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別無選擇

陳洛明騎著摩托車轉進一段路燈昏暗的路面，不想迎面來了一輛汽車，直直開著遠光。

陳洛明被遠光燈一時閃瞎了眼，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急忙連按了幾聲喇叭，不想對方絲毫沒有變燈的意思。

見迎面的車子開得飛快，自己又被燈光所閃，看不清楚東西，陳洛明立即減速，將摩托車靠向路邊。

黑色商務車風馳電掣，帶著一陣風從陳洛明的身邊呼嘯而過，陳洛明下意識地轉身，透過頭盔的可視塑膜，看向開著車燈的商務車內。

散開的長波浪卷，殷紅的小唇，熟悉的輪廓，這樣一個女子，閉著眼睛，斜斜靠在一個男人的肩上，頭還隨著車子的前進一擺一擺，顯然是在熟睡之中。

車子已經遠去，陳洛明卻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最親愛的妹妹嫁給了一個老頭，抑或是在追自己的女孩突然喜歡上了別人，那種似醋意又非醋意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陳洛明瞬間全身無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情緒跌到最低谷。

他豈能不認得林玲瓏！

陳洛明突然大聲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你特么還是剛出社會時的那種狀態，心思比礦泉水還純凈！人家出身豪門，豪門的生活你懂嗎？人家幾句話就把你當猴耍了！」

「傻逼，你就是個大傻逼！」

陳洛明氣得自己罵自己，用力去摳抓後腦脖的頭髮，直到撕下好幾根。

他只要一腦補到林玲瓏在別人的懷裡纏綿悱惻的情景，心中就會泛起一陣難以言說的痛。

「這是好事，是好事啊！終於擺脫了這個麻煩鬼，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去喜歡李想了。」

陳洛明這樣對自己說，可他的心裡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洛明從背包里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陳洛明試著接通。

「我是步青雲！」

「……」

「有個情況我必須跟你說一下，林小姐可能被『鐵掌派』的人擄走了，就是上次跟你在普羅旺斯交手的那些人……」

「你說的是……是玲瓏？」

陳洛明心中一顫，忍不住多此一舉地做了一下確定。

「對，是她。」步青雲的聲音依然沉穩如舊，「我想你有可能是她的朋友，也有可能不是，但我必須先通知你。如果你在意這個朋友，請你以『九龍門』北城大哥的身份，帶人到『鐵掌派』支援我。」

「我一定會到的！」

陳洛明霍地站起身，只感覺全身到處都是力量，適才的那種無力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林玲瓏是被人控制了，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所以陳洛明又重新抖擻起精神，感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你一個人是不夠的，我們要對付的是『鐵掌派』……這樣說吧，過了今晚，西京市再也不會有『鐵掌派』……」

陳洛明一下子目瞪口呆了，他想起了吳驚曾告訴過他有關「百朝門」一夜間被步青雲剷除的恐怖事件。

「步大俠，你是要……『鐵掌派』重走『百朝門』的那一條路嗎？」

電話那頭傳來步青雲的笑聲：「這你都知道……不過，我那年被點破命門，功力大減，再也不能復原，不然我是不會請你幫忙的。」

「還有別的選擇嗎？」

陳洛明雖然知道「鐵掌派」並非善類，但要全派上下非死即傷，他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有！」

陳洛明有點出乎意料，抓緊手機問道：「太好了，還有什麼選擇？」

「我們今晚放過『鐵掌派』，然後林家永無寧日！」

陳洛明沉默了，原來真的別無選擇！

「陳兄弟，我給你打電話之前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我知道你宅心仁厚，可江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會連累到你身邊的每一個人，然後，早晚你會發現，當初的自己是錯誤的！」

步青雲深深的嘆息一聲。

陳洛明忽然想到，多年前步青雲的親弟弟，不是被「百朝門」的人殺害了嗎？

彷彿在那聲嘆息里，他讀到了步青雲心中的故事。

「那好吧……」陳洛明無奈地說。

「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你以為誰生來就想殺人，我答應你，今晚我們能不殺的就不殺，能不傷的盡量不傷，只要能完全收服『鐵掌派』就可以！」

「謝謝步大俠！」

「叫我步大哥就行！你不用謝我，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你們『九龍門』和『鐵掌派』是死對頭，今晚這場仗你幫了我們，但林家不會在意這邊的地盤，所以『鐵掌派』的地盤就歸你們『九龍門』所有了！」

陳洛明沒有想這麼長遠，聽到這裡突然就怔住了。

「各幫各派最終斗的都是地盤，你們『九龍門』也不例外，你現在打電話問問吳驚吳三爺吧，他會給你最正確的詮釋！」

步青雲掛斷了電話。

雖然情況緊急，但陳洛明還是站在原地想了想，才給吳驚撥去了電話。

當陳洛明將所有的情況向吳驚反映之後，吳驚只簡單地說了一句話：「這是個好機會，有步青雲和和林家的鼎力相助，你這次定能立大功，屆時你的地盤就更大了！」

「可是吳大哥……」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以後我都會告訴你的！你現在緊急調令北城的弟兄，去做要做的事，必要的時候我會隨時支援你，快去！」

聽到手機里的忙音，陳洛明向兩邊用力甩了甩頭髮，想讓自己不再去想那麼多。

他戴上頭盔，跨上摩托用手機快速發送了一個消息，然後啟動車子，箭一般地向著東北方向馳去。

陳洛明的騎車速度雖然很快，但還是沒能追上之前的那輛黑色商務車。

等他駕著摩托來到「鐵掌派」高大的中央建築物前時，那輛商務車早已停在了那裡。

「幹什麼的？看什麼看，趕快走！」

門口有三個巡邏的人，看到陳洛明騎在摩托車上不停地向這邊觀望，有一個高個子的用手指著陳洛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