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風拂面義雲天

第十三章 清風拂面義雲天

說時遲那時快,聶胥央一把把顏初箐拉着坐了下來,他坐在兩人中間,對着劉湘雅耳語:「劉家小姐,我們帶你一起逃出去找你哥哥,我們的繩子已經解開了,你別言語,一會兒我來應付。」

劉湘雅第一次被男子這般貼近,臉紅的滾燙,她愣愣的坐着。

「吵什麼呢?」門被推開,把守的人右手拿着一把錚亮的大刀吹鬍子瞪眼的沖了進來。

「有老鼠,把兩位姑娘嚇著了。」聶胥央乘機往門外張望,確定門外只有一人看守。

「老鼠有什麼好叫喚的。」把守的人看了看蠟燭,把幾根滅了的重新再點上,然後出去把門又鎖了起來。

聶胥央長嘆了口氣:「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跑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劉湘雅剛才見了那人手上的刀有些發憷。

聶胥央給劉湘雅解著繩子,她手上這繩子不比他們手上的結實和粗,三兩下就解開了。

「怎麼跑,沒見他手上那麼大把刀嗎?還有他那身上估計是劫來的盔甲。出了門只有挨打和被他砍的份。」顏初箐也不再掩飾了,活動着筋骨。

劉湘雅的手鬆開了,她含羞對聶胥央說:「有勞聶公子了。」

「舉手之勞。」聶胥央心裏盤算著合理的逃跑計劃。

「又是舉手之勞,你都舉兩回手了,那麼本事帶我們跑出去再說舉手之勞啊!」顏初箐覺得這謝來謝去的除了浪費時間還無聊的很。

聶胥央自動過濾掉了顏初箐的吐槽:「來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也不能弄出動靜來。這門口雖然只有他一個人,可他如果要叫來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廢話。」顏初箐翻著白眼。

「湘雅有一計,但不知合不合適。」劉湘雅小聲的毛遂自薦。

「劉家小姐但說無妨。」聶胥央回應。

顏初箐覺得這兩個人嬌柔造作的要死,還有這聶胥央才多久啊,這說的話用的詞是從電視劇里批發來的嗎?還劉家小姐,都不會說人話了嗎?

「我們把這屋子點了,外面把守的人肯定會先進來把我們救出去,然後叫人來滅火,我們趁亂逃走。」劉湘雅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不錯的。

「不行!」聶胥央和顏初箐又是異口同聲。

顏初箐都想促成聶胥央和劉湘雅拜堂成親了,多般配啊,一不開心就把房子給點了。

顏初箐談火色變,當然不會答應了。

「有何不妥嗎?」劉湘雅不能理解他們那麼抗拒是為什麼。

「劉家小姐……」

劉湘雅打斷聶胥央的話:「聶公子喚湘雅名兒就好。」

顏初箐忍不住想提醒劉湘雅他們現在是要逃命,別的都不重要!

聶胥央乾咳了幾聲,這親近的稱呼他一時半會兒也叫不出口:「你們看這屋子不大且堆滿了乾草,外面刮著大風,這火一點立刻蔓延,這門外的人手腳要是慢了,我們三人的性命恐怕要葬送了。」

聶胥央吸取教訓。

「可剛才顏姑娘大叫,不用多時門就被打開了,湘雅算著……」劉湘雅還在為自己想法做爭取。

顏初箐覺得這劉湘雅還有幾分小聰明。

「小妹妹,他手上可有刀啊,門一開我們是裝着手被綁着呢?還是撒腿就跑?你說是他的刀快,還是我們腿快?那香蓮都說了,把我們殺了,他們能再去搶姑娘回來,這裏的人可不在乎我們的命。」

「小妹妹?看着顏姑娘和湘雅一般大,怎得喚湘雅小妹妹。」劉湘雅不喜歡顏初箐這樣稱呼她。

「你能不能不偏題?」顏初箐還是想把劉湘雅敲暈了,他們自己跑,省事多了。

「偏題?什麼是偏題?」劉湘雅估摸著這又是他們的家鄉話。

顏初箐拍著腦門,她氣沒地方撒,提起腳又踹在聶胥央的小腿上。

聶胥央剛要叫出口但被理智收住了,他捂著嘴悶聲忍着。

在劉湘雅的眼裏,顏初箐說話的口吻和她的那一腳都不是個女子該有的德行,倒和剛才那個叫香蓮的悍婦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聶公子沒傷著吧?」

「沒事,沒事。」聶胥央猜想他小腿這一塊肯定是淤青了。

聶胥央坐了下來,頭低着想了好一會兒,他用手拉了拉自己的耳垂:「點屋子不行,倒不如我們把蠟燭都滅了,這一滅他一定得進來點,黑燈瞎火他也不好判斷我們在什麼位置上,這樣就算他要用刀也不是那麼好下手,到時候你們先跑,我悶了他再追你們去。」

「行!」劉湘雅連連點頭,覺得這法子厲害的很。

「不行!」顏初箐一如既然的反對。

「你也知道黑燈瞎火,他沒了方向一通亂砍,他看不見,我們就看得見了?你透過那窗戶看看,外面的月光都是淡淡的,這裏什麼地形誰知道?我們兩個先跑,往哪裏跑?路都不認得,萬一這一跑乾脆跑進山大王的房裏,那不是自投羅網?」

顏初箐歇了口氣繼續說:「你還悶了人家?清風拂面都能讓你扶牆走,手無縛雞之力,你拿什麼悶了他?他大刀一掄起來,怕你這身上就要開花刀了,像那丟進火鍋里的魷魚卷似的。」

顏初箐防患於未然的對着劉湘雅說:「劉家小姐,不要問火鍋和魷魚卷是什麼,那是我們的家鄉菜!」

「湘雅也沒打算問。」劉湘雅一臉委屈。

聶胥央較真的為自己正名:「我只是體質比較弱,你別太誇張了,清風怎麼能讓我扶牆?起碼得刮颱風才行!」不過這一番解釋他覺得雞肋而且還有些嘲諷。

「再者說了,你們是女人,我是男人,真要有危險,還得我擋在前面,這叫義氣,這叫氣概。」聶胥央走去窗邊看着外面。

顏初箐對聶胥央的話不以為然,只覺他是給自己強撐場面。

顏初箐對聶胥央的智商不抱太大的希望,她一臉冷漠指著劉湘雅:「把她打暈了。」

劉湘雅不可置信,捂著嘴:「為何要這樣?」

「你暈了,他們一定會派人把你安頓到別處,你好吃好喝的等你哥哥來救你不就好了?」

可顏初箐卻是別的打算。

「聶公子說家兄是上不來這山的,顏姑娘出這主意是不想帶湘雅一起逃了。」劉湘雅說着話的要哭。

「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着急。你先出去,這一路把你帶回去看熟悉了路,等他們說了吉時到了也會帶我們出去,等到時候我們匯合了再一起逃。」

顏初箐的想法連她自己都知道漏洞百出。

「那顏姑娘可以自己暈過去,將路探個清楚。」劉湘雅不上當。

聶胥央沒出聲,還是看着窗外,他踮起了腳。

「我出去了,你和我表哥共處一室,孤男寡女的。真的逃了出去,你回了家傳出去辱了你姑娘的清譽,我可是為你着想,你堂堂一個名門之後的大家閨秀怎麼能背上這樣的口舌是非呢?」顏初箐說的堂而皇之。

劉湘雅這回無力反駁但她也拒不接受:「要走一起走,湘雅不走。」

聶胥央從窗邊走了回來:「不如我出去探探地形吧。」

「怎麼探?」顏初箐也走去窗邊。

「想個法子先出去,確認一下周圍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聶胥央從草堆里撿起幾個碎片,他找著自己身上哪裏能藏東西。

「你走了還能回來?」顏初箐質疑。

聶胥央無奈的笑笑:「一起來的,必須一起回去。」

劉湘雅不疑有他:「聶公子怎麼出去?」

聶胥央撿起了剛才綁劉湘雅的那條繩子:「替我重新綁上。」

「聶公子,這是?」劉湘雅猶豫的看着聶胥央手中的繩子。

「只管綁上,一會兒你們還裝作被綁着坐在那裏就是。」聶胥央把手背到後面。

顏初箐拿過繩子,綁着聶胥央。

「別綁太結實。」聶胥央提醒。

「啰嗦。」顏初箐不耐煩。

「不問問我的計劃嗎?」

顏初箐把繩子綁完,把繩頭塞到聶胥央手裏:「不問,不是說一起來就一起回嗎,如果失言了我會詛咒你變魷魚卷的。這個一拉就開了,藏好別讓他看見。」

聶胥央將繩頭握在手心裏,讓顏初箐把他的衣袖拉嚴實了。

他們三人排排坐回草堆上。聶胥央深呼吸,放開嗓門的大叫起來:「門外的大哥,行個方便開個門啊!」

聶胥央叫了三聲,門外才有了回應:「又有老鼠了嗎?這回倒是一個男人叫喚,也不怕讓姑娘看着笑話。」

「大哥,不是老鼠,這人有三急啊!」聶胥央的聲音變的急躁了起來。

「憋著!」門外看守的人回絕的斬釘截鐵。

「大哥,這可使不得,憋不住啊!身邊的兩位姑娘將來是大王的夫人,這要是失了體統可還行?」

聶胥央叫的更大聲了。

門外一下子沒了聲。

「大哥,大哥。」聶胥央扯著脖子大聲嚷。

「別瞎嚷嚷了,事兒真多,回頭要是把人給叫來了我有的麻煩了。」

外邊人一邊抱怨一邊開着門。

門打開了,剛才還是凶神惡煞的提着刀,眼下已是一副醉漢的樣子,走路跌跌撞撞,搖搖晃晃。

顏初箐的身子動了一下,聶胥央對着她搖了搖頭。

「叫什麼叫,把人叫來了,不都知道我當值喝酒了?」

這一開口一嘴的酒味。

聶胥央覺得真的天助一臂之力。

雖說看守的人喝多了,可手上的刀還是拿着的,不過拿的是鬆鬆垮垮的。

「走吧,帶你去茅廁。」

聶胥央被看守的人一把提溜起后衣領,半走半拖的帶了出去。

顏初箐聽着動靜,咬了咬嘴,這人喝多了還不忘記鎖門和栓鐵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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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渡浮生似虛夢春乘桃靨念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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