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敵的揚馬延人倒下啦!

第28章 無敵的揚馬延人倒下啦!

薩菲伊芙星,是一顆完全由不同種類的特殊合金打造的行星。

雖然格洛達合成人並不需要考慮什麼宜居性一類的生命體常見的生存問題,不過為了達成一個不知道為什麼需要達成的目標——

一統銀河系

格洛達不得不考慮自身的能力以及其他物種的想法,所以模仿並遵從其他物種需要生活在星球上的「設定」,才給自己鍛造出來的母星。

此刻,薩菲伊芙星的星球最內核部分,有一坨被不明作用的合金容器和多條粗大的輸通管道固定於半空中的巨型能量光團,上面散發着各種顏色的數字,從「0」一直到「9」。

這一整坨東西,就是剛剛一手策劃「毀滅地球」的戲碼的格洛達統治者——

0-000號。

此刻,0-000號的思維里正進行這各種各樣的得失計算,內容大致如下——

毀滅地球失敗,碎星炮損失;

星際威望降減,但是比毀滅地球后的威望損失要少得多;

儘管如此,恐怕會傳出「『格洛達』帝國是虛弱不堪」的謠言,從而引發其他帝國向我發動戰爭的可能性……

模擬對策……

有利的可能性很低,但滅亡的可能性更低……

結論:天亡我也……

以上便是0-000號思考的東西。

至於為什麼明明得出的結果的可能性中,會滅亡的可能性非常低,得出結論卻會是「天亡我也」呢?

因為根據宇宙中的某種「不可控靈能」反應,一但某種相對惡性事件觸發的可能性很低,那就會有極大的可能性觸發這個低概率事件……

簡單來講就是,「格洛達」帝國的國運很非。

也是,畢竟身為一個星際文明,居然被三個土著打敗了,沒點玄學因素在內恐怕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小老弟你怎麼回事?」

0-000號突然想起這句地球話。

這是怎麼回事?

它感覺自己有點不太理解這種感覺……

……

地球的西西伯利亞,布里亞特地區的某處——

「白路!你到底是不是在帶我兜圈子啊?!」

林易大聲吼叫着。

在孫大哥解決了異變過後,他直接輕輕一跳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而白路突然說附近有被林易放出來的怨靈,要帶她去解決。

然後林易傻乎乎地跟在白路的屁股後面,然後就……

「你告訴我,這裏祂鰢的是哪裏啊?!」

林易指著周圍一圈,這裏到處都是雪。

「大明境內布里亞特,赤塔州。」

白路說。

林易一聽,勃然大怒:

「這不就是一小時前咱還在的地方嗎?!」

白路伸出自己的一隻手掌,面無表情地反駁道:

「是55分鐘前,而且這片地區的領土範圍可不比特奧蒂瓦坎到聖弗朗西斯科的距離小太多,不是你說的一小時就能走完的。」

林易一記膝擊戳中白路的腹部,然後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

「那這塊石頭為什麼那麼眼熟啊?你不會忘記你剛剛還在扔來砸我的雪球里包了什麼玩意兒吧?」

「當然沒有,你也不想想,為什麼我會突然用包着這塊石頭的雪球砸你呢?」

倒坐在地上的白路腦袋微微一歪。

「想個屁呀,」林易扔開了石頭,一把抓住白路的衣領,把他抓了起來,「肯定又是作者的惡趣味對吧?!」

而白路突然張大了嘴,伸手半捂著,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然後一副高興地笑着說:

「哇哦,你差點就答對了耶!」

他被林易抓住的衣領從她手裏滑了出來。

白路後退了幾步,他手裏不知什麼時候捏著林易剛剛丟掉的石頭,然後光明正大地砸在了林易的臉上……

「ruaaaaaaahhhhh!!!!!!白路我殺你鰢啊!!!!!!!!」

林易發瘋似的抓住了因為反作用力而飛舞在半空的那塊石頭,砸向了白路;

然後白路面無表情地承受這一擊然後也抓住半空的那塊石頭,砸向了林易……

林易砸白路,白路砸林易。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二貨是閑着無聊所以拿塊無辜的石頭互相打鬧着玩兒呢。

可惜……

不會有什麼人在這裏的……

「我曾經,也有過像你們這樣的一次玩鬧……」

一個頭戴絨帽的短白髮少女緩步走來,她那毫無神韻的眼睛述說着她曾經遭受過多麼痛苦的精神打擊。

「你誰啊?」

兩人停下了所謂「玩鬧」,林易一臉詫異地看向了這個少女。

這個少女她戴着絨帽,是這樣不錯。但是她身上的衣服也很薄,看起來和個水手服似的,而且領口很長,衣領角與她的臉頰處於同一水平線上。

冰天雪地之中,這整個人的打扮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誒等等,不是說不會有人到這裏來嗎?)

(是啊、沒錯啊,這個少女不是人啊……)

林易突然眼尖地發現,這個少女她整個人都是有一定程度的透明的,透明度大概97.6%……

這一特徵瞬間讓林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鬼魂

也讓林易想起了她們來到這裏的目的——

抓鬼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易尖叫着逃走了。

別忘了我在第三章給出的設定,她從小怕鬼……

所以這也就導致白路和那個絨帽少女留在這裏了。

不過他們好像並不在意林易的離去——

「好久不見,白小英。」

「好久不見,白璐。」

啊呀,接下來是不該描述的劇透呀,那就跳過吧……

……

一路狂奔的林易突然發現,她自己也在兜圈子,這讓她突然想起了鬼打牆。

然後她想起來白路先前的所作所為……

「我不該那麼做的……」

林易突然明白了,白路之所以用包着雪球的石頭砸她,其實是為了提醒她。

石頭會砸痛她,也會讓她記住這塊石頭,因為她從小就能記住任何傷害過自己的東西。

而每一次都路過了同一塊石頭,那麼自己本應該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啊……

真是不合格的警衛啊……

林易的腳步緩下,然後她猛然轉過身,向著原來的地方跑去。

幾分鐘后,她發現,她還是在這裏兜圈子……

「馬樂革雞!」

林易頓時就惱了,她直接就開啟了自己那強大的直覺。

這樣便好,她的直覺可以洞察幾乎任何事物的本質,據白路說的,好像還能洞察宇宙來着。

然而她發現——

這樣並不好……

聽說過摩西開海的故事嗎?

摩西向著大海扔出了拐杖,然後大海就分成兩半,中間開出來一條路來。然後摩西帶着難民們通過這條路,逃過了埃及人的追殺。

現在林易正經歷著很相似的事情——

只是以經過大海的普通逃難人的視角……

她站在一條通往前方的雪路,而道路的兩邊,則是被分開了的覆天蓋地的血液高「牆」!

誒,說起來,摩西開的海好像就叫「紅海」來着……

暗咽一口口水,林易回過頭,發現自己的背後是一片雪景。

是的,一片雪景,也就是說,只要從這裏出去,那麼她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白路那個混小子。

但是林易咬咬牙,毅然回首,沖向了血海開出的雪路……

這並不是對因為什麼「友情」啦、「愛」啦、「羈絆」啦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很單純的不想放過自己,如果就這樣逃走的話,那麼她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她是這麼想的。

在直覺本能的指引下,林易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迷路,因為……

通往前方的雪路並不是筆直的,而是略帶彎曲的,隱隱間會使林易兜一個大圈子。

這一發現讓林易對白路的愧疚感更深厚了。

同時,一股隱約可見的怒火在她的心頭上焚燒着:

「那個笨蛋……為什麼不直接提醒我?」

她停下了奔跑,卻沒有停下腳步,她的眼睛在四周的血牆上來回掃過。

問:如果前面的路是一條死循環,而自己想要出去,那麼應該怎麼做?

答:那就打破死循環,開出一條新路!

林易顯然也能明白這個道理,她也很清楚,如果不走這條雪路,那麼就要鑽過那些血牆。

那些滾燙流動着的血做的牆……

可是,又該怎麼確定自己撞出去後會不會有危險呢?

林易試着驅動自己的直覺,想要看清血牆的後面是什麼樣子的。

然後她成功了。

以上帝的視角來看,這些血牆外,就像是真正海一樣,一望無際。

而她站着的雪地,在這片血海之中呈一個大圈。

不過血牆方面卻有一處可以突破的地方,因為它相對其他的血牆很薄……

至於為什麼會很薄呢?這就超脫林易的知識範圍內了。而且直覺也沒有告訴她後面有什麼。

可是,就算是相對很薄,這也不是一般人能穿過去的。

但現在也不是管什麼三七二十一的時候了,林易也乾脆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氣就朝着那個方向就是一撞——

「撲通——!」

一個猛子扎進去,在「咕嚕咕嚕」的水泡聲中,雙臂劃開着血流、雙腳在地上挪動。不知過了多久,林易終於穿過了血牆。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似乎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北極熊包圍了……

沒錯,全副武裝的北極熊。

它們都像人一樣直立着,兩條粗壯的前肢的爪子,分別可笑地持着一面蒙皮木盾、一把木刀;它們身上還穿着滑稽簡陋的皮甲。

揚馬延?

林易突然想起了那個傳奇一般的失落的國度。

傳說揚馬延人全都長得跟個北極熊似的,人們各個都英勇善戰,極不好惹。

據說歷史上那拳打美洲各部族、腳踢歐洲奴隸主的阿茲特克帝國就是給這揚馬延害得滅國了……

不過揚馬延人不都已經死完了嗎?

而且揚馬延人不都是住在北海的揚馬延島嗎?

這些揚馬延人在這裏幹什麼?

想到這些問題,林易不禁警惕地盯着這些緩緩靠近的揚馬延人,緊握的雙拳隨時準備打鬥。

只見這幫子揚馬延人突然停下腳步,一個揚馬延人走了出來,它看着林易的眼睛,然後深吸一口氣,試探著問:

「你就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啊?」林易一懵……

……

一山洞內,有一處篝火,林易和一群卸下武裝的揚馬延人圍在那裏,談著話——

「也就是說,你們被困在這裏三年了,現在又來了個那個叫『猴子』的猴子,跟你們說,我能把你們從那個叫白小英的惡鬼手裏救出去?」

林易感到一陣荒謬。

先不提那個叫猴子的傢伙居然真的是只猴子,就先說說這惡鬼的名字,居居居……居然叫個什麼什麼……「白小英」?

是不是還有個惡鬼,叫作「王小明」?

「啊,是啊,」一個叫帕塔的揚馬延人說,「他說的人,就像你這樣——臉上帶有三處傷疤、鼻樑貼著創口貼、總是皺着眉頭不怒自威的樣子、一副男人打扮的女人啊。」

其他的揚馬延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鉨瑪!又一個看出我真實性別的傢伙,我這偽裝還有什麼用?

帕塔是頭母熊……不對,是個女人。

就像林易當年在北海幼兒園一樣,帕塔是這幫揚馬延人的大姐頭,威信極高。

但是此刻,這位大姐頭卻領着自己的小弟們對着林易就是一個前屈下跪:

「拜託您了!林易大人!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想回家……」

說着說着,這群威武雄壯的揚馬延人就流下了眼淚。

林易總覺得哪裏不對,不過一聽他們想回家,頓時聯想到了她自己、還有方浩文……

「嗯!我答應!」

林易一臉感動地扶起了帕塔,熱淚盈眶的她堅決地說:

「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的,我保證!!」

帕塔被震撼了,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了林易的眼睛,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徹底讓她相信了林易:

「謝謝你……」

她帶着滿足的微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在其他揚馬延人凄哀的「大姐頭」的嚎叫聲中,緩緩倒地……

帕塔,揚馬延帝國最後的熊人族無畏光榮勇士,命隕布里亞特……

「誒……誒?」林易懵了。

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帕塔死了。

也才明白帕塔其實早就該死了,只是因為對家鄉的懷念以及對自己小弟們的安危感到擔憂,所以一直吊著最後一口氣。

直到她剛剛和帕塔最後的約定……

卧槽,令人感動,但這豈不成了我害死她?

林易不禁偷瞄了揚馬延人的反應,只見那群正在為帕塔的逝世而悲傷的「北極熊」們突然站了起來,他們的眼裏深含着淚水與戰意。

這是要找我報仇了?

林易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只見揚馬延人拿起了盾與劍跪在了林易面前:

「新大姐頭!」

誒……誒?

你們是我警衛部里的那群熱血笨蛋嗎?

雖然在之後通過對話,了解到這些傢伙是想要幫忙,在林易幫助他們回家的這件事上出點力,而且按照揚馬延人的傳統——提供幫助的人應該得到幫助與尊敬,所以在這期間林易就是他們的新大姐頭。

拜託!你們的揚馬延都亡了近一千年了!

但這話林易沒說出口。

根據她了解到的,這幫揚馬延人其實是當年一群倖存下來的揚馬延士兵,在活下來后尋找著回家的方法,結果在北半球的寒帶環遊了好多年,有很多人都死了——

渴死、餓死、累死、猝死、溺死……各種死。

也許,站在林易面前的就是現在僅存下來的揚馬延人了。

也許是因為揚馬延人不善於發展……

雖然這樣就無法解釋他們的文明發展,但是也沒有別的更能讓林易信服的理由了。

而且,這些揚馬延人都是士兵,雖說那個年代的士兵大多都會兩手種田的,但是揚馬延不同啊,人家的本土大多都是山地與冰川,就三百七十多平方公里那麼一丟丟點大,根本沒地方種田,所以他們的生活用品全都是靠搶的啊!

可是,雖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前提是這馬又是個什麼品種啊、吃的怎麼樣啊?

這些揚馬延人都快餓死了,哪打得過當時基本每個部落都有一把火器的美洲人呢?

後來,林易面前的這些揚馬延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撿到一艘被廢棄的獨木舟,然後就興高采烈地划船,跨過白令海峽,從紐芬蘭跑到西伯利亞。

然後又是一波水土不服掛掉的……

結果就這樣,現在只剩下林易面前的這些揚馬延人了。

至於美洲還有沒有揚馬延人……

至少林易還從沒打聽到「美洲出現會說話的北極熊」的消息。

心裏搖搖頭,把混亂的思維給搖整,林易輕拍兩下臉頰,對着這幫揚馬延人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出發吧。」

她轉過身,站在了洞口,意氣風發地望向洞外的世界:

「不就是搞個鬼嗎?看老子我這就去把她給摁在地上使勁兒摩擦,然後送你們回家!」

「哦!!!」

揚馬延人們高聲歡呼著,大家抱在了一塊,哭了……

……

「嗨呀!!!」

林易一拳打爆一頭野狼的腦袋!

這是一頭長得賊像哈士奇的狼,似乎是叫個什麼北極狼來着。

據說這種狼特別丟人,雖說體型不是很小,但是又很親近人的樣子。

但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因為它剛剛就撲向林易的頭張開血盆大口,要不是林易反應快,恐怕就栽在這裏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是好事、安全了,因為這頭狼似乎是孤狼,就是那種被逐出族群的單身狼,從它剛剛的表現來看,它才剛剛被驅逐出來不久成為孤狼的。

也就是說,附近可能有狼群。

「此地不宜久留。」林易說着,招呼著跟在自己後面發愣的揚馬延人們,跟上自己。

他們這輩子哪見過這麼生猛的人類?

一下子打爆狼的頭?

不是說狼頭骨是最硬的部分嗎?

恐怕只有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爸爸那一輩,才能見到這種級別的人吧?

想到這裏,林易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上升了不少。

「萬幸,祝福神,真正為我們找到了一位真正能帶領我們的人……」

一個名叫鐸泰的揚馬延人甚至當場跳起了大神。

順帶一提,揚馬延人信奉的是泛靈論教,至少在林易眼裏,就是一群信鬼、跳大神的。

過了沒一會兒,最令人擔心的事情又特么發生了——

林易一行人果不其然地被一群狼包圍住了!

「作者我去你大爺!」

林易心裏狠狠地罵着。

遇上不順心的事,只要罵一罵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作者,心裏起碼可以感受一丁點。

林易和手持兵械的揚馬延人們,背靠着背,謹慎地看着這群餓狼。

這些眼冒幽綠色光芒的傢伙也許是真的很丟人,別看數目眾多,個頭又大,可是居然被餓成了這幅貪婪的德性。

當然,也許是因為數目太多導致的……

短暫的對峙很快被打破,伴隨着遠處一聲狼嚎,眾狼群撒丫子就跑,張開大嘴吐出長舌頭,像條哈士奇一樣,直衝林易等人而去。

「去死吧你們!」

林易大吼大叫着扼制住一頭狼的咽喉,隨後單手扭斷,拿它的身體當刀使,死命地照着其他狼的身體上猛呼。

一時間,沒有一匹狼敢直接靠近她,個個都離她遠遠地。

而揚馬延人們狀況也很樂觀,他們戰鬥力也很強大!

正手一盾拍開一條撲過來的狼,反手一劍又刺死向偷襲的狼。

閑暇之餘,還有空幫助隊友解除危險。

咋一看,好像這群狼對林易等人絲毫沒有威脅一樣。實際上確實沒有一丁點威脅……

這北極狼不愧是狼里最丟人的物種了,又隨着一聲狼嚎,北極狼們當即全部撤了……

丟人!

這絕對是林易這輩子見過最丟人的狼群了!

根本不知道這些狼來襲擊林易等人是想幹嘛?

依舊無險過關后,林易等人再次向前行,一路無阻。

只是剛剛途經一處懸崖的時候,他們差點就掉下去了……

「奇怪,我之前跑的時候有懸崖嗎?」

林易一邊抱着胳膊直抖索,一邊回想着自己先前逃走時的路線。

老實說,林易開始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

不僅是一路上的過於順利,也是對自己身後的揚馬延人的無端猜忌。

可是猜忌他們,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自己之前剛剛從「鬼打牆」里鑽出來,然後就立馬碰上了這些傢伙。

而且都會說漢語……

想到這裏,林易深吸了一口氣,清涼的空氣讓她的內心也清靜了下來。

看着身邊的樹林子上牽掛着的雪,腳下踏着的白色之路發出「嘎吱」的聲音。

整個世界,彷彿都是一片白茫。

而一路上的美麗景色本來也給林易留下了良好的映像,可是回想起自己被那女鬼嚇跑的時候,卻想起這一路上根本沒有這些景色——

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樹林,也沒有什麼懸崖峭壁,天空也更沒有這麼好!

林易看着同樣雪白色的一覽無雲的天空,不由得想起之前跑走時的陰天:

不可能是迷路的,林易的直覺已經告訴她,她前進的方向是正確的,不可能迷路的……

而如果沒有迷路的話……

這群揚馬延人為什麼會對這些森林雪景產生濃厚的興趣?

就像是第一次見一樣。

很奇怪不是嗎?

被困於此三年,也就是在這裏生活了三年,三年了,這些雪景也應該見過不少次,起碼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林易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滿臉都寫着「我是鄉下來的鄉巴佬」的揚馬延人們,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

「對了!」

林易突然想到了什麼——

三年,他們說自己被那隻惡鬼困在這裏已經有三年了。

可是她林易前幾天不久才不小心釋放出的怨魂……

這更不對勁了吧?

當然,也許那個惡鬼並不是林易放出來的那些鬼,但是林易越是想起那隻名叫「白小英」的惡鬼,就越是認為她就是那些怨魂之一。

長得那麼兇惡一定是壞人!我的直覺也是這麼說的!

林易私下定義得將「白小英」視為一個大壞蛋,她對於鬼的恐懼蓋過了理智,絲毫沒有考慮「白小英」到底有做過什麼,也沒有真的通過直覺來確定事實,相信了自己的臆想。

林易的腳步緩緩地停了下來。

「怎麼了,大姐頭?」

一位揚馬延人不禁問。

他的名字叫野比大熊,非常符合他們揚馬延人的北極熊形象。

剛剛第一個差點掉下懸崖的傢伙,笨手笨腳的還差點把他們帶向了團滅,是林易抓住他的手,把他們從深淵口裏拉了回來。

「現在想來……」

「噗嗤——!!」

伴隨着充滿血腥味地聲音散開,其他跟在後面的揚馬延人們赫然發現——

野比大熊的背部穿過了一隻握住巨大心臟的大手……

林易殺了他……

她殺了野比大熊……

「現在想來,這一切會不會是那個該死的惡鬼,給我設下的幻境?如果我在幻境裏死掉,那麼我會不會在現實里死掉……

「那麼你剛才是不是就想把我拉下懸崖摔死?」

林易口裏說着令人不解的話,她將手從野比大熊的胸口處抽了回來,他那巨大壯碩的心臟仍充滿活力地跳動着……

野比大熊不可置地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血窟窿,他巨大熊軀的緩緩倒在了地上。

野比大熊,揚馬延帝國最後的士兵與公民之一,卒於布里亞特……

「大姐頭……你在做什麼啊?大姐頭!」

發出質問聲的人,叫諾比,

他們不敢相信,這個答應要帶他們回家的少女居然會殺了他!

直到林易抬起了她的頭,直視着他們的時候,他們才徹底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瘋了……

她那雙佈滿血絲的猩紅之眼,瘋狂地向直視它的人傾述著怨恨。

令人不寒而慄……

「喂!醒醒,大姐頭!那都是假的!這些都是那惡鬼給你設下的幻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個名叫防火熊阿尼奇,他激動的語氣瀰漫着他們的恐懼。

他們似乎並非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了,也許是因為以前也有等到願意幫助他們的人,但是被他們說的話惡鬼影響到了……

但在此刻、林易的眼裏,這無疑是他們對自己的辯解。

她向他們跨出了第一步:

「果然你們很奇怪……揚馬延人明明是無所畏懼的呀,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太不像話了呀……」

林易突然衝刺,一拳砸向了諾比,諾比舉盾想擋下,然後被連帶着盾一起被砸爆了腦袋。

諾比,揚馬延帝國最後的游吟詩人與公民之一,卒於布里亞特……

「說起來,一路上走哪條路都是這個傢伙出的主意,說走這裏不會有太多的危險,結果遇上了狼群、又差點摔下懸崖……」

「大姐頭……求你醒醒……」

鐸泰跪在了林易的面前,雙手合十,就像祈求神明寬恕的罪人。

林易沒有赦免他的「罪行」,她握住他的鼻樑,然後捏得粉碎,把他痛暈了過去,他很快就會失血而死。

鐸泰,揚馬延帝國最後的果園農民與公民之一,卒於布里亞特……

「說起來,鐸泰這個傢伙一路上總是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個奇怪的果子給我吃,每次吃了都會感覺一陣腹痛……」

僅剩最後的三個揚馬延人了,除了防火熊阿尼奇以外,那兩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一個叫里奇,一個叫法蘭卓。

「你這個混蛋……我和你拼啦啊啊啊啊!!!」

防火熊阿尼奇衝過去揮舞着他巨大的熊掌,直衝林易的臉面上去。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輕飄飄地一巴掌並不致命。

「差點忘了……你這傢伙總是拉肚子,每次拉屎的時候總是跑到大家的上風向……」

林易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掐住他的手腕,然後一用力,就捏折了他的手。接着她踮起腳尖,向著她所能接觸到的地方揮出了一巴掌——

那裏是防火熊阿尼奇的脖子,被林易這迅猛的一巴掌扇過後,他的脖子被撓走了一大塊,大量的鮮血淋濕了林易。

而林易則面無表情地看着防火熊阿尼奇捂著脖子倒在地上……

防火熊阿尼奇,揚馬延帝國最後流淌著純正揚馬延之血的公民,卒於布里亞特……

接下來,是里奇了。

里奇看到滿身是血,就像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的林易他就快哭了:

「大……大姐頭……」

林易一腳蹬碎了他的頭蓋骨……

「誰是你的大姐頭?說起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啊!我為什麼要帶你們回家?!」

里奇,揚馬延帝國最後的公民之一,卒於布里亞特……

接下來是法蘭卓,他是個老年人。

「你難道忘記了你和帕塔大人的約定了嗎?

「你不是說過了你會幫助我們的嗎?

「我們……只想回家啊……」

飽經滄桑的法蘭卓流下了眼淚,這是林易印象中,第一次流淚。

「抱歉……我不信任你們……」

這是林易對他們唯一一次道歉。

「不……不信任……你居然說你不信任我們?」

法蘭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瘋了嗎……不,確實瘋了,被那惡鬼迷失了自己……恐怕我這話在你耳里也只是狡辯罷了……」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夠了……夠啦!!!」

法蘭卓突然竭斯底里地咆哮了起來,他對林易大聲地吼叫着:

「瘋啦!你瘋啦!沒用啦!我們前不久經歷的一切難道全都忘了嗎?你忘了嗎?!混賬!!我們之間的一切這麼脆弱嗎?」

林易此刻,就像白路那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她此刻似乎能夠理解白路的思維了。

繼續沉默著,林易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滴污血,從她的發梢滴落下來……

「好吧,那你來啊,動手啊?!!這麼脆弱那你就動手啊……呃、咳咳咳……」

法蘭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後把自己拍嗆住了。

在他躬下腰的那一刻,林易摘下了他的腦袋……

法蘭卓,揚馬延帝國最後的囚犯,卒於布里亞特……

雪色的天空下,是血色的人,在惆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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