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冰釋前嫌
徐默沒有絲毫動搖，依舊打心底里選擇相信肖教練。
這份相信，其實部分來自於葉臻臻。
「張老師。」徐默認真的說道：「我理解您的苦心，但是您有沒有想過，我已經成年了，我有我的選擇，我的選擇未必就是...」
「你的選擇？」張蕭瑟用輕視的眼神看着徐默，再度打斷道：「你連社會都沒有踏出去過，你會選擇嗎？你懂怎麼選擇嗎？如果徐山建在，絕對會站在我這邊。」
「您有沒有覺得您說話的語氣，絲毫沒有尊重我。」徐默面帶自嘲的說道：「在沒有發覺我足球天賦之前，您想讓我靠成績念大學，實際上，這對我來說，根本不可能，您的選擇是嚴厲的教育我批評我，但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您真的會選擇嗎？」
「你教育我？」張蕭瑟怒極反笑，一個學生教育一個國中教導主任？
「我沒有教育你。」徐默不卑不亢的正視張蕭瑟滿是怒火的眼睛：「在您的認知里，我永遠是錯的，希望您能重視一次我，您真的了解我嗎？」
「我不了解你！！」聽了徐默的話，張蕭瑟剛要大發雷霆，忽然想到徐默球場上的表現，又猛然聯想到之前訓斥徐默的往事。
他似乎真的不太了解這個孩子。
他意識到之前的批評太過於嚴厲。
張蕭瑟臉上漸漸有了歉意，冷靜的對徐默說道：「如果你恨我才不願意去跟碧海會長簽約，那我可以道歉....」
徐默沒想到張老師這麼要強的人居然會道歉，愣了愣，趕緊說道：「老師，我沒有恨您，從來沒有過，您說我沒有踏入過社會，其實也是錯的，這些年上學的錢是爸爸一次交付了，可生活費爸爸一分錢沒有留給過我，都是我打零工賺的。」
徐默拿出口袋的手機，將各打工過的店鋪老闆wx轉賬信息拿給張蕭瑟看：「我已經賺了有三萬快生活費，這兩年我並不輕鬆。」
「你什麼時候去打工的。」張蕭瑟震驚道：「徐山沒給你留生活費嗎？」
「沒有。」徐默怕張蕭瑟誤會，說道：「或許爸爸是想讓我自食其力。」
「從他住院那年，你就開始打工了？」張蕭瑟滿臉不可思議。
「是的。」徐默點頭，看上去這件事情很不值一提。
兩年半以前徐山住院，那時的徐默才十六歲。
一個十六的孩子，每日住在不到五十平的狹小平房裏。
上學的時候被老師訓斥，打零工的時候被老闆責罵，回到家還有被街里鄰居碎嘴。
張蕭瑟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長嘆一口氣：「難怪你不恨我，我大概了解了你的處境，以後你專心跟肖教練練球，生活費你不用擔心，我會打給你，即便日後足球夭折，我也不會再怪你，錢你不用還給我，就當是我對你這些年的補償。」
「老師！！」徐默動容的眼眶紅了：「我能賺錢，你不欠我什麼，班級里成績差的孩子你連撇都不撇一眼，相反是我欠您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張蕭瑟拍著徐默的肩膀，露出耐人尋味苦澀一笑：「錢你必須收下，現在你可沒時間出去打零工。」
「肖教練會負責我的伙食。」徐默激動的說道：「還有，我跟他簽約之後，應該會有補貼的吧？」
「那些怎麼夠？」張蕭瑟搖頭說道：「別跟叔叔見外了，很久沒有叫過我張叔叔了吧？往後在學校里，沒人你就直接叫我張叔叔，我看到你的手機轉賬記錄之後豁然開朗，是叔叔一直錯看了你，你是個很自立的孩子，這錢就當是我對你的投資，日後你有能力加倍回報我就行。」
「我...」徐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張叔叔。」
張蕭瑟聽到徐默的這句親昵的稱呼，沉默良久：「我要去備課了，現在你隸屬於足球隊，除了語數，別的課你可以不用到，但我希望你把那些時間用在足球上。」
「知道了。」
張蕭瑟走後沒多久，肖教練就提着沉甸甸的一大袋子早餐，從校門口走了進來。
「徐默，蟹黃包吃不吃？」肖教練瞧見徐默在前門花園，指着手提袋裏的早餐：「買了很多，臻臻也在，幫我叫一下。」
徐默回頭看去，葉臻臻在亭子裏正跟小陳聊的火熱。
「早飯。」徐默沖二人喊道。
葉臻臻先轉過頭來。
小陳臉色難看的看着徐默，對葉臻臻道：「早飯我已經叫張隊帶了，他人就在後操場。」
「這麼早？」葉臻臻好奇的問：「去后操訓練嗎？」
「他很熱愛足球每天都提早一個小時去后操練習。」小陳解釋道。
「下次再說吧。」葉臻臻筆直朝徐默走來：「是不是肖教練帶了早餐？」
肖教練此時從台階走上來，滿臉哀怨：「葉大小姐，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沒下次了。」
把早餐交到徐默手裏之後，他整個人氣喘吁吁，抱怨：「你別說，三十個蟹黃包有點重量，什麼時候學校可以停車就好了。」
「你想把你的寶馬開進學校顯擺？」葉臻臻從袋子裏拿出一個蟹黃包，優雅的咬了一口，唇彩並沒有被抹去多少，湯汁也沒有濺射出來，吃法很熟練。
「我現在開的是QQ。」肖教練白了明知故問的葉臻臻一眼：「你覺得家裏的車我能開出來嗎？」
「可以開我的。」葉臻臻笑道：「反正我沒駕照，車放在車庫裏都快生鏽了，三年前買的保時捷，一天沒開過。」
「就三年前車展買的那輛？」肖教練吐槽道：「當時我女朋友也很喜歡，求了家裏半天，要是買了那輛車，也不至於跟小彩分手，不說了，徐默楞半天了，你也吃啊徐默。」
徐默搖了搖頭：「沒吃過蟹黃包，我吃點別的吧。」
「張隊在後操帶了豆漿油條。」跟在葉臻臻身後的小陳趕緊說道：「徐默，你不用買了，他買了很多別浪費了。」
「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