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逍遙遊,奈何持劍愁 第一章 今朝持劍去,從此無夜凌

我本逍遙遊,奈何持劍愁 第一章 今朝持劍去,從此無夜凌

混元大陸,隱世世家,夜家

一名少年捧著一本破爛的書,正坐在一棵早已枯死了的樹下,口中也不停地吟誦著書上所寫的內容。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

「......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變,以游無窮者......」

......

良久,少年合上了書,呼了口氣,便握住了卧在身旁的劍;氣定神閑,手中的劍開始隨着自己的心意開始揮舞了起來。

在旁人看來,雖然這無名劍式的一招一式看似簡樸,但卻又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想起來,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快十六年了,再過不久便是自己的成人禮了,自己就算重生了,喜愛劍的這一點卻從未變過。

自己縱觀自家藏書閣的所藏劍法,其間精髓早已瞭然於心,然始終覺得有一絲不順暢之感,苦思一年,於基礎劍法中悟出屬於自己的一套劍式。自此之後使起劍來暢通無阻,心念通達。

不過今天卻是最後一天在這裏練劍了;以前曾想,倘若一輩子都能像今天這般樣子也是不錯的生活,但是人生就是這樣往往事與願違,你越想得到的,你越是很難得到。

誰叫我堂堂夜家四長老之子夜凌大少爺沒有星辰親和力不能修鍊夜家的功法呢?

自己在夜家這十多年來也因為這原因沒少被夜家同齡人取笑羞辱。

混元大陸,大多武者皆是以靈氣修行,靈氣屬性大多分五行和變異的靈氣屬性,極少數的武者不以靈氣修行,而是依靠先祖傳承下來的天賦力量來修行。而星辰親和力,便是後者。

星辰親和力是夜家族人獨有的天賦,且還是賴以修行夜家至高功法千夜心典的根本,在夜家很多人看來,沒有星辰親和力的夜家子弟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夜家子弟。同時這也是夜家能成為隱世世家的最根本的原因之一。

不過夜家雖然是隱世世家,但也還是有家族產業的,不然拿什麼來養活夜家這麼多的族人呢?

所以在夜家沒有星辰親和力的家族子弟,在十六歲舉行成人禮過後,都會安排至家族外圍,幫忙打理家族產業,這樣的生活對於外圍子弟也算是衣食無憂了吧。

同時外圍族人在外面不得以夜家子弟的身份行走於世間,畢竟隱世世家明面上不能插手世俗之中的事。

越是大家族,親情越是淡漠;這是夜凌來到這個世界后感受最深刻的道理,你身居高位看似風光無限實則百般無奈。

因為你不得不向上爬,你不往上爬,自然會有人踩着你往上爬,同時還順帶一腳把你踹至最底層。

所以父親很強,我很弱,於是我便成為了那些暗中針對父親的人掰倒父親的突破口。

「呼,今天就到這裏吧,是時候該去見一見父親了」,想到這裏,夜凌也是停了下來。

旋即舞了一個劍花,將劍送回劍鞘,臨走之時回頭看了看放在那枯樹下面的書,搖了搖頭,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沿着碎石路向著山下走了去。

傍晚,夜家

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了一番,稍微整理了衣着,將劍置於擺放着五把長短不一的劍的劍架之上后,夜凌便來到了大廳,只見夜雄閉着眼,倚靠在主位之上,不知正在思考着什麼。

夜凌走上前站定,然後微微躬身,向前行禮,「父親,孩兒有事相商」。

夜雄睜開了眼,並沒有接話,反而問道,「凌兒,從這十年走過來,你可曾怨過我?」

夜凌抬起頭,平靜地看着夜雄那雙滄桑而又深邃的眼睛,「有過,可是當我想明白了,我便不這麼想了;再者,此生所愛唯劍而已,且混元大陸的武者大多皆是依靠靈氣修行,無所謂有沒有親和力。」

見夜雄沒有說話,夜凌繼續說道:「父親這樣做的意圖,孩兒大概猜得到;如若父親不這樣做,恐怕孩兒早已死在夜家那些和父親作對的人的手中了;孩兒還想看看夜家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更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嘿嘿,否則可真是白瞎了這一輩子。」說到這,夜凌不禁聳了聳肩故作輕鬆。

聞言,夜雄看着夜凌,止不住地心痛。自己雖然強,能保他一時,但不能保他一世,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倒不如讓他出去自己搏一搏,是死是活至少還有得選擇。

想到這夜雄頓時有了決斷。

「嗯,那你想怎麼做?」夜雄明白夜凌此次前來不是徵求自己同意他的請求與否,更不是來求自己幫他的,而是來向自己道別的,父子倆雖然這十年來沒說過話,但是夜雄卻是非常的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

夜凌雙眼微閉,沉默了一會兒,「父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請父......」

「哼,混賬,大逆不道。」

「嘭」,夜凌話還未說完,夜雄反手揮出一道勁風,拍在夜凌胸口,夜凌當即飛出大廳,落在大廳門口的階梯前。

噗,夜凌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逆血。隨後緩緩地站了起來。

「來人,把這逆子給我拖下去,關進暗牢」。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你就給老子死在裏面吧!」

夜凌便被兩個侍衛給拖走了,扔進了暗牢。

「唉,可憐。」

「走吧走吧,別可憐了,趕緊回去,要是晚了,回去等著挨揍吧。」

待到那兩名侍衛走後,夜凌首先檢查了自身的傷勢,發現自己並無大礙,反倒是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以前輕鬆了不少。

甩了甩頭,待到差不多適應着暗牢的環境后,便在著暗牢裏面摸索了起來,不一會兒夜凌心中便有了大概的輪廓。

這暗牢,寬約一丈,長約三丈,除卻門以外,另外三面牆正中間皆佇立有一根柱子,寬約六尺,但卻只露出一半在牆外,其上還雕有紋飾圖案,還需憑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在腦海里描繪出畫面,進而才可判定到底是何種紋飾圖案。

於是夜凌又仔細用手摸了一下這三根柱子,這三根柱子的圖案都是一樣的,但是圖案卻是令人費解。

畫面中一條蛇纏繞在一棵樹葉掉光了的樹上,在樹的下面是掉落的樹葉,然後再往上便是一個持劍的人站在祥雲之上,左邊黑夜右邊白晝,但是卻是背對着自己。

首先能確定的是,出口一定是在這裏面的某一處,其次這也是自己最後的路了,夜雄是不會放自己出去的,同時這也是夜雄給自己的考驗,與其在外面被人宰了,還不如夜雄自己親自動手。

在這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連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在這裏也被放大了無數倍,與此同時在這完全黑暗的環境中,隨着時間的流逝,自己的感官會被黑暗慢慢地奪走,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在這裏睜着眼睛與閉着眼睛沒有什麼區別,夜凌便索性把眼睛閉上,開始了自己的思考,起初夜凌還能靜下心來思考,靠着自己的意志不讓內心滋生的負面情緒擾亂自己的思緒,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夜凌逐漸變得焦躁,憤怒,其間還夾雜着少許無奈與絕望,最終夜凌崩潰了。

他開始胡亂地抓撓著,捶打着四壁,即使是雙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亦沒有停止自己的發泄、嘶吼,任由心中的這些情緒主宰著自己的思想與身體。

在發泄完了之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從雙手上傳來的疼痛也在不斷地刺激著夜凌那已經很脆弱的的精神。

「看來我是出不去了,這眼前漆黑的一片真是討厭啊」,夜凌軟軟地倚靠在背後的牆上,頭一次覺得能看見光是多麼的美妙的事,心中不禁想到。

在緩緩閉上眼地同時,腦海中不自主地閃現著暗牢的門關閉之前的最後的光芒。

等等,光?此時夜凌腦海中靈光一閃,好似想到了什麼。

『光所在之處存有生機,而光最後消失之處便是希望的所在』,假如這個想法成立的話,那麼結合夜雄所給的提示,答案不言而喻,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不試試怎麼知道對不對。

想到這夜凌趕緊動了起來,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了,開始在身後的柱子上摸索了起來,『合抱之木,生於毫末』,木,有葉的意思,光最後消失在中間,且是最末端的樹葉;那麼機關便是這些處在正中間的樹葉中最底層的那一片樹葉了。

「咔嚓」果不其然,這最後一片樹葉正是機關,在機關啟動后夜凌身前的柱子,開始下降,不一會,夜凌前方便出現了一蹬石階,來到石階盡頭,那裏掛着一副女子的畫像,在畫的下面有一張案桌,在那上面橫卧著一柄劍,劍的旁邊還放着一枚龍紋玉佩。

想來這畫中的女子應該是自己早已去世的母親凌氏,母親在生下自己后,沒過多久就去世了,自己也從未見過母親的樣貌,在今日以這種方式才得以見到,朝着母親畫像拜了三拜后,便將案桌上的劍和玉佩拿了下來。

與此同時案桌左側旁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能量門,夜凌回頭再看了一眼母親的畫像,之後便跨入了門中,消失在了其中。

此時,書房裏,同樣掛着一幅一模一樣的女子的畫像,坐於案桌前的夜雄抬頭向夜凌消失的方向望去,夜雄攤開右手,在手心處靜靜躺着一塊鳳紋玉佩,想來這鳳紋玉佩應該與夜凌身上的龍紋玉佩是一對。

「嵐,凌兒像你所期望的那樣,帶着你留給他的劍離開了夜家」,夜雄起身,回身看著書房中掛着的亡妻畫像,陷入了回憶。

良久,「來人。」

聞聲進來一名侍女,「老爺有何吩咐」。

「叫劉伯幫我給大長老傳個話,就說我愛子夜凌不幸亡故,我需要出去散散心,那一個月後的家族大會我便不去了。」

「諾」,侍女告退後。

書房便陷入了沉默。

會議大廳

夜家眾長老圍坐於此,唯獨四長老的位子是空着的。

大長老夜乾看着眾人,「四長老痛失愛子,據我剛得到的消息,現在四長老已經離開家族,但是具體方位現在還不知道,一個月後的家族大會肯定是參加不了了;不過對於此事你們是怎麼看的?」

「哼,還能怎麼看,他兒子連星辰親和力都沒有,也配叫做夜家人?再者,我聽說是他那兒子不知道對他老子說了什麼,氣得把他兒子關進了暗牢,之後我還去看了一下,嘖嘖,那叫一個慘,到處都是血,太慘了。」這人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搖頭,在旁人看來像是幸災樂禍。

「夜雲風,你怎麼能這樣說,就算那夜凌沒有星辰親和力,別忘了他也姓夜;怎麼,外圍族人算不得夜家人?你敢把你剛才說的話當着面對着外圍族人說嗎?」此時站着正用手指著五長老說話的,是與平日裏夜雄關係較好的六長老夜軒。

「你......」

一時間,場面熱鬧非凡,眾長老各執一詞,爭得不可開交。

看着面前這些,大長老不禁右手扶額。

「砰「突然大長老右手使勁地拍在了桌子上,停止了面前無休止的爭論,「夠了,我今天不是來聽你們在這裏的爭論的,而是來問你們在下一個月的家族大會上,四長老的事務誰願意接過去」

「還有一點你們要記住不管是外圍族人也好,還是內宗族人也好,你們都是夜一個姓,都是夜家老祖宗的血脈。」大長老微眯着眼看着坐在面前的眾長老。

「大長老,夜軒願為家族盡一份綿薄之力」說話者正是六長老夜軒。

大長老點了點頭,環視眾人,「你們可有異議」。

見其他長老皆無異議,「好吧,這件事就這樣定了;那麼今天便散了吧,望諸位好自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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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名持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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