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完美初陣
一線天入口處，馬匪們悠哉悠哉，嘻嘻哈哈的，許老大都眉頭一皺，仰望兩側高聳石壁，打馬向前喊道:「停下休息會，吃些乾糧，響午要交易軍械，得提防官軍下黑手。」
馬守義對與他一同歸來夜不收，使個眼色，那名夜不收會意去聚集其他人低語幾句，馬守義撥馬回去迎向許老大。
「大掌柜，過了一線天，往南十里就是交易地點，咱們是不是先趕過去再休息。」
許老大盯著馬守義看了一會，哈哈大笑起來，故做豪邁的指著一線天道:「馬老弟，還是喊我大哥，喊大掌柜太生份了，此處有一、二地的路程，兩側都是高聳絕壁，只有南端出口不遠處有緩坡可上去，我有些不放心，想先派人過來探探。」
馬守義表情平靜，沉默了一下，沖許老大抱手道:「大哥說的，此地乃是絕險之地，小心無大錯，大哥和眾弟兄們先休息、休息、吃些東西。小弟帶夜不收先去探路，若無問題再回來稟報。」
馬守義恭敬順從讓許老大很是滿意，虛偽的寒喧幾句，小心些，有危險就逃回來，馬守義作滿臉感動之狀，領著夜不收進入一線天。
一里地外，許忠棟率領家丁第一隊潛伏在一米壕溝里，馬匹被摁在地上躺著，馬匹戴口罩，每名家丁口中銜著一根小木棍，摟著馬脖半蹲著半坐，隨時準備出擊。
許忠棟見馬匪在一線天入口停下休息，回頭對身邊家丁小聲道:「通傳下去，誰都不許亂動，不許出聲，看好自己的馬，就是拉屎拉尿都在原地拉。誰要出問題跑了馬匪，在少爺拿我開刀問斬前，老子先撕碎了出問題的人。」
家丁一個一個咬耳朵，緊張又有秩序，二個多月的強化訓練，遵守紀律，服從命令聽指揮已經深入每名家丁心中。
馬守義率夜不收直奔一線天內的東側緩坡，坡是二十度角的坡道，僅有五米寬，一次只能同時通過三名騎兵。
待夜不收上到坡頂，只見四、五十名身披兩層鴛鴛戰襖的家丁分成四排盤腿席地而坐，身後五十米外拴著一群戰馬。
柳純孝正在一張簡易地圖上來回巡視，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是他從軍二十幾年一直奉行的準則。軍事行動，細節決定成敗，往往一個小失誤，導致滿盤皆輸，又或者是大勝變慘勝，傷亡慘重。
馬守義離著四米，單膝跪地行軍禮，大聲稟報道:「稟報少爺，馬匪許老大一夥已在一線天入口，許老大狡詐多疑，不敢入谷，派卑職前往探查，請少爺指示。」
身後夜不收也全部跟著馬守義單膝跪地行軍禮，心中驚訝不已，他們頭可是個傲氣的人往日在軍中，參將王國面前都不曾這般恭敬。也只有馬守義的恩公甘州總兵楊肇基跟前才會如此，當年楊肇基可是救過馬守義一家人，馬守義才投入楊肇基帳下當兵是為了報恩。
柳純孝扶起馬守義，又一個一個的扶起夜不收，十分嚴肅道:「你等乃是大明官軍夜不收，是官軍中的精銳，先是在金縣嘩變，后又投靠馬匪，實乃罪不容誅。」
馬守義等夜不收齊刷刷跪地請罪，這次柳純孝並沒扶，嘆息道:「雖說事出有因，也不曾欺壓百姓，但是，爾等身為大明官軍，不思保家衛國，在建奴犯邊入寇，劫掠京畿，荼毒大明百姓時嘩變，又投靠無惡不做，攔路搶劫，綁架勒索的馬賊。若非你等，嘩變后不曾從賊叛亂造反，為匪又不欺壓善良百姓，濫殺無辜，還有起碼的良知，我也不會給你們機會反正，望你們今後勿要再犯，否定我必除之。」
馬守義激動道:「少爺放心，今後就是死，也不會再犯。」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敬重柳純孝，下意識的信任柳純孝。
「好啦，該講的話都講了，希望你等好自為之，守義現可以回去復命，一旦馬匪進入一線天，各隊安計劃行事，都去準備吧！」
一線天入口外，許老大召集馬匪，準備入谷，馬守義單騎歸來，已派手下佔據兩邊緩坡道，時辰已經不早了，不能再憂慮不決誤了約定的交易時間。
一線天內馬匪毫無防備，散漫不堪，馬守義一馬當先，在前方引導，深入一里沒有任何情況，漸漸的許老大都放下了警惕性。
行至緩坡處，馬守義策馬揚鞭，衝上坡道，四周山崖突然間滾木擂石如雨而下，毫無防備的馬匪一舜間人仰馬翻，死傷數十人。
許老大被突然間的變故，弄得手足無措，面目猙獰大罵馬守義。
「馬守義你個狗入的下賤東西，暗算你許爺爺，待老子捉住你非要生拔了你的皮，抽你筋，點天燈……」
瑪雅已經跳下馬車，伏在車底，可不想死在這裡，沖許老大吼道:「沒用的東西，現在說這些有屁用，趕緊帶人衝出去，以後再找機會報仇。」全無往日嬌聲媚語。
許老大聞言，連連大喊大叫「弟兄們跟老子沖，前方不遠就是出口。」一馬當先衝殺向前。
柳忠順家丁二隊，裝備精良，三十名長槍手在前半蹲，長槍如林，後面三排人輪流射箭，沖在前面的二十幾個馬匪不是被絆馬索，鐵蒺藜絆倒摔飛，就是被箭矢射死，沒幾下全折了。
許老大狡詐非常，帶頭沖了幾步，故意放慢腳步，一看沖在前面的人全倒了，回叫喊「往回跑，前方官軍阻擋過不去。」話聲未落後百殺來一群鐵騎，箭矢如蝗，為首的人身高一米九五，手下無一合之將，連殺三、名馬匪，又折去二十幾人，被前後夾擊。短短几分鐘，馬匪死傷七、八十人，許老大隻能帶剩下的馬匪衝擊緩坡，企圖突圍，左右各沖一次，沒能靠近就被弓箭射退。
不到一刻鐘時間，馬匪死傷近百人，其餘十幾人跪地求饒，七、八個老匪緊跟許老大困守在馬車旁，欲拚死抵抗。
柳純孝身披三層甲胄，縱馬來到幾輛馬車環成的圓陣前，以他現在的敏捷反應速度，一般箭矢根本傷不到他。實在擋不住李善文，許忠梁，柳寶山等人的口水，堅決要求他披甲三層，才許上戰場。在寶山，二柱幫助下花了半小時才穿好，最內是絲綢錦緞內襯，再是一套圓筒鎖子甲，一套同銅釘銅鉚布面棉甲，外穿亮銀明光山文甲，一身甲胄足足六十五公斤，頭戴亮銀鳳翅扶額紅櫻盔，這一身換了常人非得累死去，柳純孝都如同平常衣裳，輕便自如。
「許老大好久不見啊！老朋友來了，你也不出來迎接一下，架子很大嘛！」
柳純孝彷彿真是來見老朋友般，臉上掛著笑容，心情愉悅，不急不躁，平和淡然的望著死狗般爬在馬車旁的許老大調侃。
許老大聞言向外張望，一張熟習又陌生的俊秀少年臉，出現在他十幾步地方，他瞳孔放大，驚懼萬分失聲道:
「你是甘州柳府少爺，你還活著。」
柳純孝制止家丁們上前，獨自一步一步走向許老大，眸子發亮的大笑。
「哈哈哈……怎麼許老大希望我是死人，這可要不得，咱倆的舊賬新賬一個也沒算呢！我可天天希望你活著，活得好好的，千萬別被人砍死，你的命可是我的。」
許老大見柳純孝獨自近前來心中大喜，暗想:「這可是你自送上門的，今日能否逃脫，全是你身上了。」對幾個馬匪狂使眼色。
三名悍匪在柳純孝離馬車五米時，暴起發難，撲向柳純孝，柳純孝拔刀迎上去，配刀一揮還刀入鞘，前後不到一秒，三名悍匪頭顱飛落在許老大腳下。
「呵呵！這就沒意思，不玩了」
許老大捂著脖子，爭圓雙目仰面倒下，抽搐幾下，沒了動靜，剩下的五個馬匪見狀，紛紛沖向柳純孝，被一腳一個踹飛幾丈，失了生機。
周圍家丁習以為常，夜不收眾人皆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家丁隊首次出戰，殲滅馬匪一百二十人，繳獲完好，輕傷馬匹六十七匹，金銀財物二萬一千兩，自身十一人受傷，無人重傷，無人陣亡，此戰完美獲勝。
被俘馬匪也沒活下來，被家丁當靶子，練習膽氣，死得慘不忍睹，馬匪中唯一活下來的，只有瑪雅，因為她說能給柳純孝帶來二十萬兩銀子。
柳純孝目光清澈，俯視跪在他腳下成熟性感的美婦，淡然道:
「你說能給我二十萬兩的銀錢？」
瑪雅身體顫抖著，道:「是，是的，奴家絕不敢欺騙少將軍，就在敦煌，奴家可以帶少將軍去取。」抬起頭期待的望著柳純孝。
柳純孝捏了捏眉心，沉思片刻，這個女人所說應該真的，她若騙自己，也只是晚死幾天，完全沒有意義。二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萬曆時大明最富裕的浙江一年茶稅也才這個數，柳家經商百年積攢也就二十幾兩的家底，若真有二十萬兩，跑一趟敦煌又如何。
「好！若真能取回二十萬兩，你不但不用死，我還承諾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平安的生活在甘州。」
瑪雅連連磕頭感謝，低著頭，嘴角勾起，美目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