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陽公主

「終南山居士，劉琦前來拜訪大漢平陽公主，請不吝一見。」

平陽侯府中人仰馬翻，衛士個個變色，一窩蜂地持戈執劍，弓箭手彎弓搭箭，如臨大敵地對著半空中站在雪龍頭頂的白袍黑衣青年。

「來者速速下地束手，否則我等就兵戎相見了！」公主府護衛頭領忍著心中的惶恐，鼓起勇氣朝著漂浮在上空不知是仙是妖的大能喝道。

一聲冷哼在每個人耳邊炸響，劉琦淡淡的聲音中自然透出無盡的威嚴與傲氣：「勇氣可嘉，本座只是想與平陽公主商議一件事情罷了，還不是爾等小小兵士所能介入的，退下吧。」

「我等乃平陽候府護衛，事關侯府安全，沒有侯爺與公主的命令，不得放行！」護衛頭領梗著脖子喝道，他沒有絲毫的辦法，面對傳說中神仙妖怪一類的人物，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這樣僵持在地。

京城街道上一片混亂，無數的百姓看著漂浮在侯府上空的雪龍驚呼膜拜。

「天啊！那是龍！真的是龍！」

「龍頭、蛇身，背負雙翼，鷹足，末尾有鰭，竟然有幸見得真龍，此生沒有白活！」

「龍身上好像還有人？」

「什麼人，那肯定是神仙！快拜一拜！」

劉琦站在龍背上微微嘆了口氣，維持藉助魔畫具現出來的雪龍轟動效果是達到了，但消耗的魔力也很要命的好不？起碼還得節省出一半的魔力來防身，不然一不小心陰溝裡翻船就成笑話了。

反正威懾的效果達到了，接下來用省點魔力的方式繼續裝逼吧。

冷哼了一聲，雪龍狂怒，如海嘯般俯衝了下來，一尾巴把平陽候府的護衛們拍得落花流水，弓箭手們連連放箭，沒入雪龍體內卻完全不起作用。

雪龍也不沖向內宅，就在院子里清出一片空地后，蔑視了一眼如被龍捲風施虐過亂七八糟倒在地上的護衛們一眼，在院子中間龍軀盤卷，化為一座晶瑩剔透三層樓高的冰晶王座，而劉琦就坐在王座上，不屑地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下邊的兵荒馬亂，等待著他們把平陽候或平陽公主請來。

身為超凡者，怎麼可能跟一些穿越文一般穿越到了古代還得跪舔皇帝的腳底求抱大腿？那也太降低穿越者的逼格了，最低也得擁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若連這點都做不到，還要強大的力量做什麼？

果然，還沒一會，風姿卓越的平陽公主和穿著淺黃色深衣的平陽候曹壽便在護衛的陪同下匆匆趕來，看到院子中冰晶如劍鋒林立的冰晶王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鎮定了一下心神，平陽公主夫妻徐徐施禮，曹壽麵色蒼白，聲音貧弱乏力：「不知上仙駕到，有失遠迎，卻不知上仙來尋吾妻商議何事？」

平陽公主讓侍衛們退至一邊以示善意，仰頭笑道：「上仙可願入內堂商議？妾身自當親自奉上美酒賠禮，侍衛們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就別為難他們了。」

劉琦負手從王座飄下，頷首道：「那是自然，我本就不是來找麻煩的，只是那些人實在沒有眼色，扯皮個沒完，真要開戰我還需要在這裡等半天嗎？」

平陽公主連連點頭應是，與曹壽恭敬地迎著劉琦進了內堂，讓侍女奉上美酒和糕點，始詢問劉琦的來意。

「景帝還有兩年便將逝世，本座以延續其三年性命為條件，向公主討要一個人。」劉琦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石破天驚。

平陽公主驚呼了一聲，面色微變，道：「此言當真？」

「本座從無戲言。」劉琦冷聲道。

平陽公主明媚的眼睛轉動了一下，道：「不知上仙要的是什麼人？竟然需要以父皇的延命為代價？」

「你且大可放心，不是你們皇族中人，時機一到自然知曉。」劉琦淡然一笑，道。「她的命格尊貴，自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帶走她，這卻不是你們所能知曉的了。」

「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父皇的生命活多幾年，不能把他的病治好嗎？」平陽公主急道，她知道父皇最近經常咳嗽，甚至有時會咳出血來，太醫都斬了好幾個了，還是未能根治。

「天數已定，能延長三年已經是逆天改命之舉，恕我做不到，三年已經是極限，至少多出的三年時間裡，他能像正常人一般自由活動，不用卧榻在床。」

開玩笑，給三年壽命已經很好了好不？再拖下去漢武帝怎麼辦？大漢還得靠漢武帝驅逐匈奴封狼居胥山立下炎黃子孫永久的豐碑好不？靠景帝得拖到什麼時候，況且劉琦對景帝奉行的和親政策可是相當反感的，至於逼死周亞夫與冤殺晁錯，好吧，說是政治鬥爭也好，殺錯賢臣也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懶得理會。

平陽公主無奈，只得答應了下來，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得親自入宮跟景帝提這件事情，事關皇帝性命，她如何敢不小心謹慎？

至於劉琦是否真的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只看他揮手間將冰晶王座變回雪龍飛回天際之後就深信不疑了。

這可不是障眼法，府里被龍尾打翻在地身受重傷的十幾二十個護衛已經是鐵證，幾個內臟移位吐血昏迷的在劉琦隨手丟了幾個法符妙手回春更讓她深信了這一點，於是，她畢恭畢敬地將劉琦安排在侯府最好的院子里，等待她的迴音。

劉琦也不急，命是景帝劉啟自己的，珍惜不珍惜他自己考慮，況且歷史上沒有一個帝王不惜命的。

直接具現了一張躺椅丟在院子里，劉琦躺在上面閉上眼睛開始吸收太陽能，不論白天黑夜，太陽的射線能可是無處不在的，只是強和弱的區別而已，今天的消耗可不小，先是送別衛氏一家之後如鋼鐵俠一般飛到長安城，在找到平陽府後又具現雪龍狠狠裝逼了一波，耗費的精神和魔力都快把三分之二的魔力用光了，得趕緊把藍補回來。

如果不是為了衛子夫，他還真不想才三階就跑到京城來浪，真硬扛宮廷禁衛軍，碰上強弩齊射的話他也得暫避鋒芒，不然照樣變成馬蜂窩。

所以逼格要有，但也得適可而止。

進到未央宮的平陽公主很自然見到了父親，當今大漢皇帝劉啟，儀態規整地跪坐在毯子上，把終南居士劉琦來訪的經過仔細敘說了一遍，然後等待父皇的決定。

劉啟安靜地撫須聽完女兒的述說，古怪地一笑，道：「他叫劉琦？居然與朕的名字讀音相似。」

這不是重點好吧？平陽公主心裡為之苦笑。

「今天京城上方的冰龍異象早有衛士上報，引起了挺大的騷動，沒想到卻尋你去了。」劉啟輕咳了一下，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浮起滄桑的笑意，「有意思，竟然因此知道了朕剩下的壽命長短。」

「女兒覺得，其實以這位異人手段，即使不以此條件交換，他也可以從我府中帶走他想要的人，這其中必然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關鍵。」

劉啟點了點頭，眯著眼睛思考了一下，緩緩地道：「此事，先放放，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罷，只是，你的人身安全，讓何老派兩位供奉保護你才好。」

平陽公主道：「恕女兒直言，再厲害的供奉在他手裡都是隨手捏扁搓圓的份，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不如坦坦蕩蕩讓女兒與他周旋就是。」

「這話也有道理，按照他的說法，我最少還有兩年的命，不急，且看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平陽公主得到了皇帝的首肯，便回府與劉琦分說，進到院子里的時候，劉琦依舊一動不動地趟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休息。

平陽公主走近來的時候，劉琦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帝沒有答應？」

「父皇有些疑慮，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隨便吧，命是他自己的。」劉琦也不以為意，閉上了眼睛。「這個交易我許下了，當那人出現之後我會把她帶走，至於皇帝，什麼時候決定了可以再通知我就是。」

「直接先把人帶走？」平陽公主一愣，被劉琦這種不按牌路出牌的路數弄暈了，「不是交易完成後才接人嗎？」

劉琦轉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什麼時候說交易完成後才接人？我要的人勢在必得，如果不是怕天道反噬，你以為我會跟你提條件？」

平陽公主差點被氣死，好容易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從來沒見過敢在自己面前這麼霸道的男人，鬱悶的是自己還得維持臉上的笑容，真真憋屈得不行。

「天道反噬？」

「這世道做什麼都要付出代價的，公主殿下。」劉琦嘆息了一聲，「修行者逆天而行，一個不慎就得萬劫不復，你以為超凡脫俗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世間自有規律，天道自有規則，哪是那麼簡單的？」

「你要的人對你很重要？」

「廢話，不重要我需要這麼麻煩嗎？」劉琦淡淡地道，「我在洞府中逍遙自在，若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沾染紅塵世俗的因果？」

「上仙隱居終南山？還有似你一般神通廣大的同道存在嗎？」平陽公主佯裝好奇地問道。

「這個世界何其廣闊，便是大漢國土的名山大川中，奇人異士便隱藏著無數，我也不敢說沒有類似的大能存在，但我這一脈，應該是獨有的存在。」

奇人異士平陽公主也是知道的，當年一舉奠定高祖太子劉盈皇儲地位的商山四皓便是其一，但問題是，至少這四老還是普通人的範疇哇。

能像你一般召喚神龍飛天遁地的話，他們也可以稱之為神仙了。

「上仙能說說仙界的事情么？」平陽公主繼續小心試探。

「沒有仙界。」

「沒有仙界？」平陽公主感覺自己有種差點腦袋爆炸的感覺。

沒有仙界怎麼有你這樣恐怖如斯的人物出現？

「我該怎麼解釋呢？」劉琦很遺憾地嘆了口氣，「公主，現在的文明程度連整片大地的形狀都還沒能探索清楚，我能告訴你我們站在一顆星星上面嗎？我能告訴你月亮上沒有空氣只有環形山嗎？我能告訴你太陽是個大火球嗎？我能告訴你愛因斯坦的羅森橋理論嗎？我能告訴你我們的世界只是出於維度空間中的一個維度嗎？我能告訴你什麼叫時空蟲洞嗎？我能……」

「停！停！」平陽公主聽得頭暈，連忙叫停，苦笑不已。「我承認我聽不懂。」

「你聽不懂是正常的，小公主。」劉琦心中打了個V形手勢，為自己的嘴炮點了個贊。「我們之間啊，存在著代溝，這個你也聽不懂，是吧，這是時代的差距，沒辦法。」

平陽公主敗退。

劉琦閉上眼睛繼續悠閑曬太陽，愛因斯坦的羅森橋理論我也不知道，不好意思老子是畫畫的，不是物理學家。

不過，拿來唬弄人還是不錯的。

劉琦心中有個長角的小惡魔在哈哈狂笑不已。

未央宮中的景帝看了平陽公主的奏摺之後為之苦笑，看來這位終南居士還真不好糊弄，說了那麼多等於沒說，不過目前來看，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算是個好的開始。

「太子也注意上此人了？也罷，讓徹兒去接觸一下看看如何。」

劉啟沉吟了一下，失笑地搖了搖頭。

看樣子，京城要因為這位仙人的到來，風起雲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