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031】吃飯問題很頭疼

老樹溝煤礦的人都遷回了楊家寨，整個山寨頓時熱鬧許多，一改往昔死氣沉沉之狀；

寨民們從心底里感激雷鳴，不知道讓多少夫妻相聚，多少個家庭團圓；

然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楊家寨是熱鬧了，多了數百口人，同樣的生存壓力也是倍增；

楊家寨七人堂管委會已經在研究生存之法了；

「堂主，寨中的存糧加上從煤礦那邊運來的糧食，勉強堅持到月底！」說話的是錢糧將軍楊長風；

「月底！那隻能維持半個月了！」雷鳴追問道；

「嗯！」楊長風點頭應了一聲，滿臉的愁容；

雷鳴和眾人不再言語，都在暗暗思量著，楊家寨兩千多人的吃飯問題成了當前最大的困難；

後趙皇帝石虎殘暴不仁，整個國家搞得烏煙瘴氣，官員貪腐成風，士兵搶掠成性，加之北方多地乾旱，糧食欠收，早已經餓殍遍野，糧價飛漲，有價無市，老樹溝煤礦即便繼續開採也沒啥意義，一是價格低，二是銷路不暢；

「軍師可有良策？」雷鳴突然詢問公良潯；

這個公良潯此前是流民部首領，整日沒別的事情，就是帶著眾人討口吃的，雷鳴心想他是否有些辦法；

公良潯皺著眉，一臉愧色道：「堂主，此前流民部數百人糊口我尚且不能周全，如今全寨上下兩千餘人，我是無能無力了！」

雷鳴此刻才理解當初公良潯的苦衷，真應了那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曉靜你有什麼辦法沒？」雷鳴知道朱曉靜鬼點子多，看她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朱曉靜想了想隨即開口道：「辦法我暫時也沒有，但是我想眼下無非這幾種生存方式—採摘、種植、狩獵、貿易等等」

「有道理！」

眾人圍繞著朱曉靜的思路，一一探討起來；

採摘？眼下正值盛夏，山寨附近能吃的東西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深山中可能有些野果蘑菇，然而天氣炎熱不耐儲存，只能試試，不能做為楊家寨的依靠；

種植？這楊家寨田地稀少，多為山野薄田，灌溉困難，純屬靠天吃飯，即便年成好的時候，最多只能養活了幾百人，關鍵種植有時間周期，遠水解不了近渴；

狩獵？這種方式是楊家寨重要的生存方式之一，附近山林已經沒有多少獵物，只能去更遠的地方試試運氣，也只是被選項之一；

貿易？這是楊家寨由來已久的重要生存方式，主要以煤炭還有部分獸皮，山珍作為資源，去長安城換回糧食等必須品；

從三國至今幾百年，社會動蕩，生存物資才是硬通貨，當下的五銖錢已經不為世人看重，越亂的地方，越不在乎錢，更在乎的是糧食這類生存必需品，很多時候流行以物易物；

雷鳴他們主動捨棄了礦山，就要為楊家寨開闢出新的生存途徑；

眾人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清晰的答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咱們用煤炭換些糧食先頂上一陣子！」雷鳴提議道；

「想法是很好，不過有點難……」楊元飛說著說著面露難色；

「怎麼了？」雷鳴和眾人疑惑；

楊元飛一說，眾人都明白了，以物易物看似簡單，其實也不容易，原本的生意夥伴都掌握在楊元霸的手上，如若不打探清楚，貿然前去長安風險很大，遇到心黑蠻橫的胡商直接強制扣留煤炭，一粒糧食也別想弄回來，況且去換糧食的路上也不太平，到處都是兵痞流寇……

「艹！活人還能被尿憋死，我就不信了，咱們多帶點人，如果遇到橫的，咱們就以暴制暴，誰怕誰啊！」張彪惡狠狠的說道；

自從楊瑞訓練出了特戰隊，特別是少年特戰隊一戰成名之後，如今張彪和眾人是自信心爆棚，心態也發生了改變，不再懼怕隱霧山，此前如果是夾著尾巴做人，現在算是揚眉吐氣了；

「亂世就要暴力點！」雷鳴點頭附和，楊家寨如今實力壯大了，也應該有所圖謀，這座小山頭明顯無法養活這麼些人了，不可能坐以待斃，擴張是早晚的事情；

「咦！咋整日見不到大將軍啊？」說道武裝力量，雷鳴才發現楊瑞不在；

楊瑞這個人一般是寡言少語，會議上的存在感基本為零，除非必要發言，要麼絕對是悶葫蘆，時間一長，楊瑞常常被忽略；

「呵呵，楊哥，不，大將軍整天待在後山抓訓練，這不又挑選了二百青壯年，看樣子他真打算搞個特種大隊出來！」張彪笑著應道；

雷鳴瞭然於胸點了點頭；

「大家先散了吧，換糧食的事情和大將軍商議一下再做定奪！」雷鳴說完，眾人隨即散去；

「唉！這古代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雷鳴無奈感慨了一句；

楊家寨依舊平靜，可是百里開外的南寨卻不在平靜了；

後趙的先鋒營已經抵達南寨，經過半日激戰，雙方各有勝負，南宮世剛被加封為鎮南王，正是意氣奮發的時候，又招募了一些鄉勇，加之後來李子揚又調撥的一千兵，總數已有近兩千人；

後趙的鎮西將軍石廣根本沒把李子揚的軍隊放在眼裡，心想一群草莽流寇烏合之眾而已，只派了五百步兵前去開路；

因為此前和隱霧山一戰使用了大量流火，目前尚未補充到位，南宮世只能倉促應戰，雙方先是弓箭和弩箭對射一番，互有百十人死傷；

後來發生了一場短兵相接的攻防戰，雖然羯族人少，但是個個訓練有素，南宮世優勢兵力對敵，最後勉強落個平局，死傷遠超對手，如今能戰鬥的人數不到八百人，後趙先鋒營也損失了三百多人，基本被打殘；

「廢物！對付一群烏合之眾竟然損失本將這麼多人馬！」後趙鎮西將軍石廣對著手下將領大發雷霆；

「將軍，此伙賊人不同以往，請將軍三思！」

「哼！不同以往？我倒是想見識見識？」石廣驕橫慣了，哪會把李子揚的農民軍放在眼裡；

「煩請將軍多做籌備，莫要輕敵！」先前的將軍吃了苦頭，忍不住再三提醒石廣；

「哼！」石廣冷笑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走向崖城的中軍大帳，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將領和地方豪強，特別是此地的大胡商和拜火教頭目都在等著發戰爭財；

南寨的軍情奏報已經傳來，李子揚不敢怠慢，此時正與群臣商議對策；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李子揚憤怒道，群臣都低頭不語；

「說話呀！你們這群人平時撈好處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現在都啞巴了！」李子揚算是看明白了，關鍵時候誰也指望不上，還要自己來；

這些大臣誰心裡沒點數，大都跟著李子揚糊弄點吃喝而已，玩真的，算了吧，就眼下小秦國這點實力，拿什麼和後趙國的虎狼之師對抗；

李子揚面對默不作聲的眾人一時間無所適從；

「陛下，石虎荒淫無道，那羯族人更是不顧我漢人生死……」說話的秦國戶部尚書盧和，曾是西晉的文官，做過國子學祭酒，履歷在李子揚的群臣里算是最亮眼的了；

國子學就是後世的國子監，是中國古代國立最高學府和官府名，傳授儒家思想，其中最重要的禮儀就是祭祀，所以國子學主管被命名為國子祭酒；

盧和雖說是文官，卻是膽色過人，他提議李子揚來做北方漢人領袖，表明立場，和那些羯族人死磕到底；

盧和著重強調是羯族人，而不是胡人，因為此時的胡人群體太過龐大，很多地方胡人已經超過了漢人人口；

羯族人口少，打擊起來相對容易；

「陛下，我秦國此時正如襁褓之嬰，萬萬不可和那趙國爭一時長短啊！」太師李維此時跳了出來，心想自己才當了幾天太師啊，如果李子揚聽信盧和之言，打算和後趙對抗，用不了幾天就玩完了，太師還沒當過癮呢，他可不想找死；

「臣附議！」

「臣附議……」

老太師李維的一番話說到眾人的心裡去了，誰也不想去雞蛋碰石頭啊！

「好了，既然你們都不主張打，哪怎麼辦啊？」李子揚質問道；

但是小秦國只有方圓百十里疆域，想跑都沒地方跑，現在這個地方還有一兩處險要地勢可守，換做別處更無險可守；

當下沒有講和的資本，也沒有對抗的實力，退無可退，實屬無解之題，眾人隨即又變啞巴了！

「卧槽！滾滾滾……」

李子揚發現找這群遺老遺少商量對策就是瞎耽誤功夫，決心還是自己想辦法；

「愛妃，朕來看你了！」李子揚是滿臉堆笑，他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趙娜身上；

趙娜冷笑一聲，幽幽的說道：「陛下姬妾成群，咋會突然想到我這箇舊人了？」

由於趙娜懷孕，這些日子李子揚很少踏足她這裡，如今前線吃緊，急需大量的流火，還有趙娜正在積極研發新武器，這些都李子揚未來不可或缺之物；

「大膽，見陛下也不行禮！」李子揚身邊的太監總管李貴再次出言呵斥道；

「哼！」趙娜坐在那裡一動未動，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李貴；

「陛下！」李貴深受刺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委屈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其他嬪妃，從來不敢如此對待他，即便是東西兩宮皇后，也是不敢如此輕視李貴；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李子揚冷著臉屏退左右；

太監總管李貴站起身，一臉鬱悶的走了，他非常納悶李子揚為何如此偏袒這個趙娜，無論家世和相貌，這個趙娜都是極其普通，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娜娜跟你說實話吧，現在胡人找上門來了，我需要大量的火藥！」李子揚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個趙娜也是有心機的女人，黑火藥的配方她從來不告訴別人，李子揚雞賊，她也不傻，如果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分分鐘就被李子揚所拋棄；

「好啊！你讓人找來上次的原料，我親自來配製！」趙娜欣然應允；

「哎呀！如今你有孕在身，不如把黑火藥的配方告訴我，我來督促人配製，免得讓你勞心費神！」李子揚笑眯眯的說道；

趙娜笑著搖了搖頭，一口回絕道：「這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呵呵，那就讓你受累了！」李子揚不自然的笑了笑，他也不敢太逼迫趙娜；

此後半日，趙娜配製了五百多斤黑火藥，李子揚命令工匠連夜趕製了兩千多個流火，天不亮就送到了南宮世那裡；

「哈哈！有了這些流火，我定當為陛下守住這南寨！」鎮南王南宮世此刻信心大增；

後趙的鎮西將軍石廣用了半日集結了五千兵將，準備一舉蕩平李子揚的小秦國；

翌日上午，後趙大兵壓境；

南宮世確實有兩把刷子，凌晨派出了三百精銳，攜帶了大量流火，潛伏在南寨不遠的山林之中，準備偷襲後趙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