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敦煌

敦煌，明初瓜州衛，是大明與西域乃至波斯王國、奧斯曼帝國經濟，政治交流交通要道的重要中轉站。自被土魯番汗國佔據關西七衛后，大明防禦內收至嘉峪關，封閉西北邊關，敦煌也隨之衰落，加上土魯番汗國的推行政策，大量信奉黃教的蒙古族和裕固族逃亡大明，敦煌進一步沒落。

繁華富裕的敦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貧瘠荒涼成敦煌的主旋律，柳純孝他們一路行來，人跡罕見，偶爾有人經過見一隊裝備精良，一人三馬剽悍陌生的軍隊，老遠就嚇得四散而逃。

生活在大明帝國境內的二柱、唐二，寶山等人從未見如此荒無人煙，貧瘠之地。敦煌東有三危山，南是鳴沙山，西面沙漠，北面戈壁灘，為避開三危山土魯番軍隊，柳純孝先是進入北面戈壁灘，再折向西最後向南挺進敦煌，多繞了近二百里路程。

十八人回一個大圈就著水啃食著冰冷堅硬的饢餅，中間一個巨大的火堆柴枝「噼噼啪啪」作響，柳純孝同身旁馬守義、寶山小聲的討論著明天的行動，二柱目光如炬，視線從未離開過瑪雅。唐二則在給柳純孝新得的寶馬打理毛髮，棗紅駿馬賓士中流下的汗珠就像血珠兒是名副其實的汗血寶馬。

柳純孝自得此寶馬，如獲至寶喜愛不已給它起名「赤色閃電」，每日都會親自溜馬，陪它說會話，每晚親自飼養精細料。唐二心思活泛，聰明機靈見少爺如此喜愛，向眾人討教打理飼養馬匹的知識，專心致志的伺候「赤色閃電」。

柳純孝把最後一小塊肉饢餅放入口中，細細嚼爛慢慢吞咽下去，接過寶山遞上的水袋緩緩的飲水，雙目盯著由瑪雅描述他親自繪製的簡易版敦煌石窟平面圖，說道:

「若全員進入敦煌石窟區域，目標太大，裝束也過於顯眼，很容易引起注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考慮了一下，明日由我一個人帶著瑪雅夫人去實地探查。」

馬守義反對道「少爺一個人去太冒險了，不如我和瑪雅去吧！」

寶山附和道:「叔父一個人不合適，您是大家的主心骨」，瞟了一眼馬守義繼續說道:「馬隊長是夜不收，他去探查非常適合」

馬守義沖寶山偷偷豎起大拇指，眉開眼笑狂點頭。

大家與柳純孝熟悉以後，知道柳純孝平日里非常隨和，平易近人，沒有什麼什架子，急眼時也會稱老子罵娘。對身邊親近之人偶爾也會開開玩笑，打趣幾句，像大柱二柱兄弟、二愣子、寶山、李師爺平日在他面前行為舉止跳脫些、說話隨意些都不會氣惱，反而和他們更親近。馬守義本身就跳脫耿直、為人正氣加入時間雖短，卻深受柳純孝看重賞識，唐二出身市井，小心謹慎慣了，總是規規矩矩的，盡心盡責伺候著，柳純孝也不強求。

柳純孝故作大悅，笑罵道:「狗肉上得席面，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馬守義比我厲害是吧！來、來、來…比試比試，拳腳、兵刃、弓箭騎射都隨你選。」

馬守義沮喪這個臉，嘟囔道:「欺負人啊，十個老馬我也敵不過少爺你啊！」

柳純孝正色道:「就這樣定了，我帶瑪雅去探查，其他人跟隨守義向南至月丫泉潛伏，寶山、二柱、唐二化裝打扮入城打一探城裡的情況，明日午時在敦煌最大的客棧等我去尋你們。」

午夜時分，柳純孝起身戴上缽胄系好面罩，鑽出帳篷讓值夜的兩名軍士去睡覺，自己值夜。過半個時辰，柳純孝悄悄的鑽入瑪雅夫人的帳篷內，搖醒瑪雅夫人捂住她嘴，輕聲道:「別出聲」

瑪雅夫人以為柳純孝半夜鑽入帳篷，是要和她幹些羞澀的事情，她也是願意的，柳純孝唇紅齒白，俊秀挺拔，她從未見過長這般好看的少年郎君居然半夜鑽她被窩，瑪雅迷醉雙眸痴痴望著柳純孝，伸出丁香小舌舔了一下柳純孝捂著她小嘴的手心。

柳純孝頓時無語，輕輕在瑪雅額頭上拍了一巴掌，瞪了她一眼嚴肅道:「別發春，不要說話趕緊起來穿好衣服，跟著我出發，再有半個時辰要換值夜的了，到時不好走了。」

瑪雅非常不滿的瞪大眼睛盯著柳純孝，大半夜鑽老娘帳篷里不做那愛做的事，要半夜趕路?神精病啊白瞎一副好皮囊，用唇語抗議「你瘋了吧，大半夜不睡覺，現在出發，又冷又暗怎麼找，到處是戈壁沙漠迷路了怎麼辦」

柳純孝根本不理會瑪雅的抗議，把她包裹的像狗熊樣，又空間倉庫取出一件軍大衣給她披上，小聲道:「穿上，春天裡晝夜溫差大，凍壞了別怨我。」自己披上貂皮的大麾，戴上皮手套，輕撫幾下「紅色閃電」飄逸的鬃毛，抓了一把精細豆料遞到馬首，「赤色閃電」歡快的嚼食，馬首不時蹭蹭柳純孝。

連續餵食幾把后，柳純孝拍拍馬首，一甩馬登騎上「赤色閃電」，側身一把提起瑪雅打橫放在身前，瑪雅嚇得雙手緊緊捂住小嘴，沖柳純孝翻了個白眼。柳純孝輕抖韁繩，「赤色閃電」步伐輕盈的消失在夜色中……

敦煌莫高窟，俗稱千佛洞，開鑿於鳴沙山東麓峭壁，始建於十六國的前秦時期，歷經十六國、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歷代的興建，形成巨大的規模，有洞窟735個，內有數萬各類繪畫、彩色佛像，堪稱華夏佛教藝術聖地。

天空開始放亮，柳純孝載著瑪雅夫人進入石窟區域，因土魯番汗國不尚佛，推行中東教，敦煌石窟現在人跡罕至。

柳純孝望著眾多的石窟洞，推了推身前的瑪雅，問道:「瑪雅夫人，這裡有七百多個洞窟，好些長得著不多，你還記得是那一個嗎?」

瑪雅歪著腦袋細緻的觀察良久，指向另一側道:「我記得埋寶藏的石窟正對面有顆歪脖子樹，應該是在那邊」

柳純孝策馬向左前行二百米看到瑪雅所說的歪脖子樹，樹的對面有七八個石窟，從外面看都差不多一個樣。

「就是那個，第二層的那個有名親衛攀爬時還摔斷了腿，那親衛後來被馬匪殺死了，王妃親手埋葬他呢。」瑪雅興奮找到了地方，又哀傷同伴的死亡，變的情緒低落不再開口。

柳純孝輕輕拍了拍她臂膀，縱馬到石窟下方，有五米多高，跳下馬觀察了一會，從右側石柱向上攀爬。

「蹭、蹭、蹭……」

眨眼功夫到了石窟下檐，縱身一躍上到石窟洞口，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從懷中取出火摺子點亮，小心謹慎地進入洞窟，石窟里壁畫精美，色彩鮮艷這應該是元代開鑿的石窟。向里走了幾米有個暗房，不仔細的觀察發現不了，推開暗房石門，一個二十平方米的暗室堆放著十幾口箱子，地面還散落著一些珠寶玉石。

柳純孝第一反應就是有人來過?立刻警惕起來，用系統倉庫迅速的把暗室揚盪一空，快速退出暗室，若被人堵死暗門，自己就只能餓死在暗室里。

快速的走出石窟，剛露出頭，二十幾支箭矢迎面飛來，好在柳純孝一直警惕著注意力高度集中，身體後仰腳用力一蹬向後飛躍，躲過了箭矢的偷襲，心中十分懊惱，太大意被堵在石窟里了。

從來到大明身體融合重生以來，一直順風順水，身體素質的變態讓柳純孝有些忘乎所以，驕傲自滿，放鬆了警惕。個人實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天下無敵，他能殺五十、一百甚至三、五百敵人，還能殺一千、一萬人不成?就算站著不動讓他殺，累也要累死了去。

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無邊無沿。人上一萬，徹底連天。」

世上那有什麼萬人敵的存在，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百名軍士都夠柳純孝折騰一陣子，像現在這種特殊環境里，洞口才五米寬，外面有三、五十箭術不凡的人完全可以用堵門戰術。

「怎麼辦，這些堵門的是什麼人?有多少人，如何知道並跟蹤而來的自己沒一點察覺，自己的隊伍里有沒有內鬼，又是誰？」腦海里冒出一連串的問題。

柳純孝雙手拍打自己臉頰，深深的吸了一口，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冷靜，不要慌，一定有辦法衝出的，實在不行就耗到天黑再衝殺岀去」

晚上出擊他非常有把握，那怕對手用火把點亮整個洞外，只要抓住時機滅幾根火把引起騷亂讓他近了身，就沒人能阻擋他，外面不可能有千軍萬馬。

開啟系統空間倉庫，取出九二式把三個彈夾壓滿，子彈上膛，再次深呼吸，抓起一塊石頭，左側扔下去，身體極速向右一探，掃視石窟下面一眼，退回身體。石窟下約有一百人的土魯番軍士，弓弩手三十人左右，瑪雅夫人被俘綁在歪脖子樹上，自己的「赤色閃電」也被拴在樹上，躁動不安的原地打轉。

柳純孝匍匐前進到石窟的邊緣，手裡沒有遠程殺傷性武器，只好使用九二式手槍，十五發一個彈夾，從系統倉庫找出一件備用的套鎖子勾嵌梅花甲穿在身上，三層甲胄一百多斤的重量，防禦力也極高。下面的土魯番人全是五十來斤拉力的騎弓和手弩，不被射中面門很難傷及柳純孝，心中默念

「一」「二」「三」

縱身一躍，右手快速的擊發手中九二式，「呯！呯！呯！……」十五發子彈全部命中，舜間擊斃十五名弓弩手。左手揮動倭刀撥打土魯番人射來箭矢護住身體。土魯番軍士從開始的高度戒備，到後面以為柳純孝不敢冒頭，只會用小石頭騷擾有所懈怠，毫無準備倉促之間，一通亂射寥寥數箭射中目標，被柳純孝揮舞的倭刀盡數撥打掉。

雙腳觸地就勢向前一個翻滾，如虎狼沖入羊群，揮刀左劈右砍，僅僅十數秒時間殺出來一條血路，砍殺二十三、四人，將弓弩手斬殺待盡。

一名著華麗西域風格甲胄的武士率三十多重甲土魯番軍士手持刀斧哇哇的沖向柳純孝，其它三、四十土魯番軍士則揮動刀槍圍著不敢靠近。

柳純孝收起手槍，一腳踢飛一面圓盾砸向敵人，左手從地上操起一把西域彎刀，右手持倭刀，不退反進迎著敵軍重甲兵士衝殺，一頓狂風暴雨砍殺，柳純孝靈敏迅速的殺透重甲士兵。手中倭刀砍人砍卷了刃，西域彎刀直接甩出去釘在一個華麗甲士面門上，棄了倭刀，撿起一把重斧再次反身殺向土魯番重甲兵，猛砸猛砍一通把這些行動遲緩笨重的重甲兵，腦袋身體砸爛砸扁，四肢滿地，紅的白的塗撒一地，場面血腥暴仿若修羅地獄。

柳純孝衣甲滿是血跡已然成了血人，雙目赤紅著仰天長嘯

「還有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