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他，始料未及
醫院。
慕杉出事了。
顧老爺子夫婦倆人趕到時沈芳華，顧廷深和裴英潔都在在手術室外等著，周圍環境非常寂靜，靜的讓人害怕。
「芳華怎麼回事啊，杉杉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肚子疼？」顧老夫人問沈芳華，歷經滄桑的臉上有蓋不住的緊張。
「是不是吃什麼東西了？進去多久了？」
沈芳華扭頭看手術室一眼搖頭，坐在老夫人身旁安慰：「還不知道，我當時不在，聽那些護士說杉杉肚子疼的厲害，媽，這麼晚了您就不用過來了，不是說了會告訴您的么？」
顧老夫人不高興推開她：「我怎麼能不來？不來我都放心不下！杉杉到底怎麼了？監控看了嗎？」
沈芳華為難的點點頭：「看了，沒什麼問題，就是……還不確定杉杉跟孩子有沒有事。」
「會沒事的，杉杉這孩子有福氣。」顧老夫人抬眸看一眼孫子，顧廷深靠在牆邊不說。
眉眼之中一點溫度都找不到，沒有任何特意的偽裝，清楚的看到他眼裡那絲絲點點的冰冷和漠然。
顧廷深在緊繃的邊緣徘徊。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叫人去查了沒有？」顧老爺子聽著沈芳華的敘述，心裡隱約覺得不對勁。
這該不會是……
「米蘭在查。」沈芳華安慰老人家，「杉杉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顧老夫人連連點頭：「那是肯定的，杉杉是個好孩子，咱們家裡這些年沒少積德行善，肯定會沒事。」
修橋補路，捐款建校這些他們都有做，還成立了顧氏自己的公益基金會。
每年幾個億幾個億捐出去。
上天保佑，定會沒事。
在這安靜的手術室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共同點都是希望慕杉和孩子能夠平安無事，虛驚一場。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滅了，門開幾位護士和醫生出來，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呼吸都不敢大氣！
「林醫生如何了，杉杉我的孫媳婦沒事吧？」顧老夫人由沈芳華攙扶著過去，怕自己聽到消息太激動站不穩。
為首的林醫生是全國最好的婦科大夫，其餘幾位也都不差，都是分工合作為慕杉治療的醫生。
大家被顧老夫人這麼一問，冷到極點的四周竟然還有下降空間！
林醫生清清嗓子，朝顧廷深一家人彎腰，語氣沉痛：「首先非常抱歉老夫人，我們已經儘力了，慕小姐沒有大礙，只因為食用大量的山楂，蟹粉等東西導致嚴重宮縮，孩子……沒保住。」
孩子沒有了！
孩子沒有了！
五個大字如同一根棍子狠狠的敲在這幾個人的頭上，當頭一棒也不過如此！
「媽！」沈芳華眼疾手快抱住顧老夫人，老太太受不住這個打擊暈了過去。
「唉，老爺子……」緊接著顧老爺子也是難過得仰天喘氣，一時間倆個老人不斷倒下。
「快快快，推個輪椅來。」幾位醫生也沒有閑著，指揮護士幫忙把老人推進手術室，這又開始忙起來。
只有顧廷深一個人站在外面。
站在慕杉的病床外邊。
她被推出來了，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上面，雙眼緊閉，除了嘴唇上有點白一切安好。
也不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顧總……」電梯門口開，護士過來詢問是否要幫忙，顧廷深只是看了一眼沒說話，自己帶著慕杉返回病房。
心情沉重。
孩子逝去是他始料未及，接下來擔心的是慕杉的反應，她期待孩子已經很久了。
她會受不住的。
—
帝景苑。
陽光明媚。
外面的天很好，湛藍。
慕杉醒來以後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點不對勁，有點無力，使不上勁。
房間里的窗帘沒有拉上，她起來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一樓的草坪上有什麼人在跑。
拖著疲憊的身軀過去瞧，她笑了，不是別人啊，是她的孩子，她和顧廷深的結晶。
一個可可愛愛的小糰子，女寶寶。
她給孩子買有許多很好看的裙子，現在正是她蹣跚學步的時候，顧廷深在教她。
她膽子很小，不敢邁出去。
慕杉從來沒有見過顧廷深如此有耐心的模樣，不斷重複的引導她，也總是能在她摔倒之前抱住她。
「寶寶。」慕杉打開窗戶，忍不住喊她，一大一小齊齊回頭看她。
呀，她長得很好看。
孩子是挑足了父母的優點長。
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對著自己興奮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清雅靈秀。
尤其嘴邊還有淺淺的梨渦，像極了自己，慕杉情不自禁被她感染。
「媽媽下去抱你好不好啊？」
她才說完這句話，眼前便氣了一層霧，視線模糊讓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唯一一眼是看見顧廷深抱著孩子走遠，對面來了一個女人，看起來像是一家三口般離開了。
無論她如何叫，如何喊他們都頭也不回的消失，許是風聲太大，吹到她耳邊的是孩子甜甜叫媽媽的聲音。
軟軟糯糯，讓她心都化了。
「慕慕，快點醒來吧好嗎？」
慕杉迷茫的看住四周，一股力量把她拉回到一個軀殼裡，耳邊是熟悉的嗓音。
剛才的一切早已消失不見。
是幻覺。
「慕慕。」
「杉杉……」
「杉兒……」
越來越多的聲音在她耳邊疊加，重複循環，直到她受不了猛然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鼻尖隱隱傳來難聞的中藥味。
「咳。」她喉嚨發癢，輕咳，身邊的人馬上就過來，在自己臉上投下一個陰影。
慕杉轉眼一看，外面是晚上，病房裡開著燈，顧廷深坐在她身邊，臉上可見的疲憊並沒有影響他的帥氣。
他帶著溫柔：「醒了，要喝點水么？」
慕杉微微搖頭，手指摸上他的眉眼，嗓音嘶啞：「你怎麼又熬夜了，臉色很難看。」
「沒有熬夜，就準備睡了。」顧廷深實在不想說自己顧不上儀態外表這些東西。
「餓了嗎？吃點東西吧，你睡很長時間了。」
念著她已經睡了兩天兩夜，滴水未進，他扶靠好，並且調整床位高度。
慕杉原本沒什麼胃口，可考慮到肚子里有孩子，勉為其難點頭：「好吧，我吃一點，本來不餓的，但是怕餓著寶寶。」
聽聞她的話，顧廷深正準備打開保溫盒的手倏然一頓，脊背發涼，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的話。
他們的孩子，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