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各山

「你想知道各仙門的事情？其實各仙門一直互不干擾，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就算是下山除魔遊歷，也碰不到幾個仙山弟子。」溪葉似乎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雪塵想了解的是什麼。

「你就跟我說個大概，大概。」

「那我……知道多少說多少吧。世間有五座仙山，五個仙人，創立五個仙門，一個仙門佔一山。五個仙門分別是筆峰的翰林院、珠巒山的道法觀、樂憂谷的百獸園、百鳥林的悅耳閣，以及我們漂在海上的蓬洲島的芳草洲，這個我之前也給你報過，可惜沒有你覺得熟悉的。翰林院的弟子以畫筆為契，以靈力為墨，發動仙法，他們的峰主顧曦被稱為畫聖，同時也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他坐下有兩名親傳弟子，稱左右兩徒，左徒司徒宣，長得很是風雅，不過似乎是個花痴。」

「花痴？」

「是啊，不是喜歡花而是喜歡如花一樣的人，長得好看的，無論男女他都盯著人家看，直到看得人家將他轟走為止。」

「他師父是天下第一美女也不夠他看嗎？」

「誰知道呢，不過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是一位書法大師，被稱為丹書聖手。」

「丹書聖手？她師父不是畫聖嗎？怎麼徒弟是寫書法的？」

「所以才說奇怪嘛，依我看，這左徒可能不受師父喜愛，所以自學書法成才。而那右徒也是個怪人，我只知道他姓薛，畫聖說她這個徒兒是丹青聖手。但他作畫從不留自己姓名，臉上總是帶著一張全白的面具，要不是他修為太高，夜晚走夜路的仙門弟子要是碰到他，都能把他當邪祟收了。沒有人見過他的樣貌，很多人說，這右徒定是生得極丑，所以才要以面具示人。」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那右徒生得極美才戴面具呢。就像我，有時候也想給自己帶個面具，走在路上太招搖了。」

溪葉白了他一眼，當他什麼話也沒說，自己什麼也沒聽見，繼續介紹道：「翰林院的左右兩徒算是翰林仙門弟子中的翹楚，也是兩個修仙奇才，14歲便入仙境，是年輕一輩弟子中入仙境時最年幼者。道法觀的弟子修的是劍道，他們的觀主李秋末又名澤陽君。為人剛正不阿似空中明日。道法仙門仙法威力強橫，觀內分六山，每山都有一位長老坐鎮。比較特別的是他們的首席弟子，首席弟子是觀內決鬥最終勝出的人，且只要當上首席，就要接受所有想挑戰的弟子的挑戰。道法觀現今的首席是墨衡師兄，為人溫和修為高深，自他當上首席已有五年，至今未有一敗。」

「墨衡，師兄？你怎麼叫他師兄，你不是芳草洲的嗎？」

「我們二師姐也是修仙奇才啊，不僅能修習我們芳草洲的治療仙法，也能夠修習道法觀的劍道。你可知道，人一般擁有仙緣也只能夠吸納一山靈力，修鍊一種仙法。而我師姐卻可以吸收兩山，是傳說中的雙修者。所以二師姐曾經去道法觀的第二山求學過，與墨衡師兄相熟，我們就也都跟著熟了點。」

在說這個的時候，雪塵都能感覺溪葉微微昂起了頭，滿眼流露出的都是驕傲。

「原來跟你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難怪你叫師兄叫得這麼親切。」

溪葉又白了雪塵一眼，可轉念間又變得無比得意，「是呀，所以說，你沒機會啦。」

「你什麼意思？」

「這麼跟你說吧，你還記得二師姐的扇仙法器叫什麼嗎？」

「亂語。」

這個名字雪塵倒是記得，這位冷幽仙子沉默寡言，極不喜歡說話，可仙法器竟然是這麼個名字。

聽到雪塵的回答，溪葉甚是滿意，不禁得意更甚，「墨衡師兄的劍正好叫胡言，仙法器的名字都是法器自己刻在身上的，不是主人取的，你說』胡言亂語』可不是天生一對？」

雪塵冷笑了兩下，一臉的不屑：「我要什麼機會，我這麼好看，誰會拒絕我。」

一聽這話，溪葉愣住了，沒過一會，使勁的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蠢，怎麼會想著打擊這傢伙一下？這麼自戀的傢伙誰能收？只能天收！自己還是快點把這些山門介紹完，然後不要再跟他說話了吧。

「樂幽谷的百獸園裡都是喚靈師，他們以法杖為法器，召來異界的仙獸幫他們滅妖。谷主言葉極被稱為神獸師，是遠近聞名的情痴。他的愛妻早年間因病離世，言谷主一直傷心欲絕，苦苦找尋死而復生之法。他坐下有一愛徒名為花泣，天生紫瞳，能召喚出白色神狐，是百獸園對外承認的唯一繼承人。這最後的悅耳閣嘛在百鳥林，弟子是琴修，發動仙法時吹拉彈奏，姿態非常儒雅。閣主歐陽笑曉長相非常秀美，音律造詣極高卻也是一位痴人。」

「痴何？」

「音，音痴。」奇書網www.qishuw.com

「音痴？」

「歐陽閣主喜愛一切音色美妙的事物，樂器也好器物也罷，只要能發出好聽的聲音，他都喜歡，甚至是人，若是人的嗓音好，開口說話他也歡喜。」

雪塵一陣無言，這痴得，有點意思。

「悅耳閣閣主有六位親傳弟子，分別姓誰名誰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他們六人分修六種不同的樂器，而且只精通他們修的這一樣，因此被叫做專精弟子。由於他們師父最擅長琴，他們為了避開師父鋒芒，誰都沒有選擇琴。我記得他們當中有一個吹簫的叫泉郁，二十歲才進入仙境，比有的普通弟子入仙境還晚，在悅耳閣是最弱專精。」

雪塵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打算聽溪葉接著說下面一個仙門，誰知溪葉的聲音半天沒有響起，而是加快了腳步，徑直去追前面的音芷。

「溪葉姑娘，你還有一個仙門沒介紹！」雪塵叫住了她，溪葉不回頭，語氣中透著些許有些不耐煩。

「剩下的那個是芳草洲，這個是不用跟你介紹了。」

「為什麼？」雪塵不解。

「你怎麼可能是我們芳草洲弟子。」

「萬一我真是你們芳草洲弟子呢？你又不是你們仙門的所有人都認識，也許我修為不佳，只是個碌碌無為的小弟子呢？」

「不會的，長成你這樣，就算修為不佳，在島中也肯定艷名遠揚。」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

「你倒是一點不懂得謙虛……」

「我這也是合理設想，唉，溪葉姑娘，你就跟我說說吧。」

溪葉轉過身，嘆了口氣，又走到雪塵身邊，因為路上他們兩凈忙著說話，被已經走在前面的音芷甩下了一大截。

「我們芳草洲在蓬洲島上，這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山，島主許冥寧是現在世間最偉大的醫師，世人尊他為醫聖。島主有三位親傳弟子，大師姐許靜靜，是我們島主的女兒，也是我們弟子中醫術修為最高者。三師兄吳志，人如其名，沒有什麼志向，他的懶散是島中出了名的。可是他修仙天賦太好，就算成天懶懶散散也是甩我們這些人修為十條街。二師姐嘛，你已經認得，就是音芷，世間的第二美人，容貌輸畫聖一籌，醫修低大師姐一絲。」

「等等，你說你二師姐是天下第二美人，這排名有沒有算上我？」

「我說的是女的！」溪葉攥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長得是好看，但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

「哦，我們不糾結這個問題了，我只是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你看，你二師姐，弟子排行第二，美貌排行第二，醫術排行第二，在道法觀學習劍道時又是拜在第二山下，這豈不是……千年老二？」

溪葉愣住了，握緊的拳頭逐漸鬆開，本來因為雪塵的自戀而有些怒意的臉上盪開了一絲笑意。這笑不懷好意，仔細看更像是幸災樂禍。

「凡公子，你看，我二師姐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你剛才那句話她應該是聽見了。很不巧，你這句話裡面有她最忌諱的詞。」

「最忌諱的詞？千年老二？」

溪葉沒說話，笑嘻嘻的拍了拍雪塵的肩，一副「願仙山保佑你」的表情，一蹦一跳的跑到音芷身邊。雪塵繼續往前走，他離停下腳步的音芷越來越近。音芷背對著他站著，原本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夜市，人漸漸變少，突然間變得寂靜而蕭條。幽幽的冷風拂面，帶著幾分殺意。雪塵看不見音芷的眼睛，這突然的變化讓他心裡莫名的慌張。他雖失憶卻也知道，人的逆鱗觸不得，不知道這位冷幽仙子是不是打算揍自己，不管怎樣，別揍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