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1 以牙還牙

「叮咚，叮咚~」，門鈴聲音在室內廣播的工作背景音樂聲中突兀插入。

「老闆，您的披薩外賣已經送達」，墨菲的電子聲音響起。

「告訴外賣員，讓他把東西送上樓來」，新月正在電腦前忙碌，肚子已經餓了，時間比預計慢了五分鐘。

「非常遺憾，外賣員已經離開，您的披薩放在門口位置。」

新月無奈，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她不喜歡被打斷正在做的事情，按照寧斐的說法，這就是個怪癖，於是開口喊道：「爆頭人，拿一下披薩，大廈一樓！」

「嗯？~這都是多久前的梗了，我不喜歡這綽號，還有這就是你求人幫忙的態度」，寧斐不滿回應道。

「好的，天才發明家，請問你有空幫忙拿一下披薩嗎？」，新月故作禮貌的聲音問道。

「抱歉，我暫時沒空」，寧斐繼續焊接著工作台上機械胸甲的主板，洋洋得意道。

「好吧，好吧」，新月喃喃自語，按下了一個虛擬按鈕，寧斐手上的焊槍和照明電源突然斷電了，於此同時離寧斐最近的機械臂對準寧斐噴出了白色的滅火噴霧。

「你幹了什麼？！我的天~快停下，停下！」

寧斐毫無防備，在濃郁的白色滅火噴霧中傳出憤怒的叫聲。

兩個機械臂上的滅火噴霧還在交替噴出。

「噢~對不起」，新月連忙更改指令，機械臂又左右噴了兩下，才停止，恢復了電源，新月尷尬解釋道：「我只是斷個電源......」

寧斐衣衫和頭髮凌亂，「那是滅火程序，別狡辯，你根本不擅長。」

新月點點頭，一邊繼續解釋說：「對，對，嗯~我餓了，女人飢餓的時候，難免有些不太理智的小舉動，我道歉。但是，披薩......可不可以？」

寧斐撣了撣衣服和頭髮，一臉無奈，生怕這個傢伙又給自己添亂，所以還是決定跑一趟腿算了。

寧斐將機械胸甲和機械手套給自己穿上，與身上已經穿著好的裝置，連成一副完整的戰甲。

「墨菲，幫我打開窗戶，去外面透透氣。」

「好的，先生。」

兩扇落地玻璃窗向兩側開啟，寧斐穿著戰甲開始行走，到了打開的落地窗的邊緣，轉過身，背朝外，仰身落下。

厚重的機械盔甲連人一起開始自由落體，寧斐望著加速遠離的樓頂，風聲在耳邊呼嘯。

「轟~」，聲浪響起。

機械戰甲背部的推進器啟動，十二個可自由轉向的噴射孔，左右布成陣列，噴射出藍色火焰，止住了寧斐下跌的趨勢。手上和腿上的助推器，在寧斐的靈活調用下，讓身軀在空中轉出了個炫技般的漂亮弧度，翻過身來，緩緩下降。

但沒半分鐘，外邊響起幾聲玻璃幕牆撞擊碎裂的聲音，一隻機械手套從下方伸了上來，從打開的落地窗外抓住實驗室的地面邊緣，寧斐艱難爬了上來，雙手空空，聳了聳肩，說：「我猜外賣員把披薩吃了。」

新月把手扶在額頭上，感覺頭疼，寧斐蹩腳的推進器根本沒法穩定地飛上樓頂，「墨菲，檢測一下大廈幕牆破損位置，安排修繕工作。」

「老闆，康寧公司可以為您提供更高強度的有機玻璃。」

「我會考慮的。嗯？黑客入侵了你嗎，墨菲？這不是廣告時間。」

「這不可能」，說話的是正在脫卸戰甲的寧斐。

「是，我想起來，你就是這兒最大的黑客。」

「人工智慧程序能通過學習變得更有智慧」，墨菲為自己辯解。

「不，不要使用那個詞」，新月搖了搖食指，「程序沒有智慧，你只是基於演算法，人類才有智慧。」

「這可難說。」

新月不解地眼神看著寧斐，等待他對人工智慧不同的觀點的理解，寧斐在這個領域是專家級別的水準。

寧斐面對新月的目光，卻愣了一下，然後道：「這得看人吧。」

「叮~」

大廈中央的電梯門開了，有人上來了。

「午飯時間到了，可別把披薩放涼了。」

一個衣服有些破損，臉上還有擦傷痕迹，但仍掩蓋不了她的性感的女人，手裡提著還熱乎的披薩外賣。

「凱特琳！」

新月和寧斐同時驚訝道。

寧斐看到眼前神情異樣的凱特琳，和新月博士一起走了上前，語氣凝重地問道：「他們又回來了？」

凱特琳搖了搖頭，「不是上次的人，是另一批人，巴頓出事了，其他人還沒有回來。」

新月聞言心中一緊，說：「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傷的嚴重嗎？看起來，需要先處理一下傷口」，寧斐轉身去找了醫藥箱遞給新月。

「沒什麼大礙」，凱特琳看著寧斐的後背，然後開口道：「我需要援軍。」

「我不再屬於聯盟軍了，我不再為聯盟軍戰鬥。」

凱特琳嘆了口氣，心裡有點失落，卻沒有多說什麼。

寧斐回到工作台邊，將一隻裝配了武器系統的戰甲手套戴在左手上，啟動后，發出了機械裝置運行的聲音，說：「但是，我已經準備好了。」

......

凱特琳換了身制服，喬裝成新月博士的助手，低調的吉普車從量子大廈停車場駛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紐約市24大街西148號，鮑伯和芭芭拉的酒吧。

新月博士是第一次來，而寧斐對這個地方卻是記憶頗深，這個酒吧下面是情報局的一個據點，所有關於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從這裡開始。

酒吧還是一如既往的無人問津，一行人坐了升降電梯，進入地下層。

據點沒有聯盟軍的工作人員，顯然是對這個地方做了特殊的安排，只有其中一個房間里，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躺在床上的是重傷的巴頓上校。

看到凱特琳回來后，醫生和護士打了個招呼離開了房間。

巴頓上上下下纏滿了綁帶，很慶幸還能睜眼和說話，「肋骨斷了五根，一隻手和一條腿骨折，肺部和肩膀的子彈取出來了，差點被水淹死。」

「你會沒事的，巴頓」，新月道。

「見到你真高興，博士」，巴頓是真的高興道，傷情穩定下來了，新月博士有最先進的醫療科技。

寧斐不久前和巴頓吵過，當下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也沒有為自己離開聯盟軍做什麼解釋，只是問道：「是什麼人乾的？」

巴頓沒有直接回答這個是誰要殺死自己的問題，而是一語道破：「太空入侵者事件和地獄火有關。」

寧斐此前對於太空入侵者的事件產生過很大的質疑，但從巴頓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仍然非常吃驚，即使這是一句模糊的話，但從巴頓的口中說出來，則必然是有真憑實據的。

而巴頓說太空入侵者和地獄火這兩者存在關聯，聯盟議會正在極力推動與地獄火達成關於太空防禦的軍事聯合行動，寧斐和新月互相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更大的隱憂。

「得儘快阻止他們」，新月擔憂道。

巴頓搖了搖頭，「我們還不知道敵人在哪裡，聯盟議會的公投結果遵從絕大部分公民的意願，整個世界成了恐懼的提線木偶，站在人們的對立面，就成了邪惡，會被撕得粉碎。」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政治」，凱特琳調侃道。

「就在手術結束后。」

凱特琳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打開了牆上的電視，回放了今天的早間新聞，「聯盟公投結果出來后，地獄火軍團連猶豫都沒有，迫不及待拋出了橄欖枝，表示對於雙方的軍事聯合行動抱有極高的興趣，守護人類文明的是他們義不容辭的使命和信仰，聯盟和地獄火雙方軍政代表，將在明天進行一次正式會晤，擬定這次戰略合作的框架，地點是在里約。」

「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有仇報仇，以牙還牙」，寧斐眼神認真而複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