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有樹 (2)

木小凡四周看了看，也不見公路民房，不禁暗道：要將老婦人帶出這裏恐怕比較麻煩。他乾脆將手一指視力都快看不清楚的遠處的山峰，就選那裏。他原本的意思是指遠點也好引這老婦人走遠點，也許半路就能看到公路，遇到這裏的人了，好將老婦人送到家。

老婦人看着木小凡手指的方向，臉色猛地一變，眼中神光一閃，哪裏還有半點老態龍鐘的樣子。雙目中星辰盤旋有如整個銀河群星繞動，動人無比，只是木小凡沒有看到這一幕。

「你居然選擇那裏，看來你這棵樹老身也不用種了，你的下一世老身管不到，為了感謝你扶老身這許久，就助你一臂之力。」老婦人道。

「那是，那是。我們慢點走，免得摔倒了。」木小凡點頭道，心裏根本沒有認真聽她說半句，就當老人家胡說。

木小凡扶住老婦人一步跨出去，頓時景色全都變了。周圍再也不是剛才的矮小樹芽，而是參天古木，盤根交錯。而在他面前是一泓秋水，平靜得如同鏡面。

木小凡使勁掐了一下大腿，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那老婦人確實還在身邊。他完全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了，誰能告訴我？

「只有人知道生命有靈魂，卻很少有人知道生命有樹。每一個生命出現，老身都會為他們種上一棵樹，健康，命運，榮華富貴盡顯樹中，直到結束。木小凡你自己選擇的這個水池，下去吧，從此你的生命不在五行中，跳出輪迴，再無樹可種。以後的命運就得自己把握，能走多遠誰也不知道，因為這個水池從來沒有人進去過，之後它也將隨着你而消失。老身僅僅能保留你這世的記憶，到你十歲的時候才能解開，好自為之吧。」老婦人說完，做了個手勢讓木小凡下去。

「你說得跟真的一樣，老大媽我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剛才明明……」顯然木小凡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狀況，然而那老婦人也不和他啰嗦，在木小凡的背上一推，他就跌入池水之中。

木小凡一跌入其中，原本平靜的湖面陡然沸騰起來，清澈的湖水變成了血紅一片，翻騰的水花都高達數百萬丈，有如惡魔待人而噬。

木小凡自認為不能浮四海也能渡三江的游泳技術現在完全失去了作用，整個人就像一個秤砣一樣直往下沉，呼吸之間灌入了幾口湖水憋過氣去。

剛才那老婦人看着沸騰如血的湖水最後升到了半空中，變成了一團直徑超過千米的紅色大球，「呼」的一聲衝天而去，只剩下一個巨大的深坑見證它曾存在過。老婦人看着紅球飛走才喃喃道：「亘古存在的這個水池居然就是一直在等這個年輕人，到底是為什麼？想不通，懶得想，還是去管理我的幼苗吧。」說完這老婦人居然身化千萬，每棵幼苗旁邊都站了這麼一個老婦人，表情動作各異，絕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