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說了算

第十五章:你說了算

晨光透過一片茂林徐徐而下,照在人身上,讓人感到一股暖意上涌,在大山的某隱蔽處,少年微微睜眼,輕吐了口氣,起身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一旁的灰衣女子身上,正想開口時卻又忍住了。

少年正是之前的沈凌,和啞婆經過兩天的逃離后,他們終於走出了那片危險之地,從而也臨近了他們要去的天和城,可讓沈凌不明白的是,明明天和城就在眼前,可婆婆卻遲遲不進城。

起初沈凌認為婆婆是需要恢復一下所耗的修為,可他們已經在這隱蔽處待了一天多了,他能感受到啞婆的神色早已恢復了正常,然啞婆卻從未睜眼,也從未輕動分毫,就如一雕像一般,靜默於此直到現在。

沈凌起身伸了個懶腰,經過一晚的調息后,讓他精神抖擻,渾身是勁,見灰衣女子依然未動,沈凌便向前方斷崖處走去,臨近崖口,放眼望去,一座城池盡收眼底。

城雖不大,但古樓廟宇錯落有致,什麼商鋪、酒樓客棧一個也不少,隱約間能感受到城中居民的活動,不說是一幅繁榮景象,但絕對是熱鬧的一座城,沈凌感受著,口中念道:「這就是天和城?」

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傻小子,難道你連天和城都忘了,」灰衣女子瞪了眼沈凌又嘆道;「哎!這次恐怕又得搬離了。」

說話之人正是啞婆,啞婆輕吐了口氣,緩緩起身,也朝崖口走來,臨近后,看向那座無比熟悉的城,眼神中閃出一絲憂鬱。

見啞婆吐出怪語,沈凌好奇道:「婆婆的意思是要離開這裡。」

啞婆看了眼沈凌,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片刻后沈凌突然問道:「婆婆難道是在等人?」

啞婆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後略顯淡定道:「何以見得?你怎麼就知道婆婆是在等人?」

沈凌毫不迴避道:「很簡單,婆婆說要回天和城,可到了又不進城,又說什麼搬離,卻又在這城池附近,難道不是在等人是什麼?」

啞婆臉上閃過一絲莫名,她總覺得現在的沈凌變化很大,不光心思縝密,連整個心境較之前都成熟了不少,仿似不再是她以前那個乖巧懂事的毅兒一樣,這讓她內心也越發擔憂起來。

啞婆面色肅然道:「毅兒,你似乎變得比以前更聰明了,你被帶走的這幾天,婆婆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記住,人有時候平淡的過一生,也沒有什麼壞處。」

發現啞婆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變化,又見其肅然中帶一絲慈柔,沈凌回道:「毅兒,還是之前的毅兒,只是毅兒經歷了這事後,也逐漸明白了很多,有時候命運既然躲不了,又何需再躲了。」

憑藉之前的記憶,沈凌知道這些年來,他和啞婆都是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走過來的,這也讓他越發覺得在啞婆和他身上總有一個不可告知的秘密,才能讓她如此謹慎的隱藏身份,也越發肯定這背後一定是仇家的追殺。

現在的沈凌不是之前的沈毅,在他看來,既然穿越而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苟且的活著,他要有尊嚴和有作為的活著。

既然自己是這個世界強者選擇的傳承之人,定有自己的不凡處,因此這一生怎能慫,這時的沈凌腦中又浮現出那位前輩的話:「你認為自己強,誰會傷你,你認為自己弱,就算沒人欺,也形同自滅,一樣沒人同情。」

沈凌的話一時讓灰衣女子怔住在了原地,久久沒有發言,她很難相信這是自己親手養大的毅兒說出的話,那個從小就唯聽事從乖巧懂事的毅兒彷彿早已沒了影子。

可面對沈凌的話,她竟無言一對,但那又能怎樣,難道就告訴他實情,可她做不到,太難了,為了那恩情和誓言她就不可能做到。

此時的啞婆內心複雜,回望這些年的點滴,她才明白不是毅兒變了,而是他已長大了,或許是自己該放手的時候。

見灰色女子久久不言,沈凌上前安慰道:「婆婆,是毅兒不好,惹你生氣了。」

啞婆回過心神,柔和道:「沒,沒有,」說著眼角有一絲淚珠在打轉,在她心中只是感到這一生要她去堅守的東西太難了,可就在那一瞬,她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因為在她內心始終相信命運是逃不過天意的。

啞婆看向沈凌,平靜道:「也許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應該活的更有尊嚴一點,這些年婆婆只管忍辱負重,卻從來沒替你想過,今後不管你做什麼,只要是對的,婆婆都會依你,你說了算。」

接著她又強調道:「只是你要記住,凡事一定要小心,保命最重要,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更為複雜。」

沈凌內心頗為激動,他知道婆婆一切都是在為他考慮,在這個世上,也就她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可沈凌怎會不知這個世界的兇險,從穿越來到現在他無不領略這個世界的殘酷,一切都是實力的體現,因此他也準備還好了面對一切挑戰。

見啞婆吐出真言,沈凌頗為其難道:「那婆婆,這次還逃嗎?」

啞婆輕笑了下,依然淡然道:「毅兒,我說過你已經長大了,婆婆還是聽你的,你若想留下,那婆婆也陪你留下。」

沈凌嘴角露出一絲輕笑,最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婆婆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哪荒野之地的,是不是婆婆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啞婆平靜道:「你被選中奴隸啟程時,我就已動身,那荒漠之地是通往坎州陵城的必經之地,當然也是動手的好地方,」隨後她一臉驚奇道:「對了,毅兒,你修為一下怎麼提升的這麼快?你是如何做到的。」

其實她心中永遠也不會想到,現在的沈凌和自己的毅兒是來自兩個世界的人,結合在了一個世界里,只是在心中更加相信她的毅兒不虧是哪個人的後人,或許他的腳步永不僅限於這八荒,因為若真有天意的話,那真相總有一天會一步步揭開。

一聽這敏感話題,沈凌勉為其難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

見沈凌搖頭晃腦的,啞婆也沒多在意,只是淡淡道:「你若不想說就算了,只是你遭左家兩名鑄體境擊殺時,竟然連婆婆都被騙過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沈凌一聽,心中嘀咕著:「哎!真是怕什麼,問什麼啊,」接著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其實不是沈凌不想說,是真不能說,難道說那沈毅在亡命時正好被我沈凌穿越而來,因此沈凌還不如含含糊糊亂扯一通。

見沈凌東扯南山西扯海,一會兒又是感覺自己靈魂回體,一會兒又是老天有眼,讓他命不該絕,反正就是個道不清說不明,啞婆只好示意他打住,然後沒好氣道:「其實只要你沒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你可知道當時真是嚇死婆婆了。」

見啞婆一臉認真的神情,沈凌被感動到了,一改之前的痞樣,正經道:「是毅兒讓婆婆擔心了,放心吧,婆婆,以後毅兒再也不讓你操心,我要孝敬你一輩子。」

啞婆滿臉欣慰得點了點頭,輕聲道:「婆婆信你,」接著她又看向遠處的城池,一聲輕嘆,隨後衣袖一揮,一隻大小和模樣如蜻蜓般的飛禽立馬閃在空中,這傢伙在晨光的襯托下仿似透明一般,若不仔細觀察還真是難以發現它的存在。

只見啞婆在虛空比劃了下手勢后,那傢伙便一閃一閃向遠空而去,只片刻功夫就已消失不見,沈凌看在眼中,卻略顯平靜,憑藉之前的記憶,他知道這東西叫金翅,以往也見啞婆施展過。

這金翅只需訓練培養起來,便能傳頌情報和偵查之用,在修行者手中也是常見之物。

沈凌問道:「婆婆是讓前來的人,別來了是嗎?」

啞婆點了點頭道:「既然情況有變,自然要轉告別人。」

沈凌正想再問是誰時,卻被啞婆截道:「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該讓你知道時,自然會告訴你。」

沈凌一陣無語,接著苦笑道:「那婆婆現在是何種修為,你是這個世界的強者嗎?」

啞婆道:「婆婆的修為只是武修世界中的一個小角色而已,真正的強者不僅僅限於武修之境,等你哪天真正接觸到后,才能體會的到。」

沈凌聽后,只感覺頭腦一陣恍惚,感覺不可思議,像婆婆這樣一手便能輕易滅掉還能境的人,在武修世界中居然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這一下顛覆了沈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禁在心中暗道:「看來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還要神奇,難道哪位前輩所說的是真的,武道之外還有更高的存在。」

見沈凌聽得待在了原地,啞婆自語道:「我怎麼跟你說起這些來了,」隨後提醒道:「這些都是你現在不能涉及的,修鍊還是要從基礎做起,好了,我們進城吧。」

說著啞婆轉身向山下飄去,待她行出數丈之遠時,沈凌才反應過來,忙喊道:「等等」隨後拚命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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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神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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