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1 暗流

「沒有關係，它會學習」，雖然摔了一下，但機器沒有什麼問題，寧斐藉助它的助動力，從地上站了起來，「它最大的特點是會學習，就像嬰兒學習走路一樣，這得益於機器學習技術。」

「那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寧斐和凱特琳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到是巴頓來了。

「那麼現在是機器控制了你的腿，還是你的腿在控制機器？」，巴頓繞著寧斐走了一圈，摸著下巴嘖嘖稱奇。

「當然所有的還是大腦在控制，機器只是學會理解我的行為，進行輔助和校正，這種輔助和校正也是按照我的意願設計的程序所決定的，智能是被合理限制的......」

巴頓也是隨口一問，可並不是想了解程序演算法原理，會心一笑地打斷了寧斐的話：「總而言之，非常高興能看到你重新站起來行走。」

寧斐看看巴頓，又看看凱特琳，抿著唇微微點了點頭，又開口道：「下次我肯定不接那麼危險的活了，那束粒子束的半徑只要再大一些我整個腦袋都會灰飛煙滅，還有衝鋒槍飛機追蹤導彈，每一樣都要命！」

「我已經幫你準備量身定製的裝備，可以抽時間去看看，還可以再加入一些你的想法」，巴頓道。

「這不適合我，我還是適合技術後勤人員的工作」，寧斐並沒有被巴頓的慣用伎倆吸引，堅定搖頭道。

「這個我們以後再說，你現在還是好好恢復吧」，巴頓看到桌上的早餐還沒有人動過，便打開了紙袋子，往裡瞧了一眼，取出來一個火腿三明治張口便開始吃了起來，表情享受，然後不忘把紙袋口子封好，紙袋子的外形保持原樣放了回去。

一邊咀嚼一邊嘴裡咕囔著：「味道還不錯，謝謝你凱特琳！」

「不必謝......」

寧斐立馬一步一步小心挪到桌子邊，拿起紙袋子，入手很輕，瞬間心有點堵塞，打開紙袋子的封口，果不其然，只剩一片沾了沙拉醬的切碎菜葉。

巴頓作為一名職業軍人，吃東西的速度也是職業性地快，一轉眼已經把三明治地最後一個角塞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著，「沒有辦法，只有一個三明治。」

巴頓看著凱特琳。

凱特琳無言以對，心想這事還能怪自己。

人總是這樣，自己有時候不會想到吃東西，但看著別人當面吃東西，配合食物的氣味的影響，會迅速地感受到飢餓感。一晚上的熬夜，寧斐是真的感受到飢餓了，想著巴頓肯定是看到自己已經能夠行走了，能夠自己料理生活。

寧斐看著手中的紙袋子，有種想揉成一團丟掉的衝動，卻把手伸進紙袋子里，捻起那片菜葉，懊惱地塞進嘴裡，嚼兩下解解餓也是好的，也不知道基地的食堂走過去有多遠。

「噢，對了，伍德律師又來找麻煩了，他之前見過你，關於你的非法入侵案，我以你的傷情不穩定為由拒絕了他，在你恢復好之前都可以迴避行動審查」，巴頓說。

寧斐想了好久才想起這麼個人，「那之後怎麼辦？我可不想再回鳥山監獄那張床位上躺著了，旁邊的傢伙睡覺打呼嚕。」

「別緊張，大不了給你騰個新床位。」

......

韋拉克魯斯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全年溫度在二三十攝氏度之間，天氣濕暖，早上9點開始，海風便接替了陸風，自碧藍的墨西哥灣而來，掠過海邊古老殘破的石堡，吹拂海岸線以上的陸地。

而地獄火基地研究所內的氣氛卻陰雲密布，因為這一天，地獄火軍團的首領、赫赫有名的屠戮者、對聯盟意味著暴亂與戰爭的奧多爾將軍來到了這裡。

奧多爾將軍的到來，是為了太空梭事件。

距離凱文等人闖入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時間了，研究所對於外星科技的研究工作早已恢復正常，所有損壞的設備和建築經過緊急搶修修復了，事實上這點損失，算上損失的武器對於地獄火不過九牛一毛，而且對太空梭進行逆向工程所得學習來的技術，也足夠地獄火尖端武器力量提升一個等級。

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在奧多爾將軍這裡，賬不是這麼算的。

凱文等人搶走了太空晶體，不單純只是失去了一項或許極其重要外星科技，最嚴重的地方在於落在了聯盟手裡，這和科研人員操作不慎損毀的情況完全不同，聯盟的力量若不是受制於其自身的政治體制，地獄火恐怕會被碾壓的奄奄一息，而聯盟的背後還站著阿爾伯特實驗室這樣的支持者作為科技支撐，太空晶體落在聯盟的手裡，等於落在了阿爾伯特實驗室的手裡，阿爾伯特實驗室匯聚全球頂尖科學家，能把晶體的價值挖掘得更充分，這才是地獄火軍團的憂患。

自打談起這個問題，奧多爾將軍已經足足十分鐘不發一言，實驗室的燈光照在奧多爾的帽檐，拉出的陰影剛好遮住眼睛，但站在他魁梧身軀后的費利克斯等人仍舊能想象到他眼中的寒意，噤若寒蟬。

費利克斯很了解自己的父親，沉默意味著更大的風暴，父親不會善罷甘休，費利克斯情願父親現在大發雷霆，因為另一方面，費利克斯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父親，他不知道這場風暴會以怎樣的方式掀起血雨，作為地獄火至高統治者的父親，如果用一些詞語去形容他的話，那就是偏執、鐵血、權力，他曾屠戮過無數的人，也曾拯救過許多人，他能贏得眾人的追隨和信仰，也曾為了達到目的殺掉過最親近者，他也會偶爾在這些性格之下體現作為普通人父親的一面，他不是個絕對的人，這樣的人，身居高位，人性中參雜著自我塑造，他是不允許被人徹底了解的。

尤金博士決定打破這種壓抑和壓迫氣氛，他只是個科研人員，基地闖入事件無論如何怪不到他的頭上來，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的話，無非就是在外星科技研究應用上的時間問題，可這受限於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怨不得一兩個人，地獄火是個講秩序和規則的地方。

「將軍」，尤金博士謹慎地開口道：「雖然因為之前聯盟入侵者對太空梭造成了二次損毀，但一些飛船的重要部件被保留了下來，像飛船搭載的武器系統，它能夠發射一種爆炸性極強的能量導彈，能量密度非常之高，經過我們的試驗，這種炸彈即使做成12.7mm口徑子彈一樣大小，其發射的能量彈就足夠摧毀主戰坦克，而且這種能量物質已經被解析出製造原理，在未來有希望進行規模性製造。」

「說下去」，奧多爾將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尤金博士以及奧多爾身後的一干軍官都悄悄鬆了口氣。尤金博士繼續在前頭引著眾人參觀，介紹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

「我們在研究這艘飛船的過程中發現了4種新的合金材料，還有11種性能優異的有機高分子材料，能幫助我們的戰鬥機減輕重量，增加機身強度。」

「這是什麼」，費利克斯突然看到旁邊的工作台上有個裝著液態培養基的玻璃容器，培養基旁邊是一台電子顯微鏡。

「那是一個細胞團，從那個外星種族身體上提取出來DNA和地球人類DNA重組製造的，有著卓越的生命力」，尤金博士將電子顯微鏡的的圖像投射到屏幕上。

「更強的超級戰士的基因技術嗎......」

「還有待驗證，除這些之外」，尤金博士來到下一個工作台前，工作台擺放著數個顯示屏，顯示屏上展示著非常複雜的機械結構圖，「在滿室財寶中最價值連城的要數眼前這顆夜明珠，它是這艘太空梭的主推進器，它能讓飛行器擁有星際旅行和太空作戰的動力，我們正投入超過研究所一半的工程師來研究這台機器。」

即使在尤金的簡單介紹下，奧多爾也能瞬間明白了這台推進器的價值，這台推進器加上前面的能量導彈武器，一旦技術成熟到可以進行規模化生產，地獄火軍團能擁有完全領先這個時代的太空作戰能力，將會直接改變世界武力格局，於是問道：「使用這項技術建造一支太空艦隊，要多久時間，博士？」

尤金博士聞言一愣，隨即面露難色，想了想之後，伸出五根手指，「研究所在飛行器方面的技術積累非常有限，和聯盟方面的差距比較明顯，以目前的資源和條件來粗略估計，要製造第一艘完全有出色作戰能力的太空飛行器，我們至少需要五年時間。」

看到奧多爾將軍的臉色又黑了下來，尤金博士聯盟改口道：「如果我們增加人手和資源的話，我相信實現這個目標時間會縮短到三年左右！」

奧多爾將軍一把抓過尤金博士的衣領，粗壯手臂的力量幾乎將他拎了起來，讓尤金博士只能半踮著腳，冷冰冰地盯著他，「你最好明白時間對我的重要性，我會滿足你的要求，但我需要你能在一年時間內完成這項研究，我沒有耐性等得太久！」

奧多爾說完鬆開了尤金博士的衣領，而後者嚇得冷汗連連，費利克斯從後面及時扶了一把，才讓尤金博士穩住身形。

「我們必須要馬上採取行動，不能讓聯盟軍的研究進程走在我們之前，否則一切努力又將付諸東流！」，奧多爾的注意力沒有在其他研究上多做停留，作為首領，他的目光需要放在更具戰略性的問題上，而這個問題，顯然是太空艦隊的宏偉計劃。

尤金在面對這一問題上也承認奧多爾將軍的眼光長遠，沉聲道：「那塊太空晶體確實非常重要，留在聯盟手裡，將來可能會有大麻煩，此外假如我們能獲得他們在飛行器方面的研究資料，能讓我們的計劃大大加快進度。」

「我們可以把東西再搶回來」，費利克斯自告奮勇站出來道。

奧多爾目光深邃，沒有看費利克斯一眼，「武藤介。」

「將軍」，奧多爾身後的軍官中走出一名留著絡腮鬍子亞裔軍官。

「你來負責後面的行動，費利克斯和尼克斯協助你，我不想再聽到壞消息。」

「是，將軍！」，武藤介鄭重點頭道。

費利克斯眼神失望羞愧，但也不敢違反命令，他必須無條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