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胡人大營2

兩人輕聲躡腳來到那個胡人士兵說的那個大帳，扶蘇兩個彈指，點到守衛。掀帳進去。

卻見一名大漢，渾身似血，赤裸上身，被綁俘在地。那大漢見有人進來，也不睜眼，也沒有晃動擋在眼前的亂髮。

「死，就死。給爺一個痛快，祭天，祭胡人的天，恐怕我不會讓你們的神靈滿意。」

扶蘇趕忙上前，「這位兄台，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你莫要大聲，驚動了衛士，我們就難逃了。」

兩人一看不是伏山，心下也放鬆多了。反而不那麼慌張，舉止倒也沉穩下來。

那大漢聽聞扶蘇之言，才睜開眼，見是兩位少年，一個翩翩公子，青衣書生，一個幽蘭少女，紫衣佳人。卻兀自眼前一亮，不過光華瞬息隕滅。

「你們還是快走吧。」

「為什麼？」伏悠兒問道，大惑不解。「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姑娘，誤會了，在下不想連累兄台與姑娘。這胡人大營高手如雲。恐怕救不了在下，反而搭上兩位。」大漢解釋道。

「還是出去再說吧。」扶蘇見此地不可久留，萬一巡邏的士兵來此，免不得一場麻煩。

扶蘇雙指伸出，一道無形劍氣划斷大漢身上的繩索。

大漢恍然一怔，出神的看著落在地上的截成幾段的繩索。眼裡多了幾分好奇。

這青衣少年中等個字，臉容肅穆，一雙明亮的眼神，卻沒有太多的殺氣，身上難以掩蓋的王者之氣，如林如濤。斜背一把木劍，只是被一根灰色帶子束住，沒有劍鞘。

伏悠兒看見了，卻不禁笑出聲來，這大漢真是少見多怪。嘴上並不說出，只是催促快走。

那大漢歉意的笑笑，隨意將一個胡人衛士的衣服扒了下來，亂穿在身，就跟著扶蘇二人，走了出去。

「你可以走嗎？」扶蘇看著滿身血跡的大漢，又問道。

「可以。」大漢故意舒展下四肢，身上骨骼嘎嘎作響。

此時，夜色未名，只是快到了早晨，那一抹朝陽的光芒已經藏在雲里，扶蘇等人不敢耽擱，攜著大漢便要躍身起落，逃離胡人大營。

大漢笑了笑，一個飛身駕空，出去數十丈之遠。

扶蘇笑了笑，自己託大了，原來這大漢自有一身武功。

幾人便馬不停蹄的逃出大營，去向不遠處的莽莽山脈。大漢頭前帶路，似乎對此地極為熟悉。在一個山腳下，一片闊達的草場，草場中一面如鏡的湖水。在晨靄將起的霧氣里，恍如綠色里的一顆鑽石。

大漢奔到湖邊，清洗傷口，然後稍微收拾一番，一個魁梧健壯的漢子出現再扶蘇眼前。但看那腳上褐黑色鞋子，還有那件黑色粗布褲子。扶蘇心中有了疑問，這人好似秦兵。

「多謝兩位小恩公，在下趙佗，敢問兩位恩公姓名，待來日，有用得到在下，必將捨身相報。」

伏蘇笑了笑：「舉手之勞，況且你我皆為秦人，實屬分內。」

「恩公也是秦人。」

「不錯，在下咸陽人氏，只是這名姓不便告知，望壯士見諒。」扶蘇看到如此英雄般的秦人，心裡不免開心許多。

「豈敢豈敢，小恩公有難言之隱，實屬正常。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要先去了，待來日相會，定當在與兩位恩公把酒暢談。」說完趙佗拱手施禮，就要轉身離去。

「可問壯士，要去何處？」

」胡人大帳？」

「為何，壯士身上有傷，為何還要再回去？」扶蘇大惑不解。

「實不相瞞，那胡人單于正要舉兵南下，以泄心頭之恨？」

「心頭之恨？」

」是這樣的，前些時，當今秦王，路過此地時，遭到單于部下圍攻，接到月影衛士，飛鳥傳信，在下不得已，採用圍魏救趙的計謀，刺殺單于，卻不想那單于，身邊高手如雲，月影衛士死傷數人，只留下在下一人，本來在下想一死了之，以慰袍澤亡魂，以贖在下思慮不周，冒進之罪。卻不想被繳了兵器，捆縛了去。這才有今夜之事。」

扶蘇聽到此處，心憂父王，不禁有些慌神，」那秦王可否安然回國？」

伏悠兒在一旁，看到扶蘇的樣子，笑了笑。「蘇哥哥，秦王竟然無恙？」

「為何？」扶蘇追問道。

伏悠兒嫣然一笑，眼神閃動，彷彿在說，蘇哥哥，莫不要因父子情深，亂了方寸。

」這位女恩公，說的極是，秦王上蒼庇佑，怎會落入敵手，現下胡人意圖出兵，以在下看來，踏平秦國，痴人說夢，但是為禍定邊城，卻是必然。因此趙佗，要再探胡人大營，竊取胡人進兵路線，以及兵力部署。」

趙佗說完，大步離開。

「趙兄，留步。」

「恩公還有何事？「

「在下也為秦人，也當為秦人分憂？」扶蘇大聲道。

趙佗心下微動，雖然不願少年冒險，自己又是職責所在，可是剛才見那少年出手，一股仙道法術，甚是高妙，恐怕也只有師父才有此能力，現在恨不得當初匆忙下山，尋一個功名，想來也是命中注定。

想到此，趙佗停下了腳步。「只是此行危險，趙佗身為秦軍，義不容辭，只是小恩公.....」

「不打緊。你我皆為秦人，不分彼此。」

伏悠兒見兩人想讓，盈身過來。「其實在我看來，去與不去，都無關大局。」

扶蘇楞道：「為何？」

「你們怎麼那麼笨，你想探知又如何，即使探到消息，秦兵有所防備，依然不免一場廝殺。應該從源頭解決問題。。」

「源頭？」趙佗陷入思考。

「使其罷兵，讓其罷兵回撤，一是讓對方看到秦軍實力，使其未戰先怯，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的。另一個就是.....？」

「是什麼？」扶蘇問道。

「沒想到。」

扶蘇和伏悠兒雖然天資聰穎，可是這幾年在山上盡學了些道法，仙術，劍意心訣，於這世上行軍風俗之事一概不知。因此似乎笨了許多。

「祭天？」趙佗喃喃道

「想到什麼了？」扶蘇問道。

趙佗想了想，也許這是一個辦法。繼而娓娓道來：「在下自加入月影衛以來，從普通兵士到月影副尉，走遍了這三山五嶽。搜集情報，熟悉各地風俗。這胡人有一個風俗，勝過王權，每次出征，必然祭天，活人活馬，血流祭台。」

伏悠兒打個寒磣，好殘忍。望了望扶蘇，扶蘇眼裡惻隱之情表露。

「胡人篤信鬼怪，會有通靈薩滿傳達天意，若是通靈薩滿，說鬼怪不悅，則會罷兵，即使單于不願，也沒有辦法，因為士氣已沮。」

扶蘇道：「你是說，只是讓通靈薩滿說出不能起兵即可。」

「不錯。」

聽到此處，伏悠兒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扶蘇心下明白，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