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二小子

正當朝廷洶湧之時，江湖紛爭依舊不斷。又是一屆江左盟武鬥大會舉行。江左盟上下忙的不可開交。林殊因為最近想著進京的事，絞盡腦汁出了一套連岳晴兒都舉手投降的文試卷子。四大長老討論了整整一宿，次日接連請求重出文試卷子，降低難度。林殊自然不願意再費一次腦子，甩了甩袖子，帶著妻子出走了。江左盟又一次亂了套。最後那喜長老仰天長嘆一聲，便是同意用上了這一份試卷。

江左，廊州。

一家小茶館，岳晴兒輕輕品著掌柜新沏的一杯茶。門帘掀起，男子舉著一支灼眼的紅梅，狼狽的拍了拍身上的積雪。

「記得你愛這紅梅，見這一處極好，便折了枝來。」林殊笑著坐在岳晴兒對面。岳晴兒點點頭，不置可否。雖說這紅梅倒也養眼，但是深刻她心中的，是十三年前除夕，那夜帥府的一院與燭光相映的紅梅。

「紅梅開，後院璧人正相會；紅梅嘆，一廂戰火傷離別。」一道淺淺的聲音傳來，讓兩人微愣。抬眼間，一名男子正向他們走來。見周圍沒有什麼人，那人微微作揖：「晚輩蕭景睿，不知閣下可是江左梅公子？」

兩個人又是一怔。與景睿相見，大概是十年前那一次：「原來是蕭公子。十年前江左盟首屆武鬥大會，蕭公子獲得文試榜首。如今更是琅琊公子榜首，這天下又何人不曉呢。」

「比起梅宗主，景睿自愧不如。十年前梅宗主與夫人驚天一戰，至今都讓人回味無窮。而現在這天下更是沒有敵手。」林殊與岳晴兒相視一笑。

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睿叔，你茶喝好了沒，要趕路了。」門帘掀起，一位約莫十二三歲的男孩進了來。見到他，夫婦倆頓時愣在了原地，然後皺起了眉頭。這個孩子，與當年的林殊真的好像啊。

「梅公子，那景睿先告辭了。」蕭景睿又是行了一禮，離開。臨走前，他叫上了那個還在奇怪的看著夫妻兩的男孩，「走了，陌離。」

剛剛反應過來的夫婦又一次愣在了哪兒。「睿叔，那夫妻倆是誰啊？」帘子外除了腳步聲，還有男孩的詢問。

「那就是江左梅郎和他的妻子。」對於這個精明的小侄兒，景睿自然不會騙他。

「什麼？他就是名滿天下的麒麟才子？睿叔怎麼不早說啊，我正好拜師求學呢。」

「你有祁王殿下的教導，還嫌不夠嗎？快走啊，豫津和陌語還在前面等著呢。」聲音漸漸的淡了。林殊最先反應過來，然後苦笑：「說起來我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呢。自從他們出生到現在，十二年了，我第一次見到陌離。」岳晴兒也是嘆了口氣：「像我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這世上真的少見啊。孩子出生不久就拋棄他們離開家。」或許她是世上最狠心的母親了。

江左盟的武鬥大會如期舉行。據說這一次的文試題，讓不少人鎩羽而歸，十二張卷子到最後，做完的都沒有五十人。林殊本來也認為此次是自己的失誤，本來想要降低標準，結果，在批改出兩張無錯卷子后改了主意，按照以往的標準錄取武試。榜出，江湖上一片嘩然。榜首與榜眼竟然是兩個十二歲的孩子。自然這兩個人，是陌離還有陌語。

看著兩張幾乎完美的文試試卷，衛錚暗嘆一聲：「不愧是少帥的孩子。」

最後竟然因為陌語的文辭更優略勝一籌。這應該是歷屆武鬥大會以來第一位女孩子得了榜首了。在眾人得知這兩個孩子的身世之後，更是大失所望，並升起了退卻之心。金陵林家後人，武功會低嗎？就算這兩個孩子才十二歲，但是誰也忘不掉，當年他們的父親，那個金陵最明亮的少年，是十三歲上戰場的不敗戰神啊，即使，他已經失蹤了十二年。

果不其然，武試中，陌離自然是秉承父親的天賦，一舉奪魁。而林陌語也不甘其後。

一舉成名，林陌離自然是得意萬分。更開心的是，那神秘的梅長蘇，竟然請他們喝茶。

「林小少爺還有林小姐不愧是林家後人，不知兩位師承何人？」林殊看著相貌堂堂的兒子還有沉魚落雁之容的女兒，心中甚是滿意。

「隨祁王殿下學習文韜，家有祖父授予武功。」陌離拱了拱手。

「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拜我為師？」林殊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所想。陌離自然很是興奮，但是陌語卻是皺了皺眉頭，道：「梅宗主的好意，我們自是高興。只是我們本是宦官之後，家裡又不允許離開金陵良久，恐怕很難有成果。」

這的確是個問題。幾人都陷入了兩難。

「這不好辦？」言豫津突然開口：「景睿與我也很想得到梅宗主的指點，梅宗主不如隨我們住到金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