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悲情「父子」

一處山洞裏，一位老者抖抖身上的塵土，拿起茶壺就往往嘴裏灌，顯然走許久崎嶇不平的山路讓他口乾舌燥。

這個山洞有房間般大小，頂部還有一個口子，陽光照射進來使得洞內光線明亮，看來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很適合人居住。

洞內陳設卻十分簡單，一張小床，一把椅子，一長四方桌，還有洞口架起爐灶，地面十分乾淨，已經住有一段很長時間。

老者放下茶壺，從袖口裏掏出一張字條，剛從聯絡點取來，上面寫着：『不要下山，官府發現』八個字，意思明確告訴他事情已經暴露。

看完后就丟進火爐里點燃木炭燒掉，這是來自自己兒子傳遞的信息，所以並沒有引起他的懷疑，老老實實的待在山裏，反正這次採購也夠支撐一段時間。

「嗣孫啊，你真是我的兒子該有多好，」老者躺在床上十分遺憾的說道，聲音尖細刺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這老者就是田嗣孫的父親田啟太，在深山老林中過着神出鬼沒般的生活。

「有人在嗎？不回答我們就進去了。」

這時一個石破天驚的聲音在洞外響起，有些囂張跋扈的意味。

田啟太猶如魂魄出竅，臉色煞白，嘴角劇烈抖動，顯然很吃驚在這麼會有人來到這裏，忙起身躲到角落裏，大氣不敢出，直盯着洞口，悄悄的抓起一把細土。

「不用躲了，一切都暴露了，你還是出來吧，不然我們就真進入了，」剛才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這次多了些相勸的意思，不過仍然沒見人。

「不出聲就是默認，聽我命令進去！」

「去死吧！」

兩個聲音一前一後銜接一起，田啟太卻傻眼，土是潑出去了，可是洞口還是沒人，他身體也出現在洞口。

原來他剛才抓土是為了逃生，但顯然上當了，還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按在地上，嘴巴都啃到地上。

「我就知道你會用這招，」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不過這次看到真人，一位頭戴玉冠的俊俏男子。

「你是何人，為何抓我？」田啟太掙扎幾下，抬頭看着男子很是氣憤的質問道。

「不用着急，慢慢就會知道了，帶走吧！」

幾個穿着套裙的陰柔侍衛把田啟太拖起來，五花大綁押解，跟隨着男子一同下山。

……………………

「啪！」

「田啟太，你殺害王寶一家罪孽深重，本官判你秋後問斬，告慰亡靈，還死者一個公道。」

田啟太一臉無辜道：「大人饒命，小人也是受人蒙蔽，才做出如此事來，並不是主謀，望大人明察，還小人清白。」

「受何人蒙蔽？」公孫策故意裝作很好奇的樣子。

從被押解回到田家村，田啟太一直就裝聾作啞，好不容易開口，又一會兒說自己是無辜者，一會兒又說自己被人指示，總之是故意裝傻充愣，加上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憐憫之心，就有不少村民認為他真是無辜者。

「又不敢說是吧？」公孫策心裏好笑，這老烏龜又在裝了。

田啟太雙膝跪地，手伏地上哀求道：「大人，小人不敢說，那個人背景通天，恐怕小人一開口，今晚就是一具死屍，懇請大人不要再問了。」

公孫策冷眼旁觀看着，老東西果然是戲迷，把公堂當皮影戲來演了，不擊破他的心裏防線是不會認罪的。

「他是不是田家村人？你怎麼認識他的？是不是跟你很熟？都是吧，他還睡你老婆，所以你把殺了，現在想嫁禍給他，是不是啊？」

這話狠毒！

「不是！我不認識這麼個人，」田啟太一聽到老婆就立刻顯得十分激動，忙大聲辯解。

這兩父子都是有心理疾病的人，只要觸發他們的心裏痛點，很容易失去理智，這是公孫策的審訊策略。

「是，不然你怎麼不敢說出他的名字，就是怕別人知道你被戴綠帽子，成了王八的男人，」公孫策又進入「苦苦相逼」的態勢，專門揭別人的傷疤。

「不是…不是這樣，」田啟太又開始癲狂狀態，「他們該死，哈哈！…哈哈！…我好恨，我好恨…。」

田啟太時而自言自語時而仰頭大笑，披頭散髮，想來心裏隱藏着太多怨氣，一旦釋放能吞噬人的靈魂，讓人看了都有莫名的傷感，那怕是個罪犯。

連一旁聽審的艾虎也是一臉悲蓉，老向公孫策一咧嘴，「你又把森逼瘋了。」

公孫策一臉苦笑道：「就算我不逼他，他自己也會把自己逼瘋。」

正如公孫策所說的，田啟太靠着仇恨支撐，一旦失去所有報復的目標，就會承受不住心裏壓力而發瘋。

回想起來，這對父子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只是無法調解自己的憤怒情緒而引發的悲劇，但又有誰能真正做到呢。

這時郭生向公孫策稟報，田嗣孫想見田啟太一面，讓公孫策暗暗點頭，怎麼說都有養育之恩，見最後一面也是情理之中。

公堂之上，這對父子終於見面，只是田啟太已經變得痴痴獃呆已經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田嗣孫見到自己父親變成如此模樣也十分痛心。

「原諒我父親，錯了就是錯了，如果可以我願意承擔所有的一切，報答你這幾十年的養育之恩，奈何法網恢恢，要恨就根上天弄人吧，也許我也該隨你一起去贖罪吧！」

田嗣孫又被刺激，還想着輕生，這讓公孫策有些惱火，張口閉口都說想死，既然真不想活了，幹嘛還殺那麼多人。

「你個膿包，想死起本官成全你，」公孫策嘀咕一下，拿起拍案一拍命令道：「來人啊，田家父子，謀害王家三口，田啟太殘忍殺害自己的妻子，雖然事出有因，但罪不可赦，押入大牢秋後問斬。」

「是大人！」侍衛就要上前帶人。

「大人請饒命啊！」

「公孫策你草菅人命！」

不用說這兩個聲音來自在場的兩人女人，王桂花依舊苦苦哀求，為情郎她可算是掏心掏肺了。還有一個就是愛管閑事自認鋤強扶弱的艾虎。

公孫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既然他們都想死，本官就成全他們父子倆，女人就不要再勸，否則一起治罪。」

「他們誰想死了，田啟太瘋癲無知，田嗣孫替父報恩，你不分青紅皂白判人死刑，我就是要阻止你，」艾虎挺身而出，後面還有楚楚可憐的王桂花。

隨着艾虎的強勢出擊，公孫策也有台階下，盡顯腹黑本色，他早看出來了，如今這對父子如果被判死刑，他肯定被人詬病，艾虎就是最合適頂雷人選，可憐艾虎威風凜凜卻不知道自己被人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