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但求無愧於心

果然，芳蕙的臉上寫滿了訝異，不知是常年隱藏鋒芒，善於掩飾，還是太過信任凝溪，總之在舒特魯·芳蕙的臉上，凝溪沒有如預期般的看見一丁點的懷疑和忌憚，反倒是驚訝之餘滿臉的欣慰感。

「阿姐的小凝溪真的長大了，都知道幫阿姐出謀劃策了！阿姐就知道，咱們舒特魯家不會出庸才的，阿姐的小凝溪只是歷練不夠罷了！」芳蕙輕輕捏了捏凝溪的臉，一臉寵溺地看著凝溪。

這樣的芳蕙，反倒讓凝溪有些措手不及，竟生出來一絲羞愧感和負罪感：「阿姐，凝溪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壞啊？凝溪打小就愛和容宜作對，進京后又搶了她正妻的位置，如今還想著破壞她和三王爺之間的感情，阿姐，凝溪是不是變壞了？」

芳蕙輕輕地拍了拍凝溪的肩似是在安撫凝溪：「不會的，凝溪在阿姐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的。別人不明白，阿姐還能不明白？你嫁給三王爺是什麼樣的心思，阿姐從你提及三王爺的神情里就能看出來。阿姐本以為你是真心喜歡上了三王爺，可是你談及他的時候一臉的平靜，若是真的愛了，又怎會如此？若說你變壞了，那阿姐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阿姐一意孤行，不願被天朝利用，成為天朝與輝普國之間和親的工具。更是為了一個生命中的過客，非要嫁給七皇子，貘國也不會就這樣被卷到這場風波里來，更不會失去最後的退路，你也不必為了貘國的將來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阿姐，你別這樣說。」凝溪第一次明白眼前這個人是多麼的聰明，聰明到早已看透一切，可是這個人又是那樣的真心待自己，一時間凝溪倍感迷茫，猶豫著說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糾結，「阿姐，其實凝溪嫁給三王爺也不全是為了貘國的，凝溪也有為自己著想的。可是有些時候，凝溪總在想自己這樣做對不對？畢竟他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姐夫，可是如今我卻要嫁給他，還負了另外一個人。」

「既已成定局，多思無益。負與不負，這輩子你也只能嫁給三王爺。阿姐知道你心存善念，不願意出手傷人，可是，有些猛獸，你不傷它，它便會傷你。阿姐和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做什麼，阿姐也不願意你摻和到這些事兒里，可是，你也不能做一輩子的孩子，總歸要長大。」頓了頓，芳蕙又繼續說道，「阿姐說這麼多，只是想你不再為這些小事而自責，身在這樣的地方，沒有誰是真正地純真善良，事難遂人意，盡量做到無愧於自己即可，過於瞻前顧後，不只會失了良機，更會失了本心。人活一世，何必管那些小人的目光，有了地位和權力，誰敢輕視。記住，不枉一生！」芳蕙輕輕拍了拍凝溪的手。

凝溪頓生出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在一剎那之間，彷彿撥開濃霧，重見月明。一直以來，自己都在現代的思想觀和古代的現狀之間猶豫徘徊，步步為難，如今就算這樣的想法不盡如人意，至少也給自己一個內心的慰藉。有幸來天朝走這一遭，就該不枉此行，何必在乎那些條條框框，怎樣讓自己活得更好才是真！

「凝溪明白了！多謝阿姐！」

芳蕙也帶著笑意對著凝溪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快走吧！再不去就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