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罵陣

第二日，楚王命楊道恆前來饒州城叫陣挑釁。

「喂！那個狗皇帝叫你蕭明庭來，就是躲在饒州城裡圖個涼快嗎？」楊道恆從武，言語粗俗：「你他奶奶的識相的話就趕快出來！交出饒州，然後滾回金陵抱著狗皇帝的腿哭去！」他哈哈大笑：「別到時候讓你爺爺我打著你跑！」

旁邊有武將名喚作竇庄的附和：「就是就是！別裝王八躲著，是大老爺們就痛快點！」

兩人一唱一和，罵了半天，口乾舌燥，可饒州城門緊閉，不見半個人影。

楊道恆無語了：「真他娘的邪了門了！這是個什麼意思啊？」

「楊將軍，要不我們先回去，問問王爺和斐先生怎麼說？」竇庄建議道：「這樣罵下去，也不見人出來，白費力氣！」

「問你娘了個腿！問問問，你腦子是豬腦子嗎？不說想辦法，就知道問，斐安一個臭書生他懂個屁！打起仗來跑的比誰都快！」楊道恆不悅，自從這個斐安投奔了楚王，替楚王出主意拿下了池州宣州太平州三州，幾乎所有人都為他馬首是瞻，連楚王都更加信任他！自己在楚王面前才開口就被斐安打岔，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成！

「是是是！」竇庄不敢再多言：「那將軍看，該怎麼辦？」

「把許敬他老婆孩子帶出來，老子不信他今天不開這個城門！」楊道恆一咬牙，使出殺手鐧。

「哎，好的。」竇庄聽從吩咐，往後一探身子：「帶上人質！」

此時饒州城內，探子過來把二人方才的對話重複給蕭明庭和蔣軼聽，這一聽，蔣軼樂了：「這是個好消息啊！還有什麼比將軍和軍師不和更好的消息！」

蕭明庭認同：「軍中最怕的就是人心不齊，沒想到楚王部下還有這樣的人！」

許敬快哭了，二位大人，您別急著樂啊，我老婆孩子還在他們手裡啊！心理這樣想著，又不敢表示出來，只好道：「將軍，蔣大人，這，我妻兒該如何？」

蔣軼搖搖扇子：「莫急莫急！我可是金陵第一名嘴！我去會會他！」

饒州城外，許敬的妻兒被綁在陣前，女子膽小，這幾日被擄走，已經嚇破了膽，抱著兩個年幼的孩子瑟瑟發抖。

楊道恆用手指剔著牙，等在外邊，許久，才見城樓上出現了個褐衣男子，手裡搖著一把扇子，不慌不忙地走出來。

「哎呦呵！楊將軍這是拿婦孺做要挾呢？了不起了不起！早就聽說楊將軍在戰場上威猛無比運籌帷幄，今日一見果然厲害！」蔣軼站在城樓上，扯著嗓子道。罵完才低低咒罵一句：「說話真廢嗓子！」

楊道恆長槍一指，怒道：「哪裡來的孫子，還不快給爺爺報上名來！」

「在下蔣軼！」蔣軼一點也不懼：「你這個人啊，總是愛拿婦孺打頭陣，你是不是平日里也總靠女人，沒什麼本事啊？」他哦了一聲，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呀，我是不是說對了？你好像就是憑你姐姐楚王妃才得楚王信任吧？」

楊道恆被人戳中痛處，當下氣極，跳起來罵道：「你放屁！老子靠的是自己的功勞，干我姐姐甚事？」

「我看不像。」蔣軼搖頭晃腦：「拿女人換軍功，你這不是挺拿手的么？有本事你放了許敬的女眷，來和我們定遠將軍打，看看誰厲害？」

「將軍，不可激動，這孫子是玩激將法呢！」竇庄忙勸：「放了她們，我們沒了人質，回去王爺定會責怪！」

「楊將軍可是怕了？不如這樣，我們先打，你若是贏了，我們不要女人，留著給您繼續拿女人換軍功，你若是輸了，那也能證明你自己也是有點本事的，不是全靠你姐姐，這樣回去也好給斐安和楚王交待！」蔣軼繼續煽風點火，這下楊道恆徹底被激怒：「打就打！爺爺還怕了你不成？爺爺不要人質也能贏你！讓蕭明庭出來，爺爺讓他看看什麼是真男人！」

竇庄趕快上前拉著楊道恆：「將軍，三思啊！人質不能給！」

「可讓開吧！老子贏給你看！」楊道恆甩開竇庄，幾下脫了上衣，橫槍立馬，道：「讓蕭明庭出來，他要是打贏了我，我就讓這娘們回去！要是輸了！就要跪下道歉！」

竇庄扶頭，著急：「將軍將軍，是讓出饒州！道歉有啥用啊！」

「老子不要面子啊？」楊道恆罵著，扯著嗓子道：「不僅道歉，還要讓出饒州！」

「話別說的太滿！」蔣軼冷笑：「你要是輸了，還回女眷就行了，面子就不給楊將軍留了！」

許敬在城樓下聽著，也暗自著急，面子有啥用啊？讓他退出饒州才是正經事啊！這樣想著，忙爬上城樓。

「好！」楊道恆十分自信：「放馬過來吧！」

卻見饒州城門開了一半，有一人催著一匹健壯的棗紅色馬出來了，馬上的人身強體壯，肩膀寬闊，窄腰長腿，身披戰甲，五官籠在頭盔之下，看不清表情。待人走近時，楊道恆見此人劍眉朗目，英氣逼人，聲音低沉有力，銀槍橫於身後，道：「在下蕭明庭！」

楊道恆心說：原來他就是定遠將軍蕭明庭！他往手心裡各唾了一口唾沫，道：「閑話少說！看招！」剛說完，已經直直的將槍刺過來。

蕭明庭反手一挑，擋了過去，兩槍摩擦，發出「嗆啷啷」的聲音。楊道恆躍馬一縱，從上方刺下，蕭明庭抬臂一擋，力道之大，震的楊道恆虎口發疼。

許敬在城樓上看著著急：「將軍怎麼只防禦不進攻？」

蔣軼搖搖頭：「你不懂，蕭三這是在試他有多少本事，有什麼出招套路，你看吧，不出十招，他就能摸清規律。」說著數著：「十招了，你看，蕭三出招速度快了！」

許敬看去，果然如此，蕭明庭明顯比剛才多了些主動。

蔣軼拍拍他：「放心吧，許大人，等下出去接你夫人孩子吧！」

許敬提了口氣，仍舊盯著下方的戰況。

兩人比劃了一陣，見蕭明庭漸漸展開攻勢，已經奪回了引導權。變攻為守，他力氣大，戰術多變，速度又極快，一時楊道恆招架不住。更加上蕭明庭已經摸清了他出招數的路子，往往他才抬胳膊，就立馬被擋回來。

竇庄在下邊看著暗嘆不妙，楊道恆只顧著打，看著猛烈，實際上沒有任何技巧在裡面，只知道拼力氣拼刻板的招數，往日對陣小兵小將綽綽有餘，如今對陣蕭明庭，真的有些班門弄斧了！

不出幾十個回合，楊道恆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誰料蕭明庭虛晃一招，竟然一槍將他掃下馬來！

楊道恆從地上爬起來，唾了一口唾沫，又羞又氣，面色通紅。

卻見蕭明庭騎在馬上，輕輕往下一看：「放人吧？楊將軍？」

蔣軼在城樓上拍手笑道：「楊將軍真是名不虛傳啊？原來真是靠女人，我看你們楚王手下那位斐安先生比你強多了！起碼人家有本事不靠女人！」

楊道恆翻身上馬，氣哼哼道：「今日敗給你，我來日再戰！」一時鳴金退兵，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