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白墨

2章

銅鏡里，精緻的臉，眉如遠岱，眸似秋波，唇若朱丹，白靈幫晉兮細細瞄著細眉，那夾雜着花香的眉筆在眉間緩緩地暈開來，狀末，審視這張臉，覺得滿意這才起身。

今是上廟宇上香祈福的日子，晉兮起身走出門外，門外花葉蔥鬱，鳥語花香，陽光細碎點點，散落枝葉間，繁若星光。走出大門，門前立一落轎，俯身進入，白靈招呼一聲，便動身前往廟宇。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街道上並有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物。官員們騎了馬，前呼後擁，在人叢中穿過；婦人則坐了小轎。在這紛紛擾擾熙熙的街上卻少見妙齡少女，在這個時代，未出閣的姑娘出門都是執一柄羅扇掩住大半張臉，以扇遮面，不讓外家男子窺得半分容顏，可是成了婦人便要棄了這些習性，人前雍容大度，主持家事，甚至還要張羅著給丈夫續妾，人後小鳥依人，侍奉公婆，體貼丈夫，就這樣過完大半生，她突然覺得，做女人真難，做這個時代的女人更難。

這時路過一家青樓，晉兮輕掀轎簾，只見這家青樓大門上頂端懸著黑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春意樓」。只是家青樓卻如此氣派，看來這背後，不是一般人物。

轉念間，晉兮暗趁，現如今自己無財無勢，以後若想得個自由身定是難如登天，現如今有個機會在這，須得步步為營，為以後打算。

打定主意，便喚得白靈來於窗前：「白靈，找家酒家落腳」

「小姐，這恐怕不好，您還未出閣，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怕是不成體統。」

晉兮無奈，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擱於耳後，遮住大半臉，只露一翦秋水般的眸子，波光流轉，媚眼如絲，只這雙眼睛，也能叫望見的男子丟了魂去。

白靈使喚轎夫落於一酒家門前，晉兮下轎，二人便一起進入，剛進去，便傳來許多驚異目光，晉兮裝作不知，神情淡定走向前去，看來，這女子進出公眾場合很是不合規矩，小兒回過神來上前：「小姐，樓上請」

隨小二來到樓上，進入一雅緻包廂，坐定：「小二，麻煩你上幾道精緻小菜」

「好嘞」

「另外，請幫我把春意樓得老鴇喚來」晉兮用眼神示意了下白靈，白靈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碎銀子遞給店小兒，小二得了賞錢，也不管心中納悶為何一女子找青樓老鴇，歡喜的喚人去了。

「小姐，為何要找青樓老鴇，要是讓老爺夫人知了去，您還不得受家法。」待店小二走後，白靈焦急的詢問晉兮。

晉兮閉目不語，靜靜的坐着，彷彿一汪沉靜得湖水，安靜得不起一絲波瀾。讓人好生不敢打擾，深怕打亂這一池春水。

沒多久，便見小二領了一女子前來，美人體態輕盈，霧髻雲鬢，杏面桃腮，睫毛輕顫如翼，唇紅點點，這哪是晉兮心中青樓老鴇的形象。

只見這女子來於桌前，打量了下晉兮，眼神淡定：「不知姑娘喚得雲娘前來，有何事指教」

晉兮眼中劃過一絲深意：「指教不敢當，只是小女子，有事請雲老闆幫忙」

「言重了，雲娘只不過是小小青樓老鴇，怕是有心而力不足」

「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晉兮暗暗思量，這雲娘怕不是一般老鴇：「晉兮想入得這春意樓」

雲娘猛得一驚，看這姑娘穿着打扮，不是富貴人家定是書香門第，豈會要入這不清不白之地，想完，便對這姑娘起了戒心。

晉兮見這雲娘神情嚴肅，便解釋道：「雲老闆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和雲老闆談比交易」

雲娘見這姑娘眼神明亮清澈，便道：「想必姑娘誤會了，雲娘並非這春意樓真正老闆，這老闆另有其人。」

「那便勞煩雲娘通告一聲，晉兮想當面跟春意樓老闆談筆交易」

「這。」

「可有難處？」

「只是，老闆從不示面於人前，恐怕，這當面交易一事……」聞言，晉兮認真想了下：「不礙，你只需幫我帶幾句話給他就行，若他同意，便給個答覆」

「姑娘請說」

「我可幫得春意樓每年多贏得近七成的利潤，但我的條件是，我要分每年利潤的兩成。」

雲娘不敢置信，卻見面前這女子篤定自信的神情，壓住詫異：「等雲娘回去稟報老闆，再做答覆」

「那是當然，請」雲娘轉身匆匆往回去稟報，待雲娘走後，晉兮又恢復之前平靜之態，白靈想問個明白，但見小姐如此，也不敢多問。

這時，菜肴陸續上桌，卻沒見誰動筷，一直沉靜，直到雲娘再次前來。

雲娘來時，額上已有細細薄汗，許是走得快了些：「姑娘，我家老闆向來不願與外人接觸，此番聽聞姑娘所言，願與姑娘一談，吩咐雲娘請姑娘樓里一續，不知姑娘願意隨雲娘前往呢？失禮之處，還望姑娘多多包涵」

晉兮不作答覆，彷彿不知雲娘已來此，彷彿未曾聽到人聲，只是雙目微閉，不知在想什麼，許久，就在雲娘不耐煩開口詢問之時，人起身往前走：「帶路吧」

「是，請隨我來」雲娘走在前頭，忍不住回來看看晉兮，心裏直犯嘀咕，面上卻不露神色。三人走過街道，來到一小巷，七拐八轉的來到一小側門前，領着晉兮二人進入。轉身進入一側小屋：「姑娘，這是春意樓後院，平時少有人來，老闆就在裏面」說完，退身出去。

晉兮留白靈守在屋外，自個進入屋內，屋內簡潔，珠簾后隱一黑影，於窗前卓然而立，晉兮也不上前，自尋一處椅坐下

「姑娘金口一開，說是要幫我這春意樓多贏得近七成利潤？」薄唇微啟，聲音磁性低沉，竟是這般好聽。

「正是」晉兮臉色平靜，心中確作絲微緊張。

「姑娘，此話未免說得太過狂妄」

「你不信？」

「拿什麼讓我相信？」簾里傳來輕微的一聲低笑，低沉的聲音里充滿了狐疑，那聲似輕蔑似挑釁。

「沒有」確實是沒有，自己要是有資本，何需倚靠他人？只是現在目的是參與到青樓的運營中去，所以現在不是端架子的時候。

簾里不再有任何動靜，晉兮自是不再說話，靜坐閉目養神，我是談合作，不是想投靠什麼人，委曲求全從來不是我辦事風格，若他春意樓需要的只是個夥計，那麼他也不再是我需要的人。

「沒有？」

「幾日之後，我自會交出具體方案，到時，再與公子詳談，只是，若我交出好的方案，那我的條件？」

「有何不可？」

「那就這麼定了，告辭」跟聰明人就是好說話，晉兮說完這話便起身走出門外，簾內也不再有動靜。晉兮出來后，白靈忙上前：「小姐，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

「小姐，白靈不明白您為何這麼做」晉兮不作回答，只是清冷的看了眼白靈。白靈自知小姐不願說，也不再問。望了望周圍：「這雲娘到哪裏去了？」

「我們回去吧」

「是，小姐」

剛出這側偏門，憑晉兮敏銳的直覺，這身後有人，八成是雲娘派來摸底的，晉兮並不怪她小心謹慎，這樣的人才是合作的好對象。

「那小姐，祈福之事回去怎麼說？」

「我們沒有去祈福嗎？」

「是，白靈明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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