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董

卻說因果道人順著山路往下走，不久便來到一座小鎮外，只見人流熙熙攘攘，卻是一天的早集。有推著三輪賣水果蔬菜的，也有就街道兩邊擺賣生活雜用的，在街道的右側一處，三三兩兩圍著些人，有老有少，地下蹲著一中年男子，似是在擺賣著古物。

因果道人有些好奇，便湊了上去，只聽得有人抱著膀子打趣的說道：「魯金貴，你娃硬是想發橫財的很喔！這麼早就把你老爸的命根子偷出來賣！你不怕你老爸追來打死你娃喔！」

「張胖娃！你少在這裡啰嗦，你買不起，靠邊站！莫擋到我做生意！」

魯金貴有些沒好氣的說到，被他叫作張胖娃的乃是其鎮里的同鄉，名叫張世旺，在鎮里做著幫工，偶爾也做些土貨倒賣。

聞言，張世旺轉身讓開后說道：「好嘛！我讓開，我看今天你好久賣出去哈！一堆破銅爛鐵，也要賣幾十萬，我看你硬是想錢想瘋了！」正待離開忽看到一身穿著老年休閑裝的因果道人，便道：「金貴，真來了個城裡人！你這東西那麼好！人家肯定會買的哈！」然後對著因果道人打趣的說道：「老人家，看看不嘛！傳世之寶，不買就錯過了！」

因果道人上前一看，只見路邊地面之上並鋪著三條麻布口袋，口袋之上攤著一塊方毯，那毯材質非布非皮，厚有指許，方巾之中刻有一輪圓日，在其四周有許多鳥獸環繞盤旋，其中飛鳥之中金鳳最大，引領的著眾禽，而諸獸之中，青龍最長，眾獸環侍左右，又有數團雲霧浮於其上，仿如騰雲駕霧，甚是靈動。

在方巾的右上角壓著一方金印，印上鑲刻著一欲衝天而起的龍馬，因果道人將金印拿起，入手沉甸，翻面查看，只見印上刻有御靈門掌門印的字樣；而在方巾的右下角則捆著一根似用銀絲編織的長繩。

在方巾左上角放著一面銅鏡，而在其左下角放著一把金弓，卻是有弓無箭。

在方巾的正中放著一本如火磚般大小的書，因果道人用手去翻，卻是難以打開，仿若整本書頁連為一體，上面用古體文字刻著御靈真決。

因果道人問道：「老闆，你這幾物出處可否介紹一下？」

魯金貴瞧了瞧來人道：「你可願買，你若願買我便告訴你，如若不買，告你又有何用？」

因果道人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魯金貴聞言說道：「這幾樣東西我也不甚明白，關於來歷只是聽長輩們說過，說是什麼叫御靈門的東西，在兩百年前便由我家祖輩收藏，原本不只這些物件，到我爺爺時，由於戰亂丟失了不少，後來到我爸手裡就只剩下這些東西了！傳說這些東西可以收服靈獸，不過這靈獸什麼的我也沒見過，就我老爸稀罕這東西，經常跟我提什麼當年黃帝大戰蚩尤，那御靈門駕馭萬獸助戰黃帝大敗蚩尤的故事。」

「我也不想去管那傳說什麼的，只曉得這東西在我老爸百年之後，那肯定得是我的！那這遲早是我的東西，對我也無甚用，我想還不如現在賣了，還能換些錢財接濟家用！你老說是吧？」

因果道人笑著點頭說道：「也是哈！」

魯金貴繼續說到：「你看這印，老重！黃燦燦的，這肯定得是金子吧！你再看看那銅鏡，這肯定得是文物呀！你看那花紋什麼的還有那做工，沒得說！還有那弓，那弓身肯定用了不少金銀呀！……」魯金貴越說越起勁，因果道人卻緩緩是站了起來。

見因果道人站起，魯金貴心裡有些發涼，忙道：「老人家，你別走啊！這東西我可以給你便宜些嘛！」

旁邊站著的人也忙著幫腔：「是呀！再看看嘛！」

因果道人淡淡的問道：「那你說說你的價！」

魯金貴說道：「你看這金印得好幾斤，單就換作黃金也是20多萬，那張弓，起碼也得10多萬，還有這銅鏡，這銀繩，不也得好幾萬吧！這樣吧大爺我給你個整數，50萬！這些東西全歸你，你全部拿走，你看如何！」

因果道人笑著說道：「你這些東西看上去確實有點像古董，不過實在不好意思，我沒那麼多錢！」

「那你有多少！可以少買點呀！」魯金貴心裡低估著，盤算著因果道人手裡的錢！

「30萬！」因果道人回道。

「30萬塊也太少了吧！」魯金貴說道，這遠遠低於他的預期「那你只能選幾樣東西！」

因果道人說道：「若以黃金白銀來說，你這些東西值根本不值30萬，因為它們本就不是金銀！」

此話一出，魯金貴心裡也是一驚，在他心裡一直將這些東西視作金銀，但是他也是懷疑，如若真是金銀恐怕早就被老一輩點當出去了，哪裡還會留存到現在。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東西雖非黃白之物，卻也是世間罕有的東西，你若願意，這些東西30萬我全部買走，如何？」正在魯金貴有些失落的時候，卻聽因果道人說道，心裡有些猶豫，難道這老頭是在懵自己，先說這些東西不是真金白銀，然後再伺機跟自己砍價。

「何金貴，你個笨蛋，他哄你的，你還真信喔！」有人說道。

「何金貴，你快賣了，你在這裡擺了這麼久，好久有人給過你30萬的價喔！你硬是，還在想那麼多！」又有人說道。

「30萬也可以了，你看一年才整好多錢喔！要抵大半輩子了！」

這時，周圍的人紛紛上來勸說，有的反對，有的卻是贊成。但是何金貴知道，這恐怕是有始以來給自己的東西開價最高的人了，而且以後基本上不會遇到了，況且父親老邁，而自己只有一個女兒，養老也是很難指望，有了這三十萬，自己後半生就會輕鬆許多，如果女兒執意要在山裡養野豬，也可以給她用作創業的本錢。

當下說道：「好吧！30萬就30萬，但是我要真見到錢才行！」

因果道人說到：「好說！好說！我這裡沒有現錢，你隨我去銀行去取！」

於是眾人圍觀著因果道人去了銀行，很快辦理了轉賬手續。看著入賬的數字，魯金貴喜出望外，出了大門，便直奔回家的路。

而因果道人提著麻布口袋裝著的所謂古董，剛出大廳，便被人圍了上來，紛紛向因果道人兜售自己家的古董。

有人說道：「老闆，我家也有些古物！你要看看不？我回去馬上去給你取！」

因果到人笑到：「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我手裡已經沒錢了！我看算了吧！」

「沒事！今天不買沒關係，改天你再來嘛！我那幾樣東西也不錯，不會比何金貴的差！」有人笑道。

「好說！好說！」因果道人繞開眾人正欲離去，忽有一壯漢堵在面前，卻是不久前遇見被魯金貴稱為張胖娃的男子張世旺。

只見張世旺胖臉之上擠出憨厚的笑容說到：「大爺，我家有一口鍋，那可是口好鍋喔，已經燒了八九十年，也沒有燒爛，只賣你八百塊，你要看看不？我領你去！」

因果道人有些微惱的說到：「小夥子，我已經真的沒得錢了！也不想買啥子鍋！你讓開下！」就要離去。

那張胖娃卻是不依，一把扯住因果道人手中的麻布袋說道：「不行，我不信！」

「那你想怎樣？」因果道人道。

「把你的存摺拿出來我看看？」

這時旁邊有好心人說道：「張胖娃，你娃莫欺負老年人！」

「爬開，管你屁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老年人了！我只是喊他買口鍋而已！又沒得搶他！」張世旺吼道。

因果道人被逼無奈，只得說道：「好嘛！你鬆手，我和你一起去看就是了嘛！」

張世旺鬆開手笑到：「那好！」

因果道人道：「你帶路嘛！」

張世旺心想看他一把年紀也耍不出啥花樣，於是轉身便走，誰知剛邁出半步，身體便被定住了，心中甚是驚愕，口中更是大叫道：「大爺，你把我怎樣了，饒命啦啊！我可沒想過要害你呀！」

眾人見張世旺半身前傾，作欲行之狀，卻是未曾挪動腳步，僵在那裡紛紛退後一圈，心道：「沒看出！這老頭還是個練家子喲！」但見張世旺滿臉痛苦之色，紛紛求情道：「老人家，這張胖娃雖說有些蠻不講理，你卻千萬莫要害他性命哈！」

因果道人說道：「哪裡！我何曾想要傷他性命，我只是暫時封了他的穴位，待我離去片刻之後便會解開！」

於是眾人讓開道路，只見因果道人雖是提了百十餘斤東西，卻無半點蹣跚躊躇，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