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不收

第19章 夜不收

且說肅州守備,被嚇得驚恐萬狀,逃離而去,心中恨死了疤臉,這個白痴差點牽連害死他,一眾家丁噤若寒蟬,再不似往日天最大,地老二,自己天下第三那種牛逼哄哄。

柳純孝率著三百身披雙用,刀利弓強,武裝到牙齒的家丁隊,自肅州衛城東行三十里,折向北面直撲馬匪交易軍備之地。少了三成的武器甲胄,有近百人披兩層紅胖襖,讓家丁隊沒能有統一劃整,影響整體美觀,劉忠貴第三隊的人無不心中憋屈。三隊比試,原本都相差不大的,是一隊許忠棟和二隊柳忠順抓鬮勝出!劉忠貴非常不服氣,可少爺說運氣也是實力的體現。

安慰道:「別垂頭喪氣,明日你們就有裝備可換了,加快速度,先去埋伏布置。」

許老大馬匪隊伍壯大了不少,有好幾十嘩變騎兵加入,人馬已經破百人,許老大現在雄心壯志,野心勃勃,拿出老本來為一百馬匪購買精良武器甲胄,準備大幹一場,對象就是柳府上高原的商隊。聽說這次財貨值五萬兩,還有河曲馬200匹,而護衛都是剛招募的新丁,上次跑了柳家少爺,讓許老大一直懷恨在心。

黑山勾,馬匪喝酒吃肉,好不熱鬧,老匪和新入伙的亂兵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許老大找來亂兵中夜不收出身的馬守義,吩咐他帶人前出五里探查,肅州官軍有無布置陷阱。

馬守義,甘肅高台所人,十六投軍,在邊軍幹了八年夜不收,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偵察兵。甘州衛嘩變,馬守義被裹挾其中,李自成,李過殺了參將王國和金縣縣令造反。馬守義不想當反賊,帶著自己手下十二個夜不收搶劫了叛軍三十匹馬和三千兩銀子逃出來,又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原來的隊伍,就四處逃亡。

經過山丹衛時,被許老大一夥盯上,發生衝突,馬匪死傷四、五人,馬守義小隊未傷一人。許老大見馬守義小隊強悍,就提入伙要求,雙方商議結果,馬守義小隊不拆分,財貨馬匹仍歸他們所有,往後馬守義小隊除了許老大的話,別人都管不著。

許老大以前是邊軍總旗,騎射功夫不錯,人也粗壯,天啟二年朝廷調甘肅邊軍前往遼東援助,許老大害怕與后金作戰,聚集幾個一樣不願去遼東的人,殺死把總逃亡為匪。

馬守義留下一半人看守馬匹財物,自己帶六人前去探查,剛出營地五里被劉忠貴帶隊團團圍困,一照面就,傷俘三人。馬守義能感覺出圍困他們的人大都是沒見過血砍過人的新兵,他們一小旗隊,三人組配合作戰,初時有些慌亂,很快在小旗總旗的組織下鎮定下來,且越戰越勇,配合默契。

劉忠貴初戰,而且是伏擊,開始一衝就傷了五人,好在沒有重傷死亡,心裡大為光火,少爺就在不遠處觀戰,可算丟大臉了,見對方為首之人,三、五近不去身,一拍戰馬迎了上去。

劉忠貴與馬守義,你來我往纏鬥十幾回招,誰也奈何不得誰,此時馬守義的六名手下全被俘,心中大急。一招逼退劉忠貴,想要突圍出,迎面撞上一個極為高大粗壯的漢子,掄起鐵槍砸來,馬守義舉刀去擋,被砸飛手中戚家刀,右手麻木垂顫抖不已,追上來的劉忠貴一個飛撲將馬守義死死摁地上。

「二愣子這算你抓住的,還是我抓的?搶功是不是,當我拳頭錘不死你」

劉忠貴絲毫不懼「當然是我抓的,沒看到我摁著呢,沒大柱那一下,我也就再多廢三、五下的功夫,一樣將這馬匪捉拿」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拌嘴,許忠棟正要錘打劉忠貴,許忠梁打馬近前喝斥道:「身為隊官成何體統?都別吵,屁大點事爭球,少爺叫你們押這人過去審訊,再鬧等少爺過來一人賞你們一頓軍棍。」

許忠棟,劉忠貴停下吵鬧,想罵許忠粱,又不敢開口,這小子現在是少爺的跟班,他只要歪歪嘴,自己少不得又被少爺收拾一頓。

柳純孝召集所有軍官議事,柳純孝表情嚴肅坐在馬紮上,劉忠貴、許忠棟垂頭喪氣的跪在他面前不遠處地上。

「是不是感覺很委屈?二個混賬東西,陣上爭功,還想要動手毆鬥?看把你們能的,你們是抓住土默特台吉了,還是建奴的親王、貝子了。抓一個馬匪小頭目就要爭功打架,老子都覺得丟人臊得慌,把規定紀律都忘了。

二愣子你打的什麼仗,近百號人沒個前鋒、後衛更別提預備隊了,一窩蜂衝上去,對面才六人,你TMD就傷了我名家丁,好在沒有死亡和重傷,不然老子抽死你了賬。

你,往那看,說得就是你大柱子,安排你帶一隊在東面埋伏警備,你怎跑西面來了,一馬當先衝殺上去,你跑了一隊誰指揮,萬一出現敵人怎麼辦。

平日里教習的東西,一上戰場就全忘得一乾二淨,在場所有隊官,總旗,小旗都要引以為戒,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弄一出一絲響動,少爺平常都是耐心細緻的好言批評,這次是真上火了,自稱老子,還說髒話,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一通說教嗓子都冒煙,柳寶山輕輕上前遞上水袋,獲得一個讚賞的眼神,高興不已。許忠粱則懊惱不已,這種事不正是他這個跟班,長隨該乾的嗎?自己居然沒想到,失職啊!其餘眾人無不用鄙視的目光看向柳寶山,李善文李師爺更是小聲低語一句「馬屁精」說出眾人想說又不敢說的話。

柳純孝一本正經道:「關心照顧上級領導是很重要的事情,這可不是什麼拍馬屁。」又沖許忠粱笑道:「你要多學著點。」

玩笑幾句,正色對眾人道:「你們總結這次事情的得失,提出見解,好的發揚,錯的改進,犯錯不可怕,怕就怕下次還犯相同的錯,李師爺主持討論會匯總經驗得失,記錄下來給我看。」

柳純孝從馬紮上起身,經過許忠棟,劉忠貴身邊時淡淡道:「軍根先記下,待剿滅馬匪許老大后罰,起身吧。」不待二人說話,帶著許忠粱、柳寶山離開。

馬守義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一伙人的事,不說不行,柳純孝一見面就直接了當明言。

「你現在說,說得越多越真實,你們活命機會越大,不話以後永遠都不用說話,若是說半句假話,當場活埋。你說是人說,給你半刻思考。」

馬守義小隊原本就是大明官軍,陰差陽錯下才成為馬匪,並沒有什麼惡行,柳純孝心思一動,收編他們也不錯,系統探測畢竟是要消耗能量且範圍有限制的,根本能長期使用,局限性也明顯,組建偵察兵,甚至特務組織很必要。

「既然你是官軍夜不收,也無什麼惡行,往後就跟著我,繼續當夜不收,或許還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待剿滅許老大一夥馬匪后,把父母妻兒接上都送去張掖吧!」

「是,大人」

「別叫什麼大人,以後是自己人,得叫少爺。」

馬守義從善如流改口道:「是,少爺。我等出來一個時辰了,再有一個時辰就是子時,許老大營地在黑山勾,離此約八里地,今晚突襲的話……」

柳純孝淡淡一笑道:「不用今晚突襲,你休息會,吃些東西,近天亮回去,把他們一夥全都引入這一線天,我要一個不留全部殲滅他們。」

一個不留啊,或許自己是幸運的,要是沒今晚之事,自己和夜不收小隊也在那一個不留人群里,馬守義有種預感少爺用這三百家丁精銳,殺光馬匪不是什麼難事,馬匪雖兇殘,但是毫無機會。

回到臨時會議點,他自己的帳篷處,李善文和眾人還在熱烈討論著,見柳純孝回來,眾人安靜下來,全都從馬紮上起身站立。

手虛壓兩下,先坐下,正色道:「都坐下,現在布置明日伏擊戰,」

柳純孝在地上畫畫寫寫一會,指著地面用沙石勾勒的簡約地圖道:「我們現在這裡,清水堡西南三十里的古道一線天溝壑道,長達一里半,柳忠順二隊負責一線天南道路口,一定堵住出口不使一人逃脫」

柳忠順激動的站起,行軍禮高聲道:「必不走脫一人,不然我提頭來見叔父」

柳純孝點頭笑道:「很好,就得有這股子衝勁和氣勢,坐下吧!」目光在許忠棟與劉二貴之間巡視片刻。

「劉忠貴三隊佔領此處緩坡二則,多備滾木雷石,用弓箭壓制住不可讓馬匪突破緩坡逃出,許忠棟一隊繼續埋伏在原地,一旦馬匪全部進入一線天,立刻出擊封死退路。」

「是,少爺」「放心吧,少爺」

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項,一巴掌拍在沙石地圖上,冷冷道:「此乃家丁隊初陣,各隊一定要各司其職,一舉全殲這伙馬匪,一個不留,誰若敢擅自行動,或是玩忽職守,軍法處治。」

眾人齊聲高喊

「是,全殲馬匪,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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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小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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