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8 混亂之城

費利克斯在議會大廈當場打死了克萊夫將軍，這一突發事情讓整個議會大廈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聯盟成立以來，在議會上因為政見不同而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但從來沒有人在如此正式的政治場合，公開殺掉對方的一名重要人物。

這遠不同於此前地獄火對聯盟議員發動的暗殺斬首行動，如此跋扈公開地殺掉一名聲明卓著的聯盟將軍，意味著戰爭已經開始。

議會大廈在經過短暫的死一般的沉默后，迅速沸騰了起來，出席議員們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而來自聯盟軍的那些人，群情激憤地如煮沸的熱油般沖了上去，如果不是議會大廈內部禁槍，此時現場恐怕已經要陷入槍林彈雨之中了。

雖然現場誰也沒有武器，但實際上也沒有好太多，聯盟的軍官和地獄火的軍官們打成一團，用一切能使用的東西作為武器，掄飛的椅子，被徒手拆掉的桌子腿，漫天飛的杯子碎片，將一切可以迅速製造出來的銳利物體，試圖刺入對方的動脈。

大廈的安保部隊和特工們，迅速進行了響應，他們雖然不知道怎麼處理如此棘手的情況，這超出了他們的職權範圍，但是首要的是，控制住現場的混亂情況。

地獄火的軍官們雖然血氣方剛，個個悍不畏死，但畢竟在人數上不佔優勢，還處於聯盟的核心，情況危急到了極點。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費利克斯，卻沒有忙著從中計劃撤退，服用過新一代基因強化藥劑的他，如果想從現場眾多文職人員中挾持一兩個重要人物，來讓聯盟投鼠忌器，從而離開這個城市，也是可能行得通的，但是費利克斯卻沒有這麼做，他只是耐心地看著大廈之外的天空，等待著。

終於，那片天空上出現了一個東西，它突破雲層而來，一點點露出它的駭人面貌，這個城市中的所有人都能抬頭望見，一艘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型母艦，人們從沒見過這樣奇詭的畫面，它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科技產物。

很快，城市裡響起了空襲警報。

人們從一開始的驚訝、好奇，迅速變為擔憂，漫無目的地向四處奔走，尋找可以遮蔽的位置。

車禍在街頭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發生，讓本就不太暢通的城市交通，雪上加霜。

警察們在街頭不知所措。

那朵天上的鋼鐵陰雲，僅僅從人們的頭頂掠過，停留在議會大廈所在的高空，便讓整座城市都陷入恐怖。

一切都亂了。

但是聯盟並不允許軍隊陷入癱瘓，尤其是在面臨突發危機的時刻，反應過來的聯盟軍官們意識到，他們必須護衛起這座城市的領空安全。

幾個空軍中隊的戰鬥機立即起飛。

然後是轟炸機中隊。

這裡發生的情況，迅速通過無線電發送到最近的一個聯盟軍事基地，數個完整編製的空軍聯隊開始集結，準備趕赴這裡。

聯盟最不希望看到把戰場放到一座大型城市之中，一旦交火，不管是誰贏誰輸，都將對這座城市造成難以承受的創傷，百萬人血流成河，在過去奧多爾執掌地獄火的時代，雙方都默契地沒有越過這條紅線，而費利克斯這種耀武揚威的方式，幾乎是把刀架在了聯盟的脖子上，讓人忍無可忍，也退無可退。

戰鬥機中隊奔向那艘天空母艦，發出驅逐的警告。

然而可悲的是，這幾架戰鬥機在龐大的母艦面前，猶如幾隻圍繞巨獸嗡嗡旋轉的小蒼蠅。

「轟~」

火光在空中爆發，但受到攻擊的卻不是那艘母艦，而是一家聯盟軍戰鬥機，殘骸冒著滾滾黑煙從空中墜落，撞到了一棟金融大廈。

地面上的人們終於徹底陷入了驚恐和混亂，尖叫著逃離這片區域。

一些警察們反映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職責，開始自發地疏散人群。

這不是戰鬥機給予那艘母艦的警告，而是母艦給予所有膽敢靠近它的人的警告。

「不惜一切，殲滅目標！」

地面臨時指揮官終於下定了決定，不再抱有幻想，所有的空軍單位都收到了這樣一條無線電訊息。

戰鬥機中隊咆哮著，沖向天空母艦，密集的火力傾瀉在母艦上。

而更恐怖的是母艦的近防炮系統，自動瞄準狙擊，精準冷血。

轟炸機中隊則在指揮官的授意下，上升到萬米高空，從天空母艦所在位置的上方開始俯衝，採取極其危險的俯衝轟炸戰術，飛行員需要躲過近防炮的正面攻擊，將導彈近距離地向母艦甲板發射，使得命中率最高，然後急速拉起。

但是這種戰術在面臨母艦的攻擊下，傷亡極大，一朵又一朵火花在空中爆炸，然後向地面肆虐，城市變彷彿成了人間煉獄。

一場毫無準備的空中戰爭徹底打響，哪怕處於城市角落的人都能望見。

寧斐在量子大廈中遠遠地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糟糕的事情來得如此之快。

「博士，快穿上戰甲！我們得馬上趕到那邊去！」

「伊麗莎白，立即通知其他人！」

「等等，快躲起來！」

寧斐話音剛落，新月和伊麗莎白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好武器，一艘速度極快的飛行器，迅速從天邊駛來，十幾秒鐘的時間已經接近，向著量子大廈撞來。

是的，就是撞，它沒有使用遠程武器，莉莉絲喜歡用這樣直接的方式，她不喜歡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若不是考慮到在如此高速的情況下撞向一棟大樓，再結實的飛行器也會帶著她一起毀滅，她都不會減速。

最終這艘超出時代的飛行器撞破了量子大廈實驗室的幕牆玻璃，以摧枯拉朽之勢，將裡面的一切都在瞬間變成廢墟，再從大廈的另一頭穿出，撞在隔壁的一棟未建造完畢的摩天大樓上。

「轟隆！」

飛行器爆炸，摩天大樓從中折斷，頂部的塔吊和鋼架隨著斷裂的樓體一起墜落，煙塵滾滾如風暴。

幾人被飛行器帶來的風暴刮到牆角，寧斐從塵埃中爬起，扶起了身邊的兩人，新月的腳踝受了點傷，不過並不礙事，伊麗莎白的身體強度似乎比一般人要更好，竟然沒什麼傷，不過這一切都好在寧斐的提前提醒，若是站在實驗室的中央，被飛行器一頭撞到，恐怕只會粉身碎骨了。

然而避開了飛行器的撞擊，卻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幸運，一個人站在了實驗室的中央。

寧斐憑藉著戰甲的視物功能，在損壞了照明電路，且灰塵漫天的環境中，看清了到訪者的真實面容。

嬌小的身材，天真無邪的面容，手持雙頭短劍，還有那一頭標誌性的絢麗的紫發。

「留在這裡吧，我來殺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