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大少

第7章 徐大少

話說回來,這徐大少又是誰呢?又是哪家的大少?怎麼和一個叫花子稱兄道弟呢?用谷花子的話來說呢,這徐大少姓徐名啟明,自稱是開國大將軍徐繼祖之後,祖居金陵,雖然谷花子壓根就沒相信過。

不過這徐大少還真不是土生土長的雨後村人,雖說雨後村基本上沒什麼外來人,但是基本上不代表一個沒有,這徐啟明就是基本上以外的那個,對了,還要加上之一。

在老谷花子滿懷激情地去那個世界開拓新的要飯事業之後,破窯洞裏就剩下谷花子一個人了。

有一年天降大雪,一連下了小半個月,家家戶戶都閉門落鎖,谷花子好幾天沒要到東西吃了,正餓的抓心撓肝之時,突然在村口一棵大樹下,看見一隻野狗叼了大半塊燒餅,也不知道這畜生從哪裏掏來的,看樣子是打算好好享用一下。

谷花子餓了兩天了,現在餓得是眼冒金星,看見這半塊燒餅,登時精神一振,別說一隻野狗了,就是只老虎,谷花子現在也敢上去玩命。

正當谷花子拎着破竹竿躡手躡腳慢慢靠近那野狗,想來個狗嘴奪食時,突然從旁邊樹后竄出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着那野狗撲了過去,谷花子一看,見是一個比自己穿的還破爛的同行,正瞪着一雙通紅的餓眼,一路小跑,看樣子是打算撲向野狗,十有八九也是奔著那半塊燒餅去的。

谷花子這可不幹了,心說同行是冤家,這塊餅是我先發現的,憑什麼讓你小子捷足先登,因此二話不說,谷花子就把自己手裏的竹竿悄無聲息地送到那同行的腳前面,那同行剛抬腳準備撲向野狗,餓紅的雙眼裏只有那半塊餅,別說注意到腳下的竹竿了,就是連谷花子這個人他都沒看到,再加上雪地濕滑,那同行本來要餓虎撲食,結果直接摔了個餓狗啃屎,一頭栽到那野狗身旁。

那野狗倒也不傻,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來搶自己的餅的,因此二話沒說,哦,不對,是一聲狗叫都沒有,叼起餅扭頭就跑進樹林,不見蹤影了,一點兒都沒留下來看個熱鬧的想法。

谷花子一看野狗跑了,心裏這個氣啊,剛想上去理論,沒成想地下那位火氣更大,從雪地里爬起來,這次可真是二話沒說,照着谷花子的臉上就是一拳。

谷花子雖說也沒少被人揍過,但是打他的那些都是他偷了人家吃的,被人家發現了才動的手,被同行揍可是破天荒頭一遭,那谷花子這小暴脾氣能答應嗎?

就見兩人在這雪地之中是各舉拳腳,施展出平生本領,你來我往,是大打出手,一交手就大戰了兩個回合,之後雙方都很默契的同時罷手,到並不是什麼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也不是什麼英雄惜好漢,好漢重英雄,相互心生敬佩而化干戈為玉帛,更不是誰把誰打趴下而分出了勝敗高低,而是因為一個字——餓,兩人都餓得沒力氣,打不動。

此刻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坐在雪地上,四隻餓紅的眼彼此瞪着。谷花子就見眼前這位,頭帶破棉開花帽,身穿夾草破棉襖,腿上也是夾草破棉褲,一雙破草鞋,為啥叫夾草呢?因為棉襖棉褲裏面棉花都沒了,塞得都是乾草,不少草皮子還露在外面。

谷花子一看眼前這位比自己還慘,連件禦寒的衣服都沒有,在雪地里凍得直哆嗦,心中也不免為自己剛才伸竹竿的行為有了些許內疚,當然,只是些許,充其量也就跟米粒兒那麼大,不能再大了。

兩人本來怒目相視,突然兩個人的肚子裏同時又響起咕嚕嚕那餓蟲的呻吟聲,兩個人又都尷尬的對視了一下,這才彼此哈哈大笑起來,谷花子先問道:「我叫谷花子,就混雨後村的,兄弟能道個萬兒嗎?在哪兒碎的山?這邊沒見過你啊?」

碎山是乞丐的行話,意思就是討飯,就聽那人喘著氣說道:「我叫徐啟明,是個光棍兒,碎山走五湖四海,初來寶地,還沒找到陰堂容身。」

谷花子聽得明白,光棍就是孑身一人,不和其他乞丐一起乞討,走五湖四海就是流竄要飯,沒固定地方,陰堂就是乞丐經常落腳的破廟啊,祠堂之類的地方。

谷花子見對方是一個三無的純野花子,心想這周圍都是荒山野嶺的,如今大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這人和自己年齡差不多,要是沒地落腳,不餓死也要凍死了,雖說可以帶他去自己的破窯里暫住,但是自己也沒吃的,兩人一起還不是餓死一對。

谷花子正琢磨呢?突然間就見對面徐啟明用鼻子一直嗅個不停,嘴裏說着好香啊,兩隻眼就在四周打量,而後就見他一抬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從地上一蹦多高,嘴裏說道:「這下咱兩個都能吃個飽了!」

谷花子也跟着抬起頭來,順着徐啟明的眼光,就見眼前這棵大樹上,有個丫形的大樹杈,在樹杈下有一個磨盤大小的大蜂窩掛在那裏,蜂窩上一層厚厚的積雪。

這下子谷花子立馬也來勁了,兩人跟撿了寶貝一般,看這蜂巢的大小,裏面肯定有不少蜂房蜂蜜,而且現在正是深冬下雪,裏面的野蜂都在冬眠,活力和毒性比之夏秋季節都小了不少,捅了蜂巢可說是毫無危險,因此兩人頓時都來了勁頭。

但是那樹杈說高不高,說矮不矮,谷花子的竹竿剛好夠不到,谷花子便朝徐啟明揮揮手,那意思讓徐啟明扛着自己,這樣自己好去捅那蜂巢。

徐啟明倒是過來了,不過卻一把奪過谷花子手裏的竹竿,嘴裏說道:「來,你馱着我,我來捅。」

谷花子張了張嘴,心說這人還真是從裏到外的純叫花子啊,到哪兒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啊,但是自己也餓的頭暈眼花,哪有勁馱他啊,再說了就是有勁兒馱,那谷花子也不樂意啊,因而說道:「哎,我說啊,你誤會了吧,我的意思是你來馱着我,這竹竿我熟悉,知道怎麼用。」

徐啟明搖搖頭說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一根竹竿我都不會用?不是我不想馱你,而是不能馱你,既然咱兩個有緣相識,又都是同行,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的身份可不一般,我乃是咱大焰國鼎鼎大名的開國將軍徐繼祖之後,因祖上保元帝南遷有功,元帝感恩,加封我徐家可以帶劍面君,見王不跪的殊榮,這是我們徐家的功勛榮耀,雖然後來到我爺爺輩的時候祖業凋零了,但是我也不能丟祖上的臉面啊,你說我徐家見了皇帝都不跪,怎麼能去馱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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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蟄修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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