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勸阻

第七章 勸阻

楚月靈走後,易邪便開始了繼續修鍊。

兩條不同顏色的水流在他小心翼翼地操縱下,再一次的開始聚集丹田,而後這兩條水流看似要碰在一起,卻又在碰撞前縮頭縮尾的,就像兩個懵懂的少年少女相愛一般害羞,這顯然是易邪猶豫了。

其實易邪不僅猶豫,從他謹慎夾雜一些后怕的神情來看,他是十分的不想將它們合二為一。

「來就來!」

易邪一咬牙,從急促的呼吸中,咬出了幾個字。只見他一閉眼,兩條靈氣水流便衝撞在了一起。

「轟!」

同樣是仿若悶雷聲,卻比之前的聲音還要響亮,其中更交雜著電流的低鳴。兩條靈氣水流的交界處,不時的擦出火花,每當火花濺在丹田上,易邪的身子就是一陣顫抖。

汗流如雨,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就像兩條扎龍一般鼓動。巨大的疼痛從丹田處傳便身軀各處。也就是在這時,那兩條本好好相融的水流,突然變成了狹路的敵人,瞬間脫離了易邪的控制,開始死纏爛打。

最後,「砰」的一聲,在丹田裡同時炸開。易邪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氣息開始浮蕩。

手掌向臉龐一撫。在手掌上的不是嘴邊的血水,而是汗水。就這麼一碰,手掌上就是一大片。汗水仿若落在葉子上的晨露,微微晃動,易邪沉默了。

易邪突然笑了。嘴角裂開一個弧度,露出了沾滿鮮血的牙齒。哪怕是身體不允許他笑,以至於引發一陣陣的咳嗦聲,他還是笑了。

荒唐嗎?沒錯,易邪也感覺荒唐!

本以為是上天的照顧,讓他有了修為。可是這麼些年來,無論他如何努力,修為也不會精進半分!

現在,就連他的身體也開始超出負荷了。

良久后笑聲平息,除去嘴角的一抹暗紅,易邪恢復了正常。

他此時已經不再修鍊,不是他放棄了,而是轉身拿起地圖,看著這塊破布,陷入了沉思。

夜色加深,易邪再一次穿上他寬大的黑袍,竹門一開一合之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破舊的演武場。

與白天的演武場不同,月色里的演武場,雖然依舊破舊,但是月華的銀光落在上面時,碩大的演武場泛出淡淡的熒光,就像月光珠一樣美麗。

上面有一位年輕的女子,她雙手背後,低著頭,沒有目的的兩隻腳一蹦一跳,靈動的像一個小兔子。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使她周身泛出光輝。幾縷飛起的黑髮,此時也變成銀色,十分美麗。

她正是楚月靈。她在這裡等人,等黑袍人。

一天前的正午艷陽時,他們二人約定好,在這裡相聚,為明天的任務做準備。

一想到這次出任務會有黑袍人相伴,她的心不由得激動,同時也感到安穩。雖然黑袍人多次出手救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二人已經一起做任務了。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她邀請他的。

她明知黑袍人會答應她的請求,但她還是有些難以開口。所以在黑袍人嚇她的時候,她故意裝出高冷的樣子,這才使得她心安理得地說出她的請求。

黑袍人多次救她於水火之中,難道不圖什麼嗎。她也曾冥思苦想好久。她自以為也就是這身自己足以為傲的皮囊會讓黑袍人喜歡。但是從他次次調侃的口吻中,楚月靈並沒有察覺出這樣的意思。倒是自己……

一想到這裡,她的臉開始慢慢燒了起來。心中暗啐自己的不要臉,晃了晃腦袋,企圖將胡思亂想甩出去。

可是剛去一個念頭,另一個念頭接踵而來。她在想,她已經等了這麼久,為什麼黑袍人遲遲不出現在她的面前。是要爽約了嗎?

她也在想,想她那個名義中的弟弟,如果自己在任務中身亡,那他可怎麼辦,誰還去照顧他呢?

有些時候,自己去想是想不透的,但偏偏還阻止不了腦中滾動的想法。

不得不承認,楚月靈沉思的時候,也是非常的美,是一種單純恬靜的美,足以讓人心動。

這時,一道聲音驚醒了她。

「喂!在幹什麼?點頭又搖頭的。」

「啊!」短促的驚呼在她的口中響起,楚月靈隨聲而望。只見不知什麼時候,黑袍易邪已經坐在了演武場的一角,他懶懶的癱在那裡,把地當成了卧榻一般。

「你來這裡多久了?」楚月靈捂著胸口,喘息有些費勁,有些幽怨,為什麼黑袍人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呃,大概一刻鐘吧。」黑袍易邪想了想,給出了答案。

一刻鐘?一刻鐘前就來了嗎?

那豈不是她的樣子,也暴露在黑袍易邪的眼裡了嗎?

楚月靈努力的讓自己鎮定,她清咳一聲后,雙手背後,四平八穩的來到黑袍人的面前。卻又在黑袍易邪的面前沒有停留的意思,路過黑袍易邪,向著檯子下面走去。

「喂!你去哪啊?!」黑袍人見狀,腰間一扭,轉過身去。

「去哪?當然是回家!」楚月靈聽到黑袍易邪的問話,微微一頓,又接著往下走。

「回家?你回家幹什麼?」繞是黑袍易邪千思萬想也沒有想到楚月靈會說這樣的話。

他來赴約了,而她居然要回家?

「本公子這不是來了嗎?」見沒有答覆,黑袍易邪又問了一句。

「你是來了,可是來的太晚了,其實我也挺無奈的,我得去看看我弟弟,他需要我照顧。」耳邊傳來楚月靈的嘆息聲,語氣很是無奈。

弟弟?需要你照顧?那可太棒了,易邪可從來沒有見過楚月靈會好心到晚上來看自己的。但也著實讓他無奈,如果真讓她回去,那發現易邪不在家,就難說了。

「唉!」黑袍易邪當即長長一嘆,這一嘆很是遺憾。「本公子深夜去探索了點東西,無人分享啊!真難啊!」

可是腳步聲依舊在響動。

「唉,可惜,這是關於月光城天大的秘密啊!」

腳步聲還在繼續。

「你不應該去的。」

這一聲沒有帶嘆息,很平淡。但卻讓聲音消止。楚月靈只要再向前一步邁出,就要下了檯子了。

「為什麼不能去?」楚月靈轉身,一雙美目看著月光下的黑袍,疑惑道。

從她接過這麼多的任務里,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黑袍人會這麼說。連黑袍人都不能解決嗎?

實際上,在此之前。與她一起的執法者,也曾透露過消息,說是十分險惡。這也是她邀請黑袍人的伊始之一。

「這是一趟渾水。」不知什麼時候,黑袍易邪已經解開了腰間酒壺的帶子,一口烈酒下肚,才說了出來。

「渾水?有多渾?」黑袍人說的話不著邊際,楚月靈繼續問著。

「有多渾?」黑袍易邪發出一聲冷冷的笑聲,陰陽怪氣的問道:「上面給你們下的命令是什麼?」

執法者每一次出任務,上面的人都會發給他們任務詳情,加之要求,達到要求者,便可以接收獎勵。

「協助月光城城主,平定騷亂。」楚月靈一聽要求,當即脫口而出。

「呵呵?」黑袍易邪又發出一陣冷笑。「真有那麼簡單嗎?」

「你說還是不說!」楚月靈微怒道。

「著什麼急?真是的。」黑袍易邪緩緩起身,慢慢走向楚月靈,話語也從嘴中脫出。「是不是以為這個任務很簡單?平定城中騷亂?你知道你們要平定的是什麼人嗎?」

「那倒不知道。」楚月靈搖了搖頭。

「你們平定的是月光城裡的人!是月光城裡因為一樣東西,殺紅眼的人。」黑袍易邪嫌棄的吐了一口唾沫。他在來此之前去和那個老頭對質過,他也了解個大概。

讓一群實力像楚月靈這樣的見習執法者,去平定騷亂?

扯淡!那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你的實力不過是二轉玉靈階,而月光城裡作亂的那些人不下三轉,讓你們去平定叛亂?放屁!」黑袍易邪想到這,惡狠狠地罵道。

看著氣息冰冷,緩緩向她走過來的黑袍人,楚月靈哪曾見過這等殺氣,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也就是這一步,讓她一腳踩空,仰身向地面落去。

楚月靈剛要動,卻發現耳邊沒有預想到的風聲,肢體上卻傳來一陣男子的溫暖,她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黑袍易邪的懷裡。

不由得她感受,這溫暖瞬間消失,轉化為無盡的冰冷殺意!

「你看看,你連本公子的殺氣,你都承受不住,月光城裡的人,比本公子還要兇惡。那群殺紅眼的人看見你,就會直接把你殺掉,哪怕你有再好的皮囊也無濟於事!」

黑袍易邪看著因為自己的冰冷話語下,不停顫動的楚月靈,心中一軟,但他還是沒有給她留下任何顏面。

他必須要阻止她,不然有愧於當年玉娘對他的照顧,有愧於他自己……

讓易邪驚愕的是,懷中癱軟的人兒,居然開始掙紮起來,一下就掙脫了他的懷抱。

只見此時楚月靈氣息波動不停,身子微微顫抖。但一雙倔強的眼神直視著易邪,看得易邪心中一顫。

「我必須要去!」短短几個字,帶有堅不可移的意志。

「為什麼?」

「因為我必須去!」

黑袍易邪抹了抹黑袍中的臉龐。該跑的還是跑不了。

「好,姑娘好志氣!那我們不妨做個交易。」

……

竹雲閣另一處。

這裡門衛森嚴,屋中的燈火照出了裡面的三兩人影,但也只聽得其中的聲音。

「書玉啊,這一次,我們李家就看你了。」

「請伯父放心,孩兒定不負伯父所望。」

「好好好!為了獎賞你,伯父特意把三小姐,和那個楚什麼靈的跟你同隊,就當算是你事成之後的獎勵吧。」

「是楚月靈,謝謝伯父!」

「哈哈哈,我李家要有出頭之日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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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天下是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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