是嚮往，然後再告訴我答案。」

「我…」

誘惑，這是無比的誘惑，並不是指先驅皇此刻變成女性后的身體，而是他給出的世界設定，這一刻，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瓦解，一直教導著別人應該如何如何做，曾經連俞文都從深淵中挽救回來的銘天，一直擅長說服別人的銘天…居然硬生生的被人說服，不，應該說是被洗腦了！而他長大的環境，也促使了他心中這條邪惡的念頭的誕生。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力氣大的孩子欺負，高中時…老師偏見…大學時，陳蕭軒又和教授劈腿，找過幾份苦工，老闆也看不起他這麼一個窮孩子，工資故意剋扣，銘天去理論的時候得到的答覆也只有一個字：「滾！」

人類的世界是污濁的。污濁到幾乎連空氣里都充滿了聞不到的臭味！來到現實世界后，人或許更加真實了一點，但卻要面對一次又一次殘酷的戰鬥！

累了，銘天真的累了。這根本不是人乾的…太累了。

如果畸變屍未來的世界真的那麼美好的話…或許做畸變屍…也不錯。

「我…」

銘天的臉上，流露出一份彷彿被洗腦一樣的獃滯，先驅皇嘴角微微勾起。

「我想…」

先驅皇的臉上，終於如釋重負般的笑了起來。

答案，已經明了…

「好吧，我想…」

「抱歉，他是我的男人，我還沒同意過他能在外面沾花惹草。」

銘天話語未落，一個清冷如月的聲音突然將他從迷茫中拉回到了現實。兩聲鏘鎯聲，抬頭望去，兩把赤紅色的血花玫瑰狠狠的砍在先驅皇的頸脖上，只是刀刃根本無法對他的皮膚造成任何影響。

「呃？！」心臟猛的一抽，隨着先驅皇臉色恢復到先前的毫無神采，起身之後，銘天分明的看到，這兩把刀的主人…正是背靠着背站在那裏的銀月和夏穎。

「看來你被打的很慘啊？」夏穎譏諷的看着銘天：「居然要大姨子和女友來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你們…」

無言以對，銘天知道她們並沒有聽到先驅皇和自己的話，只是看到先驅皇拿着刀頂住了自己心臟部位，情急之下就直接發動的攻擊，她們並不知道，剛才的那一瞬間，自己，曾想過背叛人類。

沒有被她們所救的欣喜，感動和輕鬆，相反，濃烈的愧疚，從心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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