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小甜甜十

段顏六歲得時候，就吵著要讀一年級。

她太想跟哥哥一起上下學了。

她只有六歲，還是虛歲，太小，顏絨一開始不同意。

結果段顏跟段沂一鬧，沒出五分鐘，就被爸爸答應下來。

十歲得段晏有些煩躁，他剛剛上四年級，自己妹妹就上一年級了，想想還有點不好意思。

誰知道，段顏腦子太好使，讀了一個月一年級，覺得沒意思，又鬧著要上二年級。

段沂苦哈哈得問老婆行不行得時候，不出意外被老婆白眼鄙視了。

但是！這些都沒關係！

段沂查閱了一番國家得法律，樂顛顛得帶著段顏去參加了幾場高年級得學科競賽，最後均捧著個一等獎回來得時候，終於得以上報。

這次段顏不想上二年級了，她想上五年級。

太想跟哥哥在一塊兒了。

於是，又心急火燎的參加新的競賽。

終於，在段晏結束四年級生活，開啟五年級篇章的時候，他的妹妹跟他踏進了同一個教室。

段顏成功成為最最最小以及最最最矮的同學。

段晏每天坐在位置上，看著身邊的段顏雙腳離地，晃著腳丫子看本子上的東西，然後飛速的寫下一個個答案的時候，終於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

他的妹妹真的這麼強大？能一下子飛這麼快？

他當然知道爸爸在其中也發揮了不少作用，不然哪能一個勁的往上竄，但是想想，自己跟妹妹做同桌也蠻好的，至少，別的小男孩不能來找她玩了。

段顏眯著眼睛，看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昏昏欲睡，啪嗒一聲合上筆，歪過頭看向哥哥：「哥哥，爸爸什麼時候來接我們啊？」

她都已經等了好久了。

段晏搖搖頭，妹妹還是太年輕。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錶，已經四點三十了。

「大概還要半小時。」段晏從書包里掏出一包小饅頭，遞給她，「爸爸還要接媽媽，肯定來的遲。」

這規矩都多少年了，段顏還沒習慣。

不對，段顏好像一直都是跟著爸爸媽媽的，總共認真上學也沒兩年。

她根本不需要習慣。

因為她在讀幼稚園的時候，他一直是最後一個被接走的。

「哥哥。」段顏看看四周，教室里已經沒有人了，外面走廊上還有暖黃色的光，安靜極了，「今天有人嘲笑我。」

她剛剛加入這個班，還沒有適應，一來就是跟自己的哥哥做同桌，對大家都不熟悉，她今天去上廁所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段顏這麼矮，上廁所都夠不到開關吧？

她聽到之後，看看腳下的踩水開關，扯扯嘴角，覺得外面的人連最起碼的智商都沒有。

但是就是覺得不舒服。

她長長的嘆口氣，覺得有些鬱悶：「她們好討厭啊。」

也不是她想長得這麼矮，她還只是個虛歲七歲，周歲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一下子竄個子竄到一米八呢？

太為難了。

段晏嗯一聲，合上書，看她：「誰說的？」

「嗯？」

「我說，是誰說的你矮？」段晏有些不耐煩，拿過她手裡的書本塞到自己的書包里，將自己的書胡亂的塞進去，氣呼呼的，「告訴哥哥。」

段顏撇撇嘴，有些想不起來：「一個扎著馬尾的，一個短髮的。」

段晏：……

妹妹，你這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啊，你這讓哥哥怎麼幫你報仇？太懸了吧。

「對了！」段顏忽然叫起來。

段晏看她。

「她們還穿著校服。」

段晏：……

你就告訴我吧，你的什麼競賽，是不是段沂幫著你寫的？不然以你這個腦子，怎麼跑上來的？

他沒直接懟她，覺得還是要留點面子給自家的妹妹。

第二天到學校，段晏牽著她的手坐到位置上，回過頭看了眼大家，發現要麼是在補作業，要麼是在嬉戲打鬧。

他捏捏段顏的臉，問她：「哪兩個？指一下。」

段顏一臉茫然，嘴巴里還叼著媽媽出門前塞給她的小豬包，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哪兩個，昨天笑話你的？」

段顏看了眼前前後後，終於把目光落在坐在窗邊的那對同桌身上，停頓幾秒后，擦過。

「不在吧。」她聲音小小的，手裡捏著小豬包，嘴巴鼓鼓的還在使勁的吃著。

段晏不相信，看一眼她眼神停留最久的地方，挑眉：「就她倆？」

一個長頭髮，一個短頭髮，還真對上了。

段顏趕緊搖頭：「不是，不是，真不是。」

「怕什麼？」他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臉蛋，「哥哥在你身邊呢，你還怕？到時候爸爸指不定怎麼嘲笑我。」

段顏撅噘嘴，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有些不好意思：「爸爸說了，不要惹事。」

「這不算。」

說著，段晏站起身來，拎著自己的作業本，直直的朝著那對同桌去了。

作業本輕輕磕在書桌上，微微搭兩下，發出響聲。

同桌倆抬起頭。

「段晏，有事？」

他的小雜毛早已溫順的貼著自己的頭頂，大大的眼睛，內雙，瘦削的下巴，還有薄唇，長得分外清爽，招人喜歡。

長發姑娘輕嘆一聲，長的是真的帥。

誰知，面前的帥哥抬起手，啪的一聲將自己的作業本丟在她們面前，氣勢洶洶。

嚇得她們兩個一個激靈。

「你們這麼蠢，作業都做不好吧？」

同桌倆：……

短髮女生蹭的一下站起來，吼回去：「你說什麼呢！段晏！」

「哎，在呢。」他懶洋洋的眼睛掃過去，有些煩，「你們這麼蠢，嗓門還挺大啊。」

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拿著作業本過來了，純粹就是來顯擺沒有一道錯題的！

長發小姑娘就是再喜歡帥哥，聽到他這麼說自己，也有些惱火：「你為什麼說我們蠢？」

「事實。」

段顏坐在另一邊，亮晶晶的眸子閃了閃，緊接著，嘴巴抿成細細的一條直線。

在憋著笑。

說實話，那樣的哥哥，還真帥。

她決定，今晚要替哥哥說說好話。

長發小姑娘也不過是五年級的小姑娘，身邊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大家都不怎麼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段晏忽然就開口笑話別的小姑娘了，長發小姑娘隱隱約約聽到大家說，一定是她們做壞事了。

這麼想著，長發小姑娘乾脆哭出聲來。

短髮小姑娘本想安慰幾句，又不知道安慰什麼，哼了兩聲。

「蠢歸蠢，嗓門是真的響。」段晏無聊的掏掏耳朵，踢了踢她們的凳腳，力氣有點大，聲音還蠻響，震得她們一個激靈。

「知道么，段顏是誰？」

兩個人搖頭，又點頭：「你同桌。」

但是他們也都看見了，段晏經常牽著段顏進來。

這是早戀，不對的。

段晏呵了一聲：「那是我妹妹，段晏段顏，你們就沒想過？再敢說我妹矮，我把你們的頭拿下來給她當椅子站。」

段晏平常很少說狠話，也不知道這樣的話用來恐嚇小姑娘夠不夠，覺得應該是差不多，正想著轉頭回位置，就看見班主任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好的。

段沂趕到學校。

頭一遭被叫家長，他還是覺得蠻新鮮的。

「段晏爸爸，段晏這次真的太過分了。」班主任一一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又加了句，「有老師不找老師，自己單獨解決，這就是不對，這跟他們沒區別。」

段沂點點頭，的確是這麼個道理，轉過頭就對著段晏，問：「哪兩個嘲笑段顏來著？」

段晏指指一邊坐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兩個小姑娘。

段沂緩步走過去，蹲下身，看向兩個小姑娘。

「你們說，段顏矮？」

小姑娘趕緊搖頭：「我們沒有。」

「跟我無關。」

小姑娘：。。。

什麼？

段沂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臉上還是掛著笑，看起來是個極其面善的家長。

「我說，你們有沒有說跟我無關，段顏說你們說了，你們就是說了。」他直起身來長吁一口氣，「雖然我是大人，跟小孩子不應該計較，但是想想，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呢。」

班主任：「。。。」

這是什麼家長？帶頭恐嚇小孩子？啊？

「段晏爸爸，大家都是小孩子，我希望你能幫助解決孩子們之間的問題。」

段沂哦一聲，喃喃：「不是在解決嗎？」

老師：。。。

摔桌！你這是在恐嚇！恐嚇！

「行叭。」段沂懶懶的看過去，「既然老師說了，這是孩子們之間的問題，那我覺得，大人不應該插手。」

他乾脆利落的擺擺手，笑呵呵：「段晏，過來。」

段晏哦一聲，走上前。

「你自己解決吧。」他拍拍他的小腦袋，「用最文明的方式。」

段晏想了想，還是決定好好說話：「我妹妹很聰明的，所以她一路跳級上來，一般來說，比你們都聰明。」

「你們不能因為自己年級高，年齡大就嘲笑她長得矮。」段晏想想又覺得自己說的太溫和了，只能加一句，「畢竟你們在她這個年紀，就只會玩泥巴。」

小姑娘們：。。。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左右不是還在嘲笑我們蠢嗎？

「我沒有嘲笑你們。」他補充道，「陳述事實，所以我不明白你們怎麼會生氣，難以理解。」

長頭髮小姑娘脖子一哽，回敬道：「那我們說你妹妹矮也是事實。」

段晏呵了一聲：「不一樣。你們還說她夠不到開關，而且，矮這個詞，是建立在同齡人身上的，你們不是同齡人，所以，你這個說法有誤，你們是在扭曲事實。」

有理有據，甚至說的還挺對。

長頭髮姑娘眨眨眼：「那我們跟她也不是同齡人，怎麼能比較智商？」

段晏喔一聲：「你看你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你蠢。」

「比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人蠢，你好像還挺不理解的。」他歪歪頭，有些難過，看了眼段沂，「爸爸，我覺得我智商不對了。」

意思是，跟她們說了幾句話，智商好像都下降了。

段沂摸摸他腦袋：「沒關係，你不蠢。」

班主任：。。。。

最後顏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處於懵逼狀態，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們真的有點蠢。」

段沂嗯一聲。

段顏從此順風順水，大家都知道，段晏是段顏的護花使者，兄妹倆感情好到你說一方壞話，另一方可以直接赤手空拳打你，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認的和和氣氣了。

段顏跟著段晏一直往上讀，個子也越竄越高，身形纖弱，明眸皓齒，漸漸的，書包里收的情書也越來越多——

都在段晏的書包里。

有些是段晏段顏分不清送錯對象，有些是段晏直接偷過來，打算毀屍滅跡，還有一些——段顏主動上交。

她很討厭別的男孩子跑上來跟她搭訕，因為她一直覺得，得找個同齡人。

「你這還挺有理想的。」段晏指著一桌的情書，笑的跟花似的，「以後你的男朋友，可以叫你學姐，真不錯。」

段顏想想也覺得很不錯。

誰不願意呢。

想想就刺激。

段顏上了高中之後，出落得越發水靈，被學長堵在樓梯口好幾次，還有學長同學為了她背了個處分的，這些都數不勝數。

上了大學，段晏跟段顏商量著同去一所學校，兩人分數差不多，學習也都一樣好。

在大學平安度過了幾年，段晏有個交往了幾年的女朋友，段顏卻還是孤身一人。

段晏覺得，這也不錯。

妹妹還是妹妹，乖巧可人。

她完全可以三十歲再考慮婚嫁問題，這些都不急。

誰知段顏大四的時候，忽然告訴他，她有男朋友了。

段晏悶哼一聲，有些不樂意：「大幾的？」

「大一的。」

還真是小學弟。

對方喜歡了自己好幾年，還是一年級同班同學。

段顏不敢把這些說出來，覺得太丟人，有點害羞。

段晏倒是四處打聽，把這個混小子的底細打聽的一清二楚，最後得知兩人是一年級同學的時候，幾乎都要被噎死。

這也太神奇。

他拍拍混小子的肩，告訴他：「我們家兩個男人，對家裡僅有的兩個女人都寶貝得很，你知道吧？」

混小子嗯一聲：「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

那個一年級就蹦到五年級的女孩子，聰明有靈氣，是他心心念念，在尚不懂喜歡的時候，就喜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