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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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到了牛欄街，他們一起下了車。先去林馨兒的家。林馨兒住在牛欄二街，楚飛住在牛欄大街，距離其實並不遠，不過以前兩人並不認識，也只是在站台等車時才見過幾次面。

牛欄街這附近一大片地方都叫牛欄村，是一個很大的城中村。楚飛的家是城中村一條街道的門面房，因此出行還算方便，林馨兒住在城中村深處，出行可就麻煩多了。林馨兒帶着楚飛在城中村小巷裏彎彎拐拐，好半天才到了她家。

一間民房上三的一個十來平方的小單間。裝修什麼的當然非常簡陋，但林馨兒把這小窩收拾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各種小擺設還讓小房間充滿了少女的甜蜜浪漫氣息，讓人感覺很舒服。

「本來跟一個同事一起住的，她今年春節回家結婚了，沒有再來，我只好一個人住了。」林馨兒說着把一杯涼開水遞到了楚飛手上。

「這麼小個單間還要四百塊錢呢，真貴！」她又說。

楚飛想對她說「你可以到我那兒去住的」，但他沒敢說出口。雖然說她同意了做他女朋友，但她的意思應該是答應跟他交往看看，同居這種事就更不用想了。

然後林馨兒便從儲物箱裏找起了美容教材和碟片，厚厚幾本書，還有七八張碟片，找出來后都交到了楚飛手裏。

「你真的要當化妝師嗎？」林馨兒看着楚飛懷疑地問。

楚飛：「是！」

林馨兒聲若蚊蚋問道：「那是跟我一起去鳳姐那裏上班嗎？鳳姐讓我一定要把你拉去呢！」

楚飛卻說：「給別人打工嗎？我想自己開店呢！」

「自己開店？」林馨兒立刻驚問，「你有錢自己開店嗎？」

楚飛：「暫時沒有，不過我想會有的。――馨兒，我開店，你願意來幫我的忙嗎？」

林馨兒：「當然願意！」

楚飛看着林馨兒笑問：「那做老闆娘呢？」

林馨兒羞得低着頭咬着嘴唇搖了搖頭，說：「我願意做你第一個員工。」

楚飛：「好！那我就算把你預訂下來了。」

聊了一會天，林馨兒對楚飛說：「帶我到你家裏去看看。」

楚飛是很想在林馨兒這小閨房裏跟她發生一點什麼的，但時機不成熟，只有先忍住了。

來到牛欄大街上，楚飛遠遠地指著自己的家門告訴林馨兒：「那間小門面就是我家了……」話沒說完，他卻停住了，因為他發現有兩個年輕人在他家門前做着什麼。

「喂！你們幹什麼？！」楚飛怒吼一聲，向前跑去。

兩個染一頭黃毛的混混，手裏拿着噴漆，在楚飛家的卷閘門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拆」字！楚飛趕到的時候他們剛剛把字寫完了。

見楚飛過來，兩個混混直起腰向楚飛笑道：「沒幹什麼，寫個字玩玩而已。」

「寫字玩？你們這是損壞他人財物！有你們這麼玩的嗎？」楚飛怒斥道。

「我們就這麼玩了，你想怎麼樣？！」兩個混混中那個長得挺白凈端正的混混梗著脖子咬着腮幫欺身上前，囂張地道。說話時他手裏的搖漆一直用力搖動着，好像隨時都準備噴向楚飛。

「一群狗腿子！」楚飛罵道。

「MD！」混混舉起了噴漆，可就在他要按下噴頭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道：「哥！」

是林馨兒！

「馨兒，你怎麼來了？」這個混混看着林馨兒道，樣子有點倉促無措。

哥？楚飛這才發現這個混混長得跟林馨兒有幾分相像。可是她不是說她哥哥是大學生嗎？

「你在幹什麼？！」林馨兒眼裏含着淚，大聲喊道。

「我的事你別管！」混混手一揮，不耐煩地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嗚……」林馨兒抽泣起來。

「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混混更惱怒地大吼。

另一個混混走了過來，拍拍林馨兒哥哥的肩膀，問道：「她真是你妹妹啊？」

這時楚飛也問林馨兒道：「他是你親哥哥？」

林馨兒點了點頭。

「你認識這小子？」混混哥哥指著楚飛問道。

「你不會是跟他談朋友了？」他又說。

「前不久不是有個小開追你嗎？你為什麼沒有答應？」

「哭什麼？！你說話呀！你不是要跟着這小子，這窮小子馬上連這小破房子都保不住了，你跟着他喝西北風啊？」

「不聽話的死丫頭，就知道哭！老子打死你！」混混哥哥說着就揚手向林馨兒打來。

「喂！」楚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老爺們，不帶打女人的？」

混混一把推開了楚飛，大喝道：「小子你找死！老子管教妹妹，關你什麼事？！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還碰我妹妹！」

混混一把擼起了袖子，向楚飛逼近。

「你還要打人！」林馨兒撲了過來，擋在了楚飛身前，哭叫道：「要打你打我好了！你打啊，你打啊！」

「死丫頭，你找打！我抽不死你……」混混的手又舉了起來，楚飛上前一把把林馨兒護在了身後，而這時另外那個混混也抓住了林馨兒混混哥哥的手，說：「算了，算了，我們走！」

「她就是你那個打工賺錢供你讀大學的妹妹？算了，算了，這可打不得！」把他拉走時那個混混一邊對他這樣小聲說着。

他被那個混混同伴拉走了，走出一段距離后還大聲威脅楚飛：「敢碰我妹妹看我不弄死你！」

混混哥哥走了，林馨兒卻哭得越來越厲害了。

楚飛趕忙開了卷閘門，把林馨兒拉進去，拿了紙巾給她擦淚，同時極力勸慰她。

楚飛萬萬沒想到他那還讀了大學的大舅哥會是這個樣子，會是個混混！

用了好半天，口水都說幹了，楚飛終於勸住了林馨兒。然後林馨兒告訴他，她哥哥林鵬讀的是一所三流野雞大學，而他自己也不爭氣，在學校里不但只顧著玩遊戲、泡妞，不搞學習，而且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結果在學校里打架鬧事，沒有畢業就給開除了。然後就來到廣海市混社會，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聽了這些話楚飛差點把肺氣炸，竟然有這麼不成器的東西，妹妹讓出上大學的機會給他上，打工賺錢給他，結果他竟然他自甘墮落，到了這步田地！楚飛真想把那小子捉住了好好教訓一頓。

楚飛也把林鵬他們為什麼要在他門上寫「拆」字的原因告訴了林馨兒，原來有人要買下這一溜的門面房，拆了蓋新。那開發商出價非常低，當然沒人願意賣給他，於是他就請黑社會使這些下三濫手段了。什麼砸玻璃，放蛇放蠍子進人家屋裏，這些手段都已經不知道使了多少了，今天寫個「拆」字根本算不上什麼，只不過碰巧讓楚飛現場捉住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