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結局

回宮的一路她都低頭不語，上官帝謙直言，「怎麼了了？從地牢出來后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南宮明珠抬起頭瞪他，「看見父皇如此落魄，你覺得我笑得出來嗎？」

她的話觸及到了上官帝謙的生氣點，「沒有將他處死已是我最大的恩惠。」

招手讓太監停了轎子，南宮明珠氣呼呼跳了下來，「我謝謝你！我很累想一個人靜靜，今晚別來打擾我。」

上官帝謙也下了轎子，目送她遠去，失去她的恐懼越來越甚。

夜鶯突然從身後冒出，「怎麼？心疼了？」

避開她的窺視，上官帝謙換上了一副談公事的面孔，「你那邊安排的如何？」

夜鶯冷笑，「放心，保證他們有來無回！」

上官帝謙頓了幾秒，「你真的那麼恨他嗎？」

畢竟，她曾經那麼愛那個男人。女人一旦無情起來，是不是會因愛成恨，他害怕南宮明珠以後也會變成另一個夜鶯。

何止是恨這麼簡單！夜鶯情緒激動，「如果南宮明珠這樣對你，你不恨她嗎？」

上官帝謙猶豫半響，「她不會！她心裏有我！」

那個男人也曾信誓旦旦說心裏有她，結果還不是將她推入萬丈深淵，夜鶯冷酷轉身，「但願你不是天真。」

回到清零宮，南宮明珠左思右想不得安寧，「環兒，如果有人過來找我，就說我病了不宜見客。」

「娘娘，你要去哪裏？」

「我要出宮。」

聽到出宮這兩個字環兒激動的跳起來，「啊？娘娘，這可是死罪。」

南宮明珠推開她，「放心，我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環兒無奈勸說，「不行，太危險了，你出宮做什麼？」

「別問這麼多，你照我說的做。」

化身成太監的樣子，南宮明珠順利出了宮，尋覓了許久終於找到了目的地。

記得南宮絕上次跟她說的就是這間客棧，南宮明珠躡手躡腳走進去，一下子就被他認出來了，「明兒，這麼晚你怎麼出來了？」

沒有多餘時間浪費，南宮明珠直奔主題，「我知道父皇被關在哪了！」

可是南宮絕的表情一點也不吃驚，她疑惑，「你知道了？」

南宮絕點頭，「昨天知道的。」

果然宮裏那些線人不是擺設，他們還是挺厲害的，「那你想到法子救出他了嗎？」

知道是知道，可是行動又是另一回事，「皇宮戒備森嚴，我們不了魯莽行事。」

想起南宮瑞的樣子，南宮明珠有些激動，「來不及了，父皇現在就想最後見你一面。」

「可是……」

最怕這兩個字，現代時錯過了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南宮明珠明白那種痛苦，她不想這一世也這麼遺憾，「別可是了，這是地牢的地圖，後天子時，我負責引開追兵，你負責救出父皇。」

南宮絕很擔心，「以你一人之力如何引開他們？」

「放心吧，我有援兵。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記住後天子時！」南宮明珠心中有計劃，得立馬行動，風風火火又走了。

她沒有直接回宮，去了驛站找衛先賢，那是她在這裏的唯一朋友，而且是手握重權的朋友，就只有靠他幫忙了。

「劫獄？」

南宮明珠急忙捂住他的嘴，「噓，你小點聲！」

衛先賢詫異不已，「你為什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

「父皇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了，我要完成他的心愿。」

「可劫獄事關重大，還是在宮裏！」上官帝謙如此恨南宮家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讓人劫獄，他是一個腹黑的魔鬼。

這點南宮明珠很清楚，「所以我來找你幫忙啊，你身邊的侍衛都是高手，只要後天子時你借我引開地牢那些士兵，南宮絕就可以潛入地牢救出父皇。」

如果真那麼容易劫獄，地牢豈不是一個擺設，現在南宮明珠一心想救人，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我覺得此事還是不妥。」

聽出他的猶豫，南宮明珠也不想勉強，「算了，本來此事就與你無關，我會令想法子的。」

只是擔心她而已，但是不代表不幫她，即使知道有去無回，他亦義無反顧，「我答應你，我們是朋友！」

「謝謝。」

上官帝謙裝作一副吃驚的表情，「她想見我？」

一大早南宮明珠就在廚房忙碌，環兒以為她想開了跟着高興，「嗯，娘娘親自下廚做了很多吃的，就等著皇上過去。」

放下奏摺，上官帝謙應了一句，「好，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過去。」

夜鶯從屏風後面走出，「她迫不及待露出馬腳了，希望皇兄你不要兒女情長。」

「當然！」

南宮明珠坐在門口翹首以待，從天亮等到了天黑，想着他再不來就把飯菜親自送到他跟前！

正想着，上官帝謙就出現了，她屁顛屁顛跑過去迎接，「你來了！」

不太能消化南宮明珠的熱情，上官帝謙撇開她的爪子，「你今天很反常。」

南宮明珠心虛的低下頭，「有嗎？我就是很久沒見你，想你了。」

如果不是帶着她的目的，聽到這話他應該高興瘋了，「往日你一說這話就是有事相求，說吧，有什麼事？」

他期待她開口求他，而並不是通過別的方式。

「沒有，就是想你了。」南宮明珠沒有注意到上官帝謙的表情，把他拉到桌邊，「快來，我做了你愛吃的菜。」

上官帝謙沒有動筷子，「你確定這沒毒？」

「沒！當然沒有！」南宮明珠心虛岔開話題，「你知道我廚藝不精，做成這樣也是不容易，你給個面子。」

「我來嘗嘗。」吞下她太過殷勤遞上來的菜，上官帝謙咬都不敢咬一口。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痛苦，「味道怎麼樣？」

「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重頭戲在後頭，南宮明珠才不傻，「算了，不重要了，喝酒吧，酒不是我做的，肯定好喝。」

連續被她灌了兩杯之後，上官帝謙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愛妃你不喝一杯？」

「我不勝酒力，我吃菜，你多喝幾杯！」話音未落，上官帝謙驀地就倒在了桌上，「哇，衛先賢沒騙我，這葯果然夠厲害。」

環兒是無辜的，南宮明珠不想連累她，所以早早就把她迷暈了。順利和衛先賢碰上面，他們在悄悄潛伏在樹上等待時機。

子時之前把守士兵會有一波交替，所以得在他們交替了之後才能行動。

南宮明珠很緊張，手心不自覺都冒汗了，再看衛先賢的淡定，她真心學不來。

眼看着交接完成，南宮明珠迫不及待，「好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拜託你了！」

「放心。」

衛先賢人分四路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南宮明珠眼看着眼前的士兵亂作一團去追人，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可是為什麼南宮絕他們還不出現？難道被放鴿子了？

突然身後一個黑影略過，南宮明珠被兩帶刀侍衛劫走。

「你們終於來了！」

兩人遲遲沒有回應，南宮明珠越想越蹊蹺，自己並沒有告訴南宮絕會藏身何處，「你們究竟是誰？」

依舊沒有回應，他們絕對不是南宮家的人，南宮明珠奮力反抗，卻抵不過兩個彪型大漢，活生生被脫離了地牢周圍。

子時一到，南宮絕就帶着宮裏的幾十內應集合在此處，卻沒有看見南宮明珠的人影。

地牢門外的守衛竟空無一人，她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把那些人都引開了，會不會有危險？

來不及多想，現在救人要緊！南宮絕帶着內應殺進了地牢，裏面只有寥寥數人看守，實在太過反常的輕鬆。

「父皇！父皇！」

「絕兒！」

南宮絕急忙將他背出牢籠，「父皇別怕，我現在就救你出去。」

咳嗽聲不停，南宮絕不得不將他放下，南宮瑞臉色蒼白，看起來只剩下一口氣，「出不去了，絕兒，是我對不起你。」

「沒有，父皇一直對我都很好。」雖然有些事情他依然有埋怨，可是畢竟他養育了自己二十幾年，這份恩情足以消除所有恨意。

南宮瑞臨時前滿滿的懺悔，「當初要不是因為我的貪念，你也不會淪落如此，我不該逼你出兵。害了你，害了明兒，害了南宮國。」

南宮絕不想再生活在仇恨里，「父皇，這些都過去了，別說了。」

過道傳來整齊急促的腳步聲，上官帝謙帶着一幫士兵里裏外外包圍了這裏，「你真的以為過的去嗎？」

「你們……明兒呢？」

明兒？叫的可是真親切，上官帝謙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

這些人……南宮絕恍然大悟，「這是你設下的圈套！」

上官帝謙拔出手中的劍，「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今天我要為父皇母后報仇！」

南宮絕放下了南宮瑞應戰，「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夜鶯沖在上官帝謙的前面，攔下了他，「皇兄何必親自動手，讓我來親手摘下他的頭顱！」

雖然眼前的女子帶着面紗，可是身影十分熟悉，南宮絕沉思了幾秒，「穎兒？」

夜鶯冷笑，「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

「你不是……」

急迫打斷他的話，夜鶯憶起他拋棄她的場景，眼睛裏冒火的恨意湧出，「你以為那場大火把我燒死了嗎？哼，看來你要失望了。」

「你沒死，太好了！」南宮絕由衷的高興。

夜鶯不再相信他的假惺惺，拿起劍刺去，「我苟且偷生到今日只為取你的狗命，拿命來！」

夜鶯日夜苦練武功只為了有朝一日能親自砍下南宮絕的頭顱，武功雖進步神速，可終究抵不過他，招招都很被動。

她招招致命，南宮絕唯有以退為進，不敢傷了她也不能傷了自己。

上官帝謙沒有耐心跟他們耗下去，上去助陣，二對一南宮絕不是對手，應對的很吃力。

千鈞一髮之際南宮瑞全力推開南宮絕替他擋了一劍，這一幕恰好被衝進來的南宮明珠看在了眼裏。她好不容易逃脫了那兩人的鉗制，卻不曾想還是晚來了一步。

雖然隔了不知多少個時代，結局都是一樣的，她最愛的人還是她的殺父仇人，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父皇，嗚嗚，你別死，你看看明兒，看看我們。」南宮明珠慌張的抹去南宮瑞嘴角的血跡，可是怎麼擦也擦不幹凈。

南宮瑞氣息薄弱，「明兒，對不起，父皇老了，該下去向上官老哥賠罪了。今天臨死之前能再見你們一面，我也死而無憾了。」

「不，父皇，我不要你死。」

「傻丫頭，人悲歡離合，終須一別，無需太傷感。」這個女兒他是寵到骨子裏的，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絕兒，你要好好保護明兒，我把她交給你了！」

南宮絕鄭重點頭，「放心吧父皇。」

還有一事，南宮瑞一直壓在心裏，「你和上官帝謙是兄弟，不要互相殘殺。」

上官帝謙激動推開南宮絕，將劍抵在他的眉心，「狗賊，你說什麼！」

生死無懼的時候一切都釋然了，南宮瑞保守了多年的秘密決定公之於眾，「絕兒是你同父異母的皇兄，當年他母妃嫁給我的時候，早就懷上了你父皇的孩子！」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拿驗血石過來一試便知。」南宮國原來有一塊神奇的驗血石，只要滴上至親的鮮血，如果兩血能互相吸引，那就證明是至親關係。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造下的孽會去地底下還，只希望沒人再因我而無辜送命。」這些人都是南宮的忠臣，南宮瑞不想再添人命，「當年我知道真相之後便一時鬼迷心竅要報復，逼絕兒接近上官穎兒，然後利用她打開皇宮的入口，犯下了這滔天的罪孽！我自知罪無可恕，可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南宮瑞慢慢合上了眼睛，再也叫不醒，「父皇！」

抹去淚水，南宮明珠緩緩站起，與上官帝謙面對面，「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們？」

「不可能。」

「那我唯有和你同歸於盡！」

「皇兄小心！」，匕首朝上官帝謙的心臟刺去，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夜鶯下意識的朝南宮明珠回劍。

他沒有親手殺了她，也算是一種遺憾，南宮明珠胸口一頓刺痛，隨即倒地，「唔……」

「明兒！」

「明兒！」

上官帝謙嗜血的狂躁推開了南宮絕，將奄奄一息的南宮明珠護在懷裏。

熟悉的懷抱，近在咫尺的面容，南宮明珠低聲哀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放過他們好不好？」

如果她的死能換回這麼多條人命，也是積了功德。

「好，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放過他們！」他很後悔，後悔沒有放下偏執，沒有早一點放手。

南宮明珠知道，他肯定能放過這些人了，因為她又在他眼裏看見了那個清澈善良的眼眸。

她很愛這雙眼眸，「其實我很愛你，上官帝謙，無論是前世今生，或者來世，我都很愛很愛你。」

上官帝謙老淚縱橫，「我知道，都知道。」

南宮明珠輕輕搖頭，「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拒絕你的時候有多難，逃離你的時候有多痛苦！」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上官帝謙的心也越來越慌，「那就不要拒絕我，不要逃離我，不要，什麼都不要做……」

「我做不到了，上官，我想通了一個問題。來生，我依舊願意愛你。」眼前一片黑暗，最後定格的畫面，還是上官帝謙那張臉。

她想她是願意的，今生或來世，她不後悔愛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