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算

王家成年男丁與王妻，一夜間之全部消失，所有人都知道了王家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勾連馬匪謀害東家少爺，妄圖謀奪柳家家業事情。如今柳純孝安全歸來，理所當然的被認定，王家見事情敗露闔家連夜卷了銀錢為罪潛逃跑了。

柳母聞言深深的望了一眼，臉色如常好似聽著無關緊要的人，沒半點情緒的柳純孝，略有所思，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而且一定和自己兒子有所關連。

彷彿感受到了柳母的懷凝目光，柳純孝微笑著對柳母輕輕的點點頭。

柳母何等精明聰慧一下瞭然，震驚不已，自己細心呵護下的兒子居然如此剛烈，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毫無破綻，有絲絲陌生感，又非常欣慰。

王老三面目猙獰雙眼血紅怨毒的死死盯著柳純孝，滿嘴是血，含糊不清的野獸般嘶吼道:「你活的好好又沒死也沒傷著，為什麼要殺我父母兄弟，你個小雜……」惡毒污穢之言尚未出口被柳純孝一腳蹬中嘴巴，摔出砸在地面，滿地血牙，「嚯、嚯、嚯……」苟延殘喘著再無氣力掙扎辱罵，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柳純孝一臉嫌棄擦試著沾血的靴子，譏諷嘲笑道:「還真是一家，自私貪婪，謀財害命不成，反到一副苦大仇深的一樣。我命大沒死，就代表你們沒有罪過了?從你們謀划實施謀害我那一刻起，你們就不再是無辜之人，更不要說居然還想謀算柳家和母親，殺人者，人還殺之。」

說完也沒有再理會王老三，擺手示意大柱拖出去處理掉，王老三謀害柳家少爺打死了帳，這種事也無人會追究。

柳母一直觀察柳純孝，一言一行，舉止得當，處事成熟，暗自點頭道:「上次王家私改線路運糧去陝北，遇上亂賊損失一萬石糧，下面家丁、夥計死了三人失蹤十五人，逃回來的人都要安撫。本是親戚不好太過責怪，欲慢慢收權溫和處理，畢竟糧食是反亂強賊搶去，一個不好，被人污衊通賊可是大麻煩。不想可惡王家不知悔改，變本加厲險些害了純兒……」

柳母想起后怕不已，本是幾成流民的王管事一家，走投無路，背井離鄉投靠自己。自家厚待寬容，又把糧食買賣重要事物交他打理，每年分給多少紅利，己水富足人家，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謀害自己兒子妄圖謀奪自家家業。

「孩兒年少，剛猛行事，怎比得母親想的長遠，怪就怪孩子不懂事，王家人白眼狼心懷不軌。母親智慧仁慈，考慮周全，可不能搶了我的不是，當自己過錯，埋怨起自己來。好事給我壞事，自己擔著，我豈不是一輩子不懂事，做媽寶男，要不得，讓人笑死了去。」

柳純孝見母親面色蒼白情緒不好，說幾句俏皮話逗樂柳母。

柳母一樂手指點點柳純孝笑罵道:「就你怪話多，還做媽寶男……」

柳純孝陪笑一會，正色道:「最近兩年，天氣多變干悍少雨，又異常寒冷，糧食越發珍貴，我們也要多存些糧以防不測。陝西如今流民遍地，反賊成群，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百姓，還有不知多少人餓死去。長久下去，必成禍害，商路往後越發難走，我想多據些人手訓練組成商隊護衛，一來行商安全有些保護，二來若亂民流竄擾亂天下，孩兒身為千戶必然要被徵召去平亂，也好有些得用人馬。」

柳母聞言，擔憂對柳純孝道:「陝西民亂本在本楊總督撫摷下，各路亂賊多有投降招安，難道還有反覆?」

楊鶴一開始也是主剿，一直進展緩慢，加上建奴入寇京師，抽調兵力勤王，手中兵力不足，剿殺力不從心。於是楊鶴提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完美的方案：「況費之於剿，金銀一去不還，且斬首太多，上乾和氣。費之於撫，金銀去而民在，活一人即得一人性命，盜息民安，利莫大焉。」楊鶴認為，與其把這些金銀用在剿匪的軍費上，還不如用這些銀子來招撫百姓，而且清剿殺人太多，相反招撫還能夠得到更多的百姓，以後還可以繼續徵收稅收，何樂而不為？

楊鶴招撫的計策算是得當，但大明皇帝崇禎缺乏財力，沒足夠錢糧後續安置救濟流民，加之洪承疇殺神一魁引發眾多人降而復反，最後楊鶴丟官下獄。洪承疇反而一頓操作，剿殺流民有功，高升延綏巡撫、陝西三邊總督，說不得柳純孝以後還要跟他混。

柳家世襲甘州衛左千戶一職，深知衛所荒廢，軍戶逃亡嚴重，無奈之下朝廷開始招募兵馬，提高軍隊戰力，甘肅鎮是九邊，招募的戰兵是主力。衛所千戶即有地盤又有人，如今都成地主，但一旦戰事起一樣要出征的，柳純孝需要把資源整合起來，提高當兵福利待遇，把多分田地少收田租，發給一定軍響調動軍戶積極性，吸引他處青壯加入。

護商隊和左千戶所一套班子兩塊牌子，大力投入加強訓練，更換裝備，改良待遇，培養一支戰鬥力強大的部隊，又不怕被人算計。先期準備招收兩百人，兵精糧足不是喊口，噴口水就辦得到的，養軍隊可是極燒錢的，柳家雖然有些錢財，也養不起更多，必須收支平衡才能持久。

聽到柳純孝打算一下招募二百家丁，還要配甲配馬，一人一年十二兩銀子軍響，還吸納逃戶，流民青壯，家裡有人入選者，分給田地租賦只收二成……

柳母看著柳純孝一臉苦怪色，心道:「你招那麼多家丁又是刀箭護甲，，又是要配馬匹，還有那些田地租調，一年得多少燒銀錢，還大有將來繼續擴充的之意，家業經得住你幾回折騰，崽賣爺田不知心疼。」

柳母越想越來氣，又不忍心責罵愛子，漲紅著俏臉，盡量溫聲細語道:「二百人太多了，按你說的養五十人都是不少的開銷，要不你先招募五十人，若真有必要以後再招，如何。」邊說邊拿眼睛觀察柳純孝反應，若兒子真的氣惱，她準備同意招一百妥協，二百人馬太多，人吃馬嚼想著就心疼。

柳純孝聞言一愣，見柳母小心翼翼，神情關徹，生怕惱了自己又不忍責備的樣子，心中一暖溫聲道:「母親怕是誤解我了，二百人看似很多，實則完全不夠用。我打算去一趟南方，找尋泰西國人來幫忙開毛紡織作坊，羊毛在高原和草原非常多又不值線，廢物一般沒人要。泰西那邊英吉利人和尼德蘭人毛紡織業發達繁榮，製做的毛紡織品很是好用，價值頗高，我們若是能學習他們技巧，把不價錢的羊毛製成各種毛紡織品，賣遍大明，西域，草原，甚至朝鮮，東贏，想想看到時大把大把掙銀子，是不是要擴充商隊，還得防著別人破壞偷師，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怎麼行。」

柳母被柳純孝賣遍大明的遠大目標震驚了，柳純孝這一刻安利講師附體，用半天好好安利一回柳母，現在柳純孝說自己能上天摘星星，下海捉蛟龍，柳母也毫不猶豫相信。

在西北這個地廣人稀，土地貧瘠，自然條件惡劣地方，自己又不會制香水、香皂、洗髮水、沐浴露等各種掙錢神器。只有因地制宜發展壯大自己，搞毛紡業就是不錯選擇，自己不會就找懂行的人，發展起來后還真不是安利柳母，若毛紡廠辦成，真的大有可為。

大明的蠶吃人和英國羊吃人本質一樣，只是由於外部環境和文化差異不同，走出來的道路不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