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傳武3

第二天晚上，伏子如約而至，依舊是村落睡著的時候，伏子來的無聲無息，沒注意就出現在眼前，好似妖魔鬼怪。

伏子走了過來，長壽眉在笑容里一抖一抖。

「伏子，」

「秦王」

嬴政囁嚅了很久，想著要不要告訴伏子昨夜的夢境，那個夢有點孤獨，也有點充實。小嬴政說不清是好夢還是壞夢。

「伏子，昨夜我做了一個夢，」

「咦，秦王要解惑，夢是一個預兆，尤其在你無意間做的一個似乎超出常理的夢，那是未來在告誡你。」

「未來是誰？」嬴政問道。

伏子笑了笑，有點老的笑聲，讓夜晚更加寧和，幾股清風徐來。

「未來不是一個人，若是將往昔，今時，未來，合在一起，他確是一個上古聖人」

「那合在一起是誰啊？」嬴政總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還小，能知道的伏子會告訴你，你先來告訴伏子，秦王的夢境。」伏子思考了一會兒。

「我夢到一個圓形的黑暗，那裡沒有空氣，我看見一個眉頭緊皺的大山一樣的人，他盤膝坐著，看見我來了，他說，來了。我說，來了。我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語言，好似只有相識的人才能如此對話。」

「嗯，」伏子聞言思索。

「接下來那？」伏子問道。

「他說他累了，我問他怎麼累了，他說，一場大戰，他艱難的贏了，可是他很累，要休息幾個星辰隕滅的時間。我卻說，我就是來接替你的。伏子，我怎麼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語，奇哉怪哉。」嬴政頗為納悶，小小的眉頭難以舒展。

「你知道在周朝時有一位儒家祖師，名姬旦。有一本奇書，周公心夢訣。」

「我知道的，村口的老先生說到過，周公解夢，卻不知什麼周公心夢訣。。」

「嗯，這周公心夢訣，就是周公用心感應天地，人鬼巫妖，而發現的凡塵漏洞。進而可以趨吉避禍。這本奇書，還有另外一卷，老朽剛好讀過。」

「那另外一卷，寫的什麼？」

「另外一卷，確是對今生前世的夢境映照，若是這心決領悟到最高層次，可以喚出前世之身。」

「可是這和我有何關係？」

伏子沉默片刻，「秦王，記住伏子的話，有一天也許你會用到。」

「嗯…」嬴政雖然雲里霧裡。可是他對眼前一個灰袍伏子很有好感，他不想讓他失望。

「我來教你劍法。」

「嗯」嬴政很快又歡天喜地，忘了剛才深沉的疑惑。

嬴政又折下一根柳枝，恭敬的將自己的天命遞上。

「秦王拿天命，伏子用柳枝就可以了。」

嬴政又恭敬的奉上柳枝，支上嫩芽青青。

「好，秦王，你先依伏子舞上一番。」

「好，伏子」

只見伏子輕握柳枝，一招一式，漸次遞出。小嬴政笨笨的跟上，依樣畫葫蘆。

直到一個時辰后，伏子才坐在一邊，嬴政不肯休息，一直練習。又過了一個時辰，嬴政已經爛熟於心，劍招也漸漸連成一氣。

「秦王，果然聰穎過人。這套起劍七式，若是常人練習，恐怕沒一個來月，都不入門徑。

「多謝伏子誇獎。」

嬴政又舞動一番，這次，人隨劍轉，劍隨人動，人劍相合。

「伏子，這劍法似乎平平無奇。」

「平平無奇…」

「對啊，我昨夜見你，劍動星飛，人起雲動，怎麼我沒有。」

「當然沒有了，這個起劍式，是讓你和劍體融合，這劍是上古靈物，況且本為你所有，但是滄海桑田，時光過去太久，你們彼此成了陌路，你得喚醒他，他也得認識你。」

「奧…這樣啊。」

嬴政低頭，輕撫劍刃，那幽黑的劍上，一些認不出的文字和圖形，或是陰刻，或是陽刻。布滿了整個劍刃。

「我們前世相知？」嬴政小聲的說道。

伏子此刻正坐在柳樹一根延伸到半空的樹榦上，端坐望空，靜思之理。

嬴政又比劃了幾下，拿劍在手，「伏子，怎麼才可以像你一樣舞動劍法，有星辰，雷風之力。」

「秦王，你且聽來，這是天命心決，天命劍訣。」伏子一陣低語，「秦王，記下了沒？」

「記下一些了」

「嗯，記住總訣，和昨夜那個吟遊詩了沒？」

「那個記住了。」

「可以了，你知道為什麼叫天命訣嗎？」

「不知道」嬴政搖頭，似有所思…

「天命就是宇宙的至理，是不可違逆。」

「不可違逆。」

「可若是這至理是錯誤的，也不可違逆嗎？」

「宇宙的至理，是這個空間依序存在的保證，是不會錯的。」

「可如果錯了那…」嬴政偏要要個答案。

「那就要靠秦王的領悟了，若是你能建造更好的秩序，能成為一個大能者，！大聖者，未嘗不可…」

「奧…」嬴政看了看滿天星辰，這宇宙讓人心情開朗，胸懷廣闊，激發人無限情懷。

「秦王，你本來就是一個大能，只是你肉體臨塵，你要像人一樣重新證道，回歸蒼穹而已。」看著小嬴政陷入自我的遐想。伏子悄聲說道。面容似乎有點感傷，一時間蒼老了幾分。

一連三夜，總在子夜后，伏子來到，為嬴政解惑，」那伏子為何你不教我劍招。」

「秦王，你知道劍招的生成嗎，」

「不知道」嬴政搖頭。

「其實劍招的生成一點也不難，平時多留意萬物的運動，重要的是心決，總訣彷彿一棵千年的樹根，他要汲取大地的養分，讓樹榦生機勃勃，而樹枝就是不同的劍式。只有你將內心深處的感情，賦予劍式，才有可能成為一個劍道高手，。」

「有點難…」嬴政道。

「也不難，我先引導你演化第一式，此刻你想的是什麼，將你內心最深的愛與恨回想一遍」

嬴政回憶。

「感覺最初的心靈，不用大腦，不做思辨。」

「我恨鄰居那個大胖子，他老是欺負我，還毆打我。」

「嗯，就是這樣，你將這種恨意，與天命總訣試一試聯通，若是聯通一體，你的隨意一劍都將殺死動地。」

嬴政輕誦天命總訣，內心卻生著一陣恨意，怎麼也連通不起。

「伏子，我總覺得缺點什麼，像是少一座橋。」」

伏子笑了笑，「你試著理解命運，再試著相連。」

嬴政當下，盤腿，閉目，坐下，將這些人生的感悟和片段相連。

這一次，嬴政露出喜悅，他感覺那天命總訣，浮在空里，然後化成一棵樹根，命運生出樹榦，那刻骨的恨長成一支斜枝，掛滿樹葉。

「我悟到了。伏子」

伏子遠遠的看著，露著和藹的笑容，

「起劍動武…」

只見嬴政就用剛才伏子教的起劍式，一招一式，竟有九分相像。

人隨劍動，劍因人飛。

嬴政突然一個變招，全是自己的一些領悟，嬴政一聲「夜靜三更。」但見黝黑古劍，劃過半空，一股靜謐心靈的氣場翩然盪開。周圍的蟲聲突然鴉雀無聲。

伏子點頭讚許。

嬴政又一聲，」河影玉盤」。劍式下落，劍身翻轉，嬴政又催動心脈，那天命劍上，好端端的亮出月樣的陰刻。

嬴政並不停下，又一式，月魄橫空，將劍上冷峻的陰魄，直向遠方擊出，剛好勁力打在柳樹榦上，胳膊粗的樹榦應聲而落，截斷處，平整光滑。

嬴政再次跨步，又一式，怒氣盈野。但見嬴政一個急舞，彷彿亂砍亂劈一樣，直把寶劍當成一把快斧，似乎全無章法，卻見一層光劍像四面八方橫切過去，將遠處的幾棵小樹橫橫切斷。

伏子一個起身，躲過劍氣。

嬴政一個收劍式，昂頭望空，幾個呼吸下來。一陣遐想，似乎才從劍意里走了出來。

「伏子，你看怎麼…」

「果然天分高妙」伏子微笑點頭。

「這這一招就叫，祖龍初生。」

「祖龍出生，為什麼是祖龍」

「就這樣叫，好聽」伏子笑道。

「那好吧」在伏子面前，嬴政從來不堅持己見。

「伏子，你做我的師傅吧」嬴政看出伏子要離開，好像這一去不知何時相見。

「秦王，我當不起，你有一個前世。說來，你還是我的長輩。」

「真的假的？」

「伏子什麼時間騙過你。」

「可是伏子，我什麼時間，還可以見你。」

「會有一天的，在你要成就凡間大業時，你一定回來找我。」

「可是，你在哪裡？」

「崑崙古墟，凡塵洞府。」

「伏子，我不懂。」嬴政還想再問，卻已不見伏子的身影。

而他回頭，卻又是一樣的景色，一個小院落，一個籬笆門。

只有天命劍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