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三人成行度中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是有又一個深秋，御花園中，百花都已凋零，管事公公便又換了些在秋季盛放的花來。宮裏的御花園永遠是那樣的生機勃勃，賞心悅目。

「如何？這一局皇上怕是扳不回來了吧？哈哈……」胡之文大笑道，端起身邊的茶小酌一口，格外的舒心。

南暮絕遍觀整個棋局，仔細的研究了一番，還是找出了空當，落子在中，笑道：「愛卿說這話為時尚早吧！」朝着自己下的地方瞪了瞪眉，示意胡之文仔細看看。

胡之文驚訝，低下頭來仔細看看，果真是讓南暮絕鑽了空子。兩人下了半個時辰也未見分出勝負，便乾脆和局休憩。

「好久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今日真是暢快！」兩人靠在躺椅上，笑個不停。

洛儀宣帶着宮女走過來，胡之文起身給他行了個禮，還未等洛儀宣說起身，南暮絕就將他拉了下來。洛儀宣沒有多說，只是尷尬的笑笑。

「愛妃怎麼來了？」

「臣妾聽聞皇上和丞相在此處下棋，想要一賞。不過看情形，着實不趕巧。」

南暮絕聞聲沒有看她，只是冷聲道：「既已結束，愛妃就先回去吧，朕與丞相還有國事相商，愛妃留在此處確為不妥。」

「是，臣妾命人做了些糕點，皇上可否要嘗嘗？」洛海棠的聲音極低，一股委曲求全的樣子，可南暮絕已經把他能給的都給了她。

南暮絕揮了揮手，讓太監將點心接下，讓她離開。洛儀宣雖不情不願，但也只好從命。

等洛儀宣走遠了，南暮絕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拿起糕點咬了一口，還連連稱讚好吃，讓胡之文也嘗嘗。

胡之文看他的樣子，大笑了起來，「原來皇上竟是個戲子，這般偽裝着實讓微臣佩服啊！」南暮絕也不在乎胡之文說的話，只是和他一同笑着。

想到明日便是中秋了，可這諾大的皇宮卻找不到一人可以陪他過中秋之人，便將心思放在了胡之文身上。「丞相，明日便是中秋了，不知朕可否討個便宜，去你府上度過佳節啊？」

「皇上若是願意，臣自然不敢推辭。況且中秋之意，貴在團圓，柔兒和你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是該好好聚聚了！」

兩人一拍即合，着實是好拍檔。

第二日便是中秋月圓夜，天上的圓月亮堂堂的，照亮整個大地。月光灑在地上，雪白一片，倒真應了李白的那句「疑是地上霜」。

不覺間，思文已經兩歲了，可以自己在地上走了。晚膳還未開始，蕭柔便帶着孩子在花園中嬉戲，她一股人小鬼大的氣勢，精力旺盛的像是永遠用不盡一般上躥下跳的，折騰的蕭柔滿頭大汗。

南暮絕從宮中出來，才進府，就看到二人臉上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清脆悅耳的笑聲讓南暮絕格外的羨慕胡之文。

胡之文遠遠的從正廳前來門口迎接南暮絕，熱情的很。

「轉眼間思文都已經這麼大了，真是越長越標緻了，跟她娘一模一樣！可這性子倒一點不像你們兩個啊，那麼跳脫！」南暮絕不禁感嘆道。

胡之文看着二人玩耍的身影，淺笑道：「是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日後等我有了皇子，說不定還可以定個親呢，哈哈哈……」

兩人聊罷，便準備進屋赴宴。「皇上，您請！」

南暮絕擺了擺手，笑道：「今日無君臣，既是家宴，就該有家宴的溫馨，之文兄不必多禮！」

「好，南兄請！」

「請！」

很快下人便將晚膳準備好，前來喚三人。

晚膳設在後花園中，三人圍桌而坐，確有家宴的溫馨之感。開宴前，胡之文高舉酒杯敬南暮絕，敬他知人善用，敬他還大燕一個太平盛世。南暮絕敬胡之文不離不棄，傾囊相助。

還未開席，兩個人都已經飲了三杯了，一旁的蕭柔實在是看不下去，便打斷了兩人，「之文，兄長，今日可不是你二人拼酒之時，這菜還沒吃，酒已經喝憨了，這滿桌的菜肴豈不是可惜了！」

「是是是！柔兒說的極是！來，南兄，嘗嘗我府里的廚子的手藝，看看比你御膳房的廚子可好些！」蕭柔一說，護孩子問立刻就停了下來，寵溺的不行。

南暮絕看二人這般恩愛，心中也甚是欣喜。

隨手夾了口菜放進嘴裏，笑了出來，「你這廚子是從何處找的，我今日嘗了，明日你可就留他不住了！」

「南兄喜歡，大可將他召進御膳房，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啊！哈哈哈哈……」三人對月飲酒，格外的暢快。

酒過三旬，南暮絕和胡之文顯然已經迷迷糊糊了，只有蕭柔還清醒的很。因為每每蕭柔要喝酒，都被胡之文攔了下來，說她女兒家不能喝酒。

她抬頭望明月，是那樣的安靜，那樣的明亮，忍不住讚歎起來。胡之文與南暮絕聞言也順勢抬起頭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蕭柔醉情之時，脫口而出，「若是海棠也在就好了，她最是喜歡這種圓月了！」

「柔兒！」

聽到胡之文的呼喚，蕭柔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去看南暮絕的反應，誰知他卻還像方才一般抬着頭動也不動的看着圓月。

如此，兩人才放心下來。他們不知，南暮絕聽到洛海棠名字的那一刻，心理防線還是崩塌了。

他以為只要自己不聽不看，就可以順利的忘記洛海棠，忘記他們曾經的過往種種，可當他聽到海棠時，所有的回憶全部涌了出來，像刻在心中一樣。

他還是輸了，輸給了自己，輸的一敗塗地。即使一年過去了，洛海棠在她心中也絲毫沒有減弱，一直以來的欺騙也不過是說服自己的借口罷了。眼角的淚滴漸漸滑落，滴入心中。

餘人谷的中秋雖不比皇宮強，卻也樂趣十足。谷中數人一起吟唱高歌，好不熱鬧。吃完中秋宴，洛海棠便讓穀穀帶她來到谷中嘴寬敞的地方，那裏離圓月最近，感覺也最熾熱。

「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圓吧！」她感嘆道，不知南暮絕和誰一起過節的呢？他可還好？

穀穀嘴裏吃着果子，笑道：「是啊，特別特別圓，就像……就像晚上吃的餅一樣圓！」洛海棠聽到穀穀的話，心中羨慕萬分。他心中什麼煩惱都沒有，什麼牽絆都沒有，比自己好太多。

隨手摘起身邊的一株蒲公英，輕輕散開，飄散在餘人谷中。

睡夢中，南暮絕看到一人站在琅華谷的海棠花海中，沖他笑着。那張臉是那樣的熟悉，那是洛海棠，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

從夢中醒來，他像瘋了一般在畫卷上將洛海棠的畫像畫了下來。一筆一劃都是那樣的得心應手，即使很久沒有畫過，也沒有半分需要修改的地方。畫上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海棠，那雙桃花眼依舊那樣明亮。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在說服自己洛海棠已經隕落，可他心中卻有一個很深的執念告訴他，洛海棠沒死。從他夢醒的那一刻，他就越加清晰的相信洛海棠一定沒死。他不知道洛海棠身在何處，可他知道她一定還尚在人間。

為了不引起軍師的懷疑，他將畫像交給了南笙閣中人，讓他們秘密的在大燕國的東南西北尋找洛海棠的身影，一有消息，立刻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