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散心

第四章 散心

下午一點,我們兩個機場取票,取票的時候忽然發現兩張票的座位竟然沒有挨在一起,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升級為頭等艙,或者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讓人興奮的事情,可我竟然沒有一絲絲開心的感覺。瞬間握著票的我呼吸急促,開始焦慮起來。林嘉試圖穩定我的情緒,讓我深呼吸放鬆,來尋求解決的方法,可就是這短暫的幾分鐘,我就已經讓身上因為焦慮長出的神經性皮炎變得特別的癢,我用力的撓著,彷彿只要皮膚碎了,我的焦慮就能緩解。

林嘉安慰我說,等下我就拿著票和鄰座的人換座位就行,頭等艙換經濟艙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可以做到的。得到這句話的我,漸漸平靜下來,我大口喘著氣,好像一個奔跑了5000米的人一樣筋疲力盡。

像一隻受驚的鳥,坐在機場的候機區,一動不動的警覺著。林嘉希望我能放鬆下來,可是並沒有如願。

上了飛機,因為林嘉旁邊的旅客還沒登機,只能拜託頭等艙的空姐來幫我解決這個問題。大約幾分鐘后被通知可以換座位。當我在林嘉身邊坐定后,突然大哭起來。沒有原因,可能是因為委屈,也可能是因為對自己焦慮的憎惡,讓我止不住的哭起來。林嘉為了快速平復我的情緒,向空姐說明情況,要了杯水,讓我吞了一粒美托洛爾。服了葯后的我,在藥物和心理暗示的作用下,逐漸穩定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困意漸漸襲來,安然入睡。等我再次醒來,航線提醒已經告知抵達雲南境內。

下飛機和導遊匯合,坐車抵達大理預約好的酒店。獨棟別墅式酒店讓我莫名的感到安心,不用和周圍房客見面,有自己的活動空間。在二樓的露台上,看著被雲霧環繞的蒼山,緊繃的心情終於鬆弛下來。

在大理看蒼山洱海,在拉市海騎矮腳馬,在麗江聽靜吧里的低聲吟唱。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在規範服藥后的我,不再那麼容易激動,越發平和起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不會做噩夢,不會失眠,不會因為小事情就焦躁起來甚至會開心的笑起來。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我已經好了,我甚至一度認為抑鬱症沒有這麼可怕。當時的我根本無法意識到,它有多麼的麻煩,它像噩夢一樣追著我,讓我無處躲藏。

兩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我愉快地和母親打電話,盤算著落地后就接芒果回家。和張騰做了簡單的病情交流,交代給我調整服藥的劑量。這種久違的周身輕盈與暢快感讓我感覺每一個毛孔都正在張開呼吸,我像春天裡紮根泥地的種子一樣,拚命來汲取空氣里的香甜。

回到家,和母親的晚餐吃得很開心,母親放心的看著我,心口的大石算是落地了。母親含著淚笑著說「回來了好啊,回來了好啊,真是年齡大啦不中用了,總想落淚。你們別笑話我啊」父親說「就你這樣,怎麼不笑話你。」吃罷飯,和林嘉帶著孩子回到自己的家。

開燈,看著家瞬間讓我覺得,如果我真的跳樓了,我想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吧。徒增悲傷的事情不能再做,我快速整理心情,握著女兒的手,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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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的2000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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