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涯何處無芳草
於正見陸七玄獨自留下了吳驚，冷哼一聲，一臉不滿地拂袖而去。
可以這樣說，吳驚和於正兩人，是「九龍門」除了年輕時候的陸七玄最厲害的兩個人。
吳驚號稱「拳神」，於正為「腿神」，兩人的拳、腿功夫都存在異能，至今高下難分。
「吳驚啊，跟我到裡屋去談！」陸七玄吩咐。
吳驚走到陸七玄左側，伸手扶住他的身體，陸七玄一瘸一拐，和吳驚慢慢地向裡間的屋子走去。
陸七玄的這條左腿，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殘廢了，那是他誅殺一個身懷絕技，同樣身體有異能的勁敵時所付出的代價。
「知道七叔為什麼獨獨很欣賞你嗎？」
陸七玄的語氣，與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彷彿是在對著一個親人說話。
吳驚笑笑，他點了點頭，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因為你的內心是正義的！要知道，為大者，不求有擎天架海之能，雄才四海之略，只有一點，那就是德！要做到虛懷若谷，心地純正，方能建一番功名貫天的大業！」
「七叔過獎了！」
陸七玄將拐杖擲在一邊，身體后移坐在沙發上，吳驚卻不落座。
直到陸七玄用手示意，他才恭敬地並著雙腿坐下。
「這大當家的位子，早該讓給你坐，我也想安享晚年。只是，於正一片狼子野心，第一個會出來跟你叫板，到時候大家都會各自保存實力，沒有幾個人會站在你這邊。」
「只要我一天不棄這把大交椅，他就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你可別在心裡埋怨我啊。」
陸七玄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裡話。
「怎麼會啊七叔，這些我都明白。只是……要扳倒於正，真的有那麼難嗎？」
吳驚也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談何容易！此人無親不用，無異不除！我發覺他時已成氣候，現下只能想辦法慢慢削弱他的勢力，萬不可莽撞，不然『九龍門』也要遭殃。」
「我明白了，多謝七叔指點！」
「對了，你說的那個小青年可有異能？」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
陸七玄抬手制止了吳驚:「那你去找他，七叔相信你的眼光和判斷。」
吳驚興奮地站起身，握住面前白髮老人的雙手：「多謝七叔！」
……
晌午，深秋碧藍的天空上泛著朵朵白雲，真是一個好天氣。
陳洛明、張健和李旭三人，正坐在小桌前，談論著自己醉酒後的種種不堪。
「別的我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我好像被一個女生打了一巴掌，你們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哎呀，都說了幾百遍了，那是你在做夢，在做夢好不好，你是在夢中被人打了！」
張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可我覺得好像不是夢啊？」
「就是夢，就是夢，你不相信我的話也可以，怎麼連你小舅子的話都不信了？」
「小舅子？」陳洛明摸不著頭腦。
張健朝李旭努努嘴。
李旭會意，一拉陳洛明的胳膊，突然嗲聲嗲氣地叫道:「姐夫……姐夫……」
聽得陳洛明驚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嘁！真是土鱉！現在人家都改口叫哥了，誰還叫姐夫……」
張健一臉嫌棄地抱怨。
李旭爭辯:「叫哥不是和明哥沒有什麼分別了！」
張健眼睛一翻:「好像也是欸……」
「喂，你倆在搞什麼鬼？」
陳洛明真心要崩潰了。
「明哥你忘了，之前你送過小李子的姐姐李想，人家瞧上你了，後來托小李子一問，知道你已經有了女朋友，現在……不是正好么？」
「停停停……」
經張健這麼一說，陳洛明的腦子飛速地轉動起來:「噢，都兩年多了，我記起來了。」
兩年前的一天，李旭的姐姐李想坐火車去南沙市上大學。
李旭臨時有事，就託了陳洛明幫忙提行禮送了她一場，兩人因此也有了這一面之緣。
一想到兩年前的事情，陳洛明不自覺地想到了郭簡簡。
惱怒之氣在心中一陣亂竄，他突然失去控制地叫喊一聲：「就那個瘦猴啊，長得太丑，算了吧！」
一愣神間，看到李旭漲紅了臉低下頭去，陳洛明自知失言，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一瞬間尷尬起來。
張健看看兩人的情形，他素來知道陳洛明生氣時是個大毒舌的主，所以他立即笑嘻嘻地自言自語：「一鄉二里，共三夫子，不識……不識……」
張健分散陳洛明的注意力:「哎，後面是什麼？我又忘了。」
陳洛明上學的時候其實學習挺好的，也酷愛文學。
當年有一個神劇影片出了幾句很經典的文言對白，他很喜歡，就記了下來，沒事也愛拿張健、李旭等人來調侃。
經不住文字的誘惑，陳洛明笑笑：「聽好了，一鄉二里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藝竟敢交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哈，我記起來了，下句是——十室九貧，十室九貧……」
張健剛念完前面幾個字就吱啦不上來了。
「記起你個**了！」
陳洛明興味盎然地站起身，開始自我陶醉：「十室九貧湊的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哎呀還是明哥厲害呦。」張健翹起大拇指:「噢，對了，罵娘的那幾句開頭怎麼說？」
張健向李旭擠擠眼睛。
「你家橫頭來種樹，汝家澡盆雜配魚，魚肥果熟入我肚……」
「你老娘來親下廚！」
張健和李旭同時搶在陳洛明的前頭，大聲說完后哈哈大笑起來。
氣氛又重新活起來！
「明哥，兄弟說句實在的，郭簡簡併不適合你……既然都過去了，那就給別人個機會吧。小李子的姐姐中意你兩年了，她這次會選擇來西京市實習，目的不是明擺著嗎？」
張健趁熱打鐵，他談了兩次感情了，知道分手后最能減少痛苦的方法就是重新開始一場戀愛。
陳洛明的腦子裡，已記不清李想是什麼樣子了。
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很瘦很瘦，一個手就能輕鬆托起來的那種。
「明哥，阿健的話都是我早上給他說的，我姐姐真的過幾天就回來實習了。今早我特意告訴她你的情況，她希望你能去車站接她，你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