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臉
高掌柜一聲大師的稱呼，讓得珍寶齋滿堂死寂。
所有人都是震驚駭然，看向唐順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
哪怕是了解到唐順有著非同尋常的眼力的張老闆，都是活見鬼的表情。
這個年輕人，什麼時候居然折服了高長青這個傢伙？
作為古玩界的行家裡手，張老闆毋庸置疑是了解高掌柜高長青的性情的。
這個高掌柜，桀驁不馴，眼界極高，鮮少服人。
哪怕是魏無別這樣的老前輩，都難以折服他。
唐順才多大？
居然擔得起高掌柜一聲大師？
而且，看高長青那戰戰兢兢，不勝惶恐的樣子。
似乎，他對唐順還怕得很呢。
一時間，張老闆看向唐順的眼神，都是變了。
變得驚疑不定，閃爍不明。
死寂許久，眾人才陸續回神。
張老闆先前招呼的那些客人，紛紛議論開來。
周小泰也是回過神來，驚駭的眼神依舊難以掩飾。
甚至，駭然之中，還帶著幾分慌亂與忐忑。
他快步上前，看向高掌柜道：「高掌柜，您在說什麼？這幅畫是真跡嗎？還有，您為什麼喊這個傢伙做大師？他不過是個落魄小子，怎麼擔得起您一聲大師？」
「閉嘴！」
聽到周小泰言辭舉止間對唐順的不敬，高掌柜嚇得臉都青了，急忙怒斥。
唐順之前讓萬寶齋險些折戟沉沙，毀於一旦。
可慕容卿寬宏大度，沒有計較。
但如果今日再得罪了唐順，保不準唐順不會去慕容卿面前作梗。
到時候，慕容卿反悔，萬寶齋怕是要遭禍劫。
就算牽扯不上慕容卿，單憑唐順的本事，就足以對萬寶齋造成影響。
所以，高掌柜哪敢招惹唐順，自然便對周小泰的不敬訓斥起來。
「唐大師的風采，哪是你一個豎子小兒看得透的？滾遠點，別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跟你可沒什麼關係。」
高掌柜訓斥之餘，也是急忙撇清他跟周小泰之間的關係，深怕會被唐順惦記在心。
似乎覺得還不夠，高掌柜急忙腆著臉向唐順解釋道：「唐大師，我之所以會應承這傢伙的邀請前來，不過是以前經過他爸周大山的介紹，淘得個不錯的物件。所以自覺欠了份人情，才會應邀。」
「今日前來，人情已了，我便和他們再沒有了任何關係。」
說完話，高掌柜向旁邊挪了兩步，和周小泰拉開了距離。
這副姿態，顯然是在和周小泰劃清界限。
這樣尊崇又敬畏的舉止，更讓張老闆等人震撼欲絕。
作為萬寶齋的經理人，高掌柜在錦城市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
今日卻對一個年輕人這樣忌憚敬畏，難免讓人驚疑紛紛。
唐順到底是什麼來頭？
張老闆都是深深地端詳起唐順，心下不覺的生起了拉攏和交好的心思。
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並沒有讓唐順的臉色有絲毫起伏。
他始終平靜，從容不迫。
面對著高掌柜的恭謹，他淡淡地擺了擺手，道：「高掌柜放心，我們就事論事。」
這句話宛如定心丸。
高掌柜聽到后，緊張的臉色瞬間緩和了許多。
高懸著的心，也是放鬆下來。
他不著痕迹的擦了擦臉頰的冷汗，訕訕笑道：「對對對，就事論事，就事論事！」
唐順站起身來，手撐著桌沿，瞥了周小泰一眼，又看向高掌柜道：「高掌柜既然能得周小泰的信任，那我今天就想勞煩一下高掌柜，為這幅畫估個價如何？」
「不勞煩，不勞煩！」
高掌柜連連擺手，然後小心上前，看了一眼《雨洗山根圖》道：「這幅畫作保存十分完善，質地又數上乘，以我拙見的話，起碼也得值四十萬。」
「當然，如果遇到喜歡的買家，這個價，還能更高。」
「噔！」
高掌柜話音落下，周小泰如遭雷擊，身影晃動，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四五十萬的價？
高掌柜的估價，無疑是為這場賭約，判定了結局。
張老闆的估價，周小泰還能有話說，可以懷疑。
但高掌柜是他喊來的人，無疑是值得他信賴的。
對方的估價，無疑是真實不虛的。
這讓周小泰被壓得死死的，根本沒法掙扎辯駁。
看著周小泰蒼白的臉色，唐順不屑的嗤笑，道：「周小泰，你輸了！」
「我……」
周小泰張張嘴，還想狡辯，但掃過高掌柜等人的眼神，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咽了回去。
「哼，算你走運！」
憤恨地甩甩手，周小泰轉身就走，想要離開。
「這麼著急就走？你我之間的賭約，你可還沒兌現。」
唐順臉色一沉，當即喝道。
「懶得理你！」
周小泰回頭，沖著唐順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腳步絲毫不停。
「呵，山業集團的少東家，就是這樣言而無信，輸不起的人？」
唐順也不惱，只是提高嗓音鄙夷一笑。
「山業集團？」
「這個集團我知道，是做建材生意的，跟我們公司有合作。沒想到啊，山業集團的少東家這樣不靠譜，看來回去以後，我們公司得考慮一下跟他們集團的後續合作了。」
「一個集團的少東家這樣言而無信，輸不起，可以想象這個集團的信譽。嗯，回頭我們也得跟三朋四友講一講，得小心這個集團。」
唐順話音落下，張老闆先前招待的那些客人紛紛熱議起來。
不加掩飾的聲音，散發開去，讓得剛要邁出門檻的周小泰戛然止步。
原有些得意的臉色，都是迅速變得難看。
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熱議的人物，都是穿著不菲，他的臉色，更是陰沉。
玩得轉古寶的，身價都不會太低。
毫無疑問，張老闆先前招待的那些客人，都是大有來頭的。
周小泰家中雖然有著幾千萬的資產，但在偌大的錦城，還沒到可以無視天下的地步。
所以，聽到那些紛議，周小泰不得不考慮他這番離去對周家集團的聲譽影響。
聲譽壞了，牌子就完了。
集團公司再想發展，就難了。
考慮到這些，周小泰不得不咬著牙，選擇了認輸。
「我的錢，不是這麼好拿的！」
冷冷地看了唐順一眼，周小泰掏出支票簽了張單，漠然地甩在了地上。
這才扭頭，氣急敗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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