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調查？

當慕曉白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提著那已經被壓成了屎一樣的晚飯，抬頭看著眼前這棟外形破舊的出租屋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哽咽的感覺。

特別是聽著一樓唯一的那一間房子傳出一聲聲不可言語的男人呻吟聲，那種熟悉的感覺只有「家」這個字可以形容。

感嘆了一聲后，一拐一拐地走到那鎖住通往二樓的鐵門前，慕曉白打開大門就要上去，不過在聽著隔壁那呻吟聲不斷地推高到一個新高度的時候，卻是突然間鬼使神差地轉過身去，走到了那房間的房門前。

忍住想要猥瑣大笑的想法，左手按著喉嚨，提著塑料袋的右手拚命地砸在房門上，然後用一種尖銳的如同女聲一般的聲音大聲喊道：「喂，包租公，別擼啦，擼那麼多傷身吶，小心包租婆回來不放過你！」

隨即房門內男人的呻吟聲戛然而止，只能夠隱隱約約聽見一聲聲原本被男聲蓋過的銷魂的日語。

不過短時間的沉寂后，卻是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如同高音炮一樣透過房門穿了出來。

「混賬，哪個混賬在房門外亂吼，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不舉的嗎？」

「咦~想不到你一大把年紀還能夠舉得起來啊？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舉了呢！」接著是門外一聲驚訝的聲音。

「說什麼呢？你才不舉，你這個混賬，給我等著，我要宰了你這畜生！」

「哎呀，包租公，你別生氣啊，我這實話實說也是為了你好！」

慕曉白再次用那尖銳的聲音叫道，不過隨即便是聽到了各種傢具被撞到，摩擦著地板的聲音，顯然是有人正冒沖沖地向著房門這裡衝過來。

「真是的，看你生氣的，你不聽我的就算了，我走了啊！」慕曉白連忙再次喊了一句，便是捂著屁股，連忙轉過身一拐一拐地朝著二樓樓梯口沖了上去，並且順手把那巨大的鐵門用力一拉。

頓時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一樓房間的房門也被打了開來。

一名瘦小的中年男子怒氣沖沖地提著褲子沖了出來，左右張望卻愣是沒看見一人，便是破口大罵了起來：「混賬，哪個混賬敢做不敢當，給我滾出來！」

慕曉白這腿不方便，跑起樓梯來，屁股雖然是一顛一顛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興奮著，速度奇快，一口氣就衝上了五樓，期間聽著包租公的咒罵聲沒差點大笑出聲來，不過還好忍住了。

五樓不大的一層，沿著走廊全是單間，足足有六間之多，每間不過二十多平方米，租金卻是不便宜。

慕曉白從頭走到尾，直到最後一間「506」，正是慕曉白和王東蝸居的狗窩，不過比別的狗窩要好上一點，因為這間房間的陽台正對著街角，視野好，不像別的出租房那麼陰暗潮濕。

「咦，死胖子這麼早就睡覺了？」

看著門縫下面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的光亮透出，慕曉白不由自言自語了一句。

打開房門卻是看見一台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筆記本前面，正坐著一名背對著門口的胖子。

這名胖子右手放在褲襠處正快速地上下蠕動著，不知道在干著什麼，全身一抖一抖的，嘴裡時不時發出一絲莫名的聲音。

「喂，胖子，你在幹嘛？」

慕曉白輕著腳步走了上去，從背後輕拍了一下王東的肩膀，開口問道，卻是沒想到王東突然間一聲怪叫跳了起來。

「鬼啊，救命啊！」

「哇，幹嘛？！」

嚇得慕曉白也是一聲驚叫，連忙後退了兩步，打開了燈光。

卻是看見王東那果盤般的臉一臉的驚恐狀，左手拿著削了一半皮的蘋果，右手拿著一把小水果刀對著空氣就是一通亂揮亂畫，嚇得慕曉白連忙喊道：

「你瘋啦，小心你的刀！」

「咦？」

燈光突然一亮，直接閃的王東把眼睛閉了起來，等好一會適應了光線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慕曉白一副躲瘟神的模樣站在自己的前面，頓時舉著刀僵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提了一下那就快被甩掉在地上的黑框眼鏡，大出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是......」

「你才是鬼呢！」慕曉白連忙打斷他，大聲地說道。

「我說你發什麼神經，明知道自己膽小，還一個人大半夜的關了燈在這裡看鬼片，而且我說你看鬼片就看鬼片吧，還削什麼蘋果，害得我差點就被你捅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王東本來還一副嚇得半死的胖臉突然間就激動了起來，「說好的給我打包外賣的，特么的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要是再不找點東西吃，我就成為新中國第一個餓死的胖子了！」

「還好兄弟，好同學呢，光顧著談戀愛就把我忘記了，重色輕友吧你，我看捅死你是活該！」

王東說著，一口啃在了那削了一半皮的蘋果上，那一雙小眼睛瞪著慕曉白滿是怨言。

「我還重色輕友呢我，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倒霉，算了，我懶得跟你說......吶，你的晚飯！」

一提起今天的事，慕曉白就是一臉的泄氣，便是把那外賣一手甩給了王東，捂著屁股直接躺在了床上。

特么的一路上捂著屁股走路累得要命，特別是剛才興起跑去整蠱包租公，然後一口氣衝上了五樓，本來興奮著還覺得沒什麼，現在被王東一驚一嚇過後，才發現半邊屁股都麻痹了！

王東接過袋子打開一看，頓時埋怨地喊道：「握草，慕曉白你還說你不是重色輕友，你確定這是手抓餅，不是屎？」

「我也沒吃晚飯呢，你愛吃不吃！」慕曉白沒好氣地說道，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為啥，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又困又累，明明剛才還精神得很。

看慕曉白沒有繼續和自己吵下去的意思，王東撇了撇嘴，自覺沒趣，不過又看了一眼袋子裡面的手抓餅，擠在一堆肥肉中的小眼睛滿是嫌棄。

「算了，我還是吃我的蘋果好了，現在的小販越來越沒職業道德了，做個手抓餅都能夠做出屎一樣的形狀！」

「我說慕曉白，你要不要蘋果，還有幾個......咦，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

王東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慕曉白，卻是發現其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唉，有女朋友就是好啊，特別容易累......嘿嘿~」

......

半夜。

在慕曉白遇見小偷的那家工廠的大樓樓頂，一道瘦瘦高高的人影站在圍欄上面，凝望著整間工廠。

天空之上，月亮的一角從烏雲中探出，灑下了一攤月紗印在了大樓的上半身。

那道站在圍欄上面的瘦高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是一名穿著籃球服的年輕人。

他看起來約莫二十來歲，長得非常的俊秀，卻是有著一米九幾的身高，一雙眼睛認真專註地正在快速地掃視著工廠的每一個角落。

良久，既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這間工廠除了看起來人少了一點之外，和別的工廠沒有什麼差別啊？」

「一間人少的可憐的工廠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你接下來只需要全力調查就行了！」像是回應著年輕人的疑問一般，片刻之後，一道異常好聽的女聲突然從年輕人的耳邊響了起來。

然而整座大樓樓頂放眼望去明明只有年輕人一人，這道女聲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不過年輕人卻是沒有感到絲毫的驚異，反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如同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是啊，一間人少的可憐的工廠本身就是一個問題，不然上面就不會讓我們來調查了。」

不過半響之後，年輕人猛地扭過頭來，看向了樓頂唯一一間的小屋處。

這間小屋是大樓樓梯的出入口，在背對著月光的那一側，在樓頂上投下了一片陰影，而年輕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片陰影，質問著說道：「洛洛，剛才你的話好像有點問題吧，啥叫『你接下來只需要全力調查就行』，我記得上面好像叫我們兩人共同調查的吧？」

「第一，請在洛洛後面加上個『姐』字；第二，對，他們是這樣說的，不過這附近有一場漢服活動秀，我要趕過去看，所以沒空！」那道好聽的女聲再起響起，不過此時卻是多了一絲刁橫的味道。

而順著女聲的聲源，可以看見小屋背面的陰影里依稀有著一道修長的人影，只是如果不專心去看，難以發覺有人藏在了這小屋的陰影之中。

聽見這話，年輕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由說道：「洛洛......嗯，洛洛姐，我們可是在工作啊，這漢服活動秀啥時候看都可以，而且上面是讓我們兩人共同調查，你半路就跑了，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好不好的，只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對吧？！」

在那女聲再次響起的同時，一條白皙的手臂從陰影里伸了出來，點在了月光中。

這是一隻好看至極點的手，手臂修長，皮膚光滑細嫩，藏在月光下便如同寒玉雕刻而成的一般。

不過那纖細的五指輕畫半圓，微微轉動的手臂，長出了一根根白色的絨毛，在月熒里緩緩擺動。

五指突然一握，一彈，原本五枚圓潤剔透的指甲頓時變的尖銳無比，如同一枚枚彎曲的圓錐一般，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人的指甲了，更像是貓犬科動物的指甲。

而且這幾枚指甲看起來比尋常貓犬科動物的指甲還要鋒利，似乎能夠輕易地撕碎一切硬物。

年輕人看著這五枚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的指甲，喉嚨輕輕地咽了咽，頓時撓了撓頭乾笑了起來。

「哈哈，當然，當然，上面怎麼會知道呢。洛洛姐你就放心的看漢服秀去吧，我發誓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

年輕人右手三指併攏，對著天空一臉認真地說道。

似乎非常滿意年輕人的態度，陰影之中得意地「哼」了一聲，把那手伸了回來。

「那就拜託你啦，我有點困就先走了！」

說著，一道縹緲而靈巧的身影從陰影中竄了出來，一腳踏在了欄杆上，向著隔壁一棟樓的樓頂躍去。

而隔壁那棟樓的樓頂距離這邊欄杆至少七八米之遠，那道身影卻輕易地就跳了過去，緊接著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那年輕人看著那道消失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我苦啊！」

說完，右手猛地往前一揮，整條手臂瞬間如同鞭子一樣快速伸長，抓在了隔壁另一棟樓樓頂的欄杆上。

下一刻，整個人如同橡皮筋一樣彈了過去，如此反覆操作也是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