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醉酒人談論天下,張文博盡顯情商

第八章 醉酒人談論天下,張文博盡顯情商

蘭玉和李凡一安撫大嬸一番,大嬸的心情也稍作平靜,轉身去收拾地上的東西。

眼看大嬸的攤子被砸爛,蘭玉於心不忍,遂對可欣道:「可欣,身上帶銀子沒,」

可欣從身上翻出一個錢袋遞過去,「小姐,都在這了,」

蘭玉轉身雙手遞給大嬸,道:「大嬸,這沒多少銀兩,你先收著,你這東西都砸壞了,趕緊重新置辦一些,過些天還可以來這擺攤。」

大嬸道:「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天你們已經幫了我大忙,我還來不及答謝,這銀子我說什麼都不能要,你快收起來。」

在大家的執意勸說之下,大嬸勉強收下銀子,心裡那份感激感動和生活艱難所產生的衝突,讓這位大嬸百感交集,萬分感謝。

此時已將近傍晚時分,李凡一本來是要吃午飯的,結果挨到了現在,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李凡一趕緊用手捂著肚子,來掩飾尷尬,不過聲音挺大的,沒逃過蘭玉和丫鬟的耳朵。

蘭玉忍住不笑,「時候不早了,本來打算回家的,不過看你二人挺仗義的,我請你們吃飯吧,就當交朋友了,」

這時,可欣湊近蘭玉耳邊悄悄說道:「小姐,你為了自己的私心,回去晚了,老爺可是要連我一起罵的。」

「你再這樣,下次不帶你出來了,你也真笨,不會找個借口糊弄過去啊!」聽可欣這麼一說,有些掃了蘭玉的興緻。

李凡一看著眼前的蘭玉姑娘如花似玉,心跳有些加快,臉光泛紅,當然想和蘭玉多待一會,可奈何自己嘴笨,還有些靦腆,不好拒絕又不好答應,口中道:「蘭玉姑娘,天色不早了,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來日方長,如若改天相遇,我和文博兄在和二位姑娘一起吃飯,你看如何?」

李凡一這麼說,自有他的苦惱,他不是不想和蘭玉一起吃飯,只不過苦於囊中羞澀,讓人家姑娘請客,有失男子氣概。

蘭玉有些小生氣,道:「不就一起吃個飯嘛,大佬爺們咋那麼磨磨唧唧呢,真無聊,前面就是香悅樓,請吧,二位。」

這時,張文博道:「噢,真是不巧,文博上午已經和同鄉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所以不便陪同諸位了,先行告辭。」聽張文博這麼一說,大家也不好挽留,道一聲告辭便隨他而去。

不知張文博晚上是否有約,只知張文博是個情商很高的人,懂得察言觀色,他看出了李凡一和蘭玉眼睛里對彼此的一見傾心,便很識趣的離開,不願打擾罷了。張文博真正是那種好男兒志在四方,目前還不貪戀兒女情長的人,或許他心裡裝的是無限乾坤。

張文博走了之後,一行三人便往香悅樓走去,樓中找一雅間落座,蘭玉知道李凡一餓壞了,遂多點了幾個肉菜,生怕李凡一吃不飽。

錢袋給了那位大嬸,蘭玉身上也就剩些散碎銀子,擔心李凡一顧及大男人面子,早早安排可欣去結了飯錢,這是李凡一到京城吃的第一頓飽飯。

餐中暢所欲言,趣聊閑談;自然是津津樂道,喜笑眉開,不在話下。

三人從香悅樓出來,已經是晚上了,街道自然沒有白天熱鬧,李凡一準備送蘭玉回去被蘭玉婉拒了,冥冥之中卻不知是何種感覺,讓兩人依依不捨,一路上,各自心不在焉。

這邊李凡一一路回到客棧,張文博正在書桌前讀書,見李凡一回來,他放下手中的書,口中道:「回來了賢弟。」

李凡一見張文博在客棧,有些疑惑,道:「唉,文博兄,你不是約了朋友一起吃飯嗎,怎麼比我回來的還快?」

張文博回話:「噢,我和我那位同鄉到了酒館,剛叫了菜,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人叫走了,說是家中有事,我就把菜都打包回來了;說起來,那算我一遠房親戚,現在是朝廷四品大員,在京城,也算一不大不小的官職吧,」

接著繼續道:「來吧,菜還熱乎呢,陪我喝兩盅如何?」張文博說著便過去搬凳子了。

李凡一道:「難得文博兄有雅興,那自然是好,我就不客氣了,」

只見書桌上擺著一碟花生米,還有嫩雞、釀鵝……,二人各自斟滿酒,喝的自然是盡興。

張文博道:「凡一老弟,今天看你功夫不錯嘛,不知師從何派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來參加今科武舉吧!」

李凡一回話:「噢,文博兄聰慧過人,我自是來參加武舉,至於功夫嘛,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個階段,只是自幼跟隨師父在龍虎山,整日里苦讀兵書、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苦練攀岩走壁,與虎豹狼賽跑,與猿猴練劍,至於何門何派,我也不曾問起師父。」

張文博道:「那自是受過高人指點,不會有差錯,定會榜上有名,不在話下,」

李凡一端起酒盅道:「噢,借你吉言了,」

張文博看了看李凡一,放下手中的酒盅,若有所思道:「老弟,聽哥一句勸,以後做事別那麼衝動,像今天那位什麼劉三,肯定不是省油的燈,沒有撐腰沒有靠山,他不敢這麼橫行霸道。別說在這京城之內,哪怕一個小小的縣令,想辦你都不費吹灰之力;權力這種無形的灰色空間,不是你我眾生能想象的,得罪不起!」

話閉,兩人相對無言,李凡一本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二人只顧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凡一岔開話題:「今天咱倆上街的時候,我看到藥鋪門口掛著一副對聯,『但願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讓我想起了來京城路上借住在一位老伯家的情形。」

李凡一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幾歲的小孩就沒有了娘,只因生了病,吃不起葯;不巧又遇上劉三這樣的惡霸,那位大嬸屬實可伶,師父只顧讓我下山來,哪曾想象,這世事比我認知的要艱難許多吶,」

張文博給李凡一斟了酒,道:「噢,賢弟這話言重了,人活於世,亦是艱難,誰不是在這汪洋之中使勁掙扎,你又何必這般傷神,」

李凡一道:「我自是不懂,以後還勞請文博兄多指教才是。但願咱們的百姓安居樂業,洲土家園富強繁榮,」

張文博試探道:「凡一老弟啊,你當真不知道家國現在的情形?」

這樣一說,反倒勾起李凡一的興緻,回話:「我一直在山中居住,兩耳不聞窗外事,哪裡能知曉這其中的緣故,文博兄就別賣關子了,還請道來其中,」

李凡一說完,張文博起身走向門口,向院落內看了一番,又轉身關上門走回那張臨時酒桌上,生怕隔牆有耳,偷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

張文博落座道:「是啊,你說的情況確實是國家當前遇到的難題;不瞞你說,如今的天下,內有靖王擁兵自重,外有蘇國虎視眈眈,眼下我們這家園看似太平,實則內憂外患。這坊間也有很多傳言,說什麼靖王勾結蘇國,助他一臂之力,謀權篡位,事成之後,靖王答應把幽、泰二州拱手相讓,算是對蘇國的答謝,」

張文博冷笑一聲繼續道:「我看未必,眾人皆知,靖王是位有野心的人,就算是有謀逆之心,也不會有求於鄰邦敵國,那樣是自尋死路。這些年來,家國表面上修生養民,實則屯糧練兵,說不定啊,這戰事一觸即發,」

李凡一聽完楞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道:「文博兄對我講這些,如一陣寒風刺骨,我當真不知道天下是這般情形,」

張文博早已醉意上心頭,自言自語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世人皆知,卻不一定警醒每個人,若能被國家所用,要為國為民分憂才是,」

二人不時喝著酒,就這樣繼續聊著天,越是盡興,挑燈徹夜長談,不知幾時,屋內鼾聲四起,夢裡有位佳人,何時能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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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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