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鬥法
楊衛成以為，小女孩珠珠的惡作劇，僅此而已，他沒想到，當天不到2小時內，自己又分別經歷了幾次相似的情景。
比如上廁所，門被鎖住。比如第一次巡邏，在過道差點被一根絆腳索絆倒。
諸如此類的事太多了，簡直是防不勝防。
「或許，這就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楊衛成心想。
他試圖說服自己，直到傍晚吃飯的時候，在餐盤裡找出半根牙籤。
牙籤是精心裁剪過的，不長不短，和飯菜的顏色相近，很難被發現。一旦吃到嘴裡，咽是咽不下去的，但絕對會傷到舌頭。
好在楊衛成一直都對飯菜挑剔，尤其是不可口的。這家給保鏢們提供的伙食，在他看來無異於豬食。他開始思念剛到港島時，吃的那幾頓叉燒飯。
拿勺子撥拉撥拉，就把這牙籤撥拉出來了。
「怎麼，飯菜不可口？」世叔端著餐盤，邊吃邊溜達，來到他身旁，似笑非笑地問。
楊衛成搖頭，並且注意到，這個死老頭子的盤子里，多了一條鴨腿。
「都這麼胖了還吃這麼油膩的，不怕三高堵血管？」楊衛成臉上笑嘻嘻，心裡卻道。
晚上第一天值夜班，楊衛成巡邏到別墅客廳落地窗外時，忽然聽到一大一小的對話。
按說這玻璃很厚，隔音效果極好，可偏偏開了一道縫，楊衛成耳朵又好使，便給聽個一清二楚。
「珠珠，今天玩的開心嗎？」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傳來。
院子里只有一個老頭子，毫無疑問是世叔。
珠珠奶聲奶氣地回答：「嗯，好玩，好好玩！」
光聽這聲音，誰又能想得到，她根本就是個小惡魔？
「這個拿著，明天抹到他鞋底。」世叔道，「記住啊，趁他睡著再去抹，抹完了，要用手使勁按著，等你心裡唱完一首生日歌，就可以鬆手了。」
「嗯！那我可不可以把膠水抹到你的鞋子里？」珠珠奶聲奶氣地問。
世叔馬上道：「不行，絕對不行。」
「好吧……」
「你跟我保證……算了，你保證也不作數的。我告訴你啊，好孩子不能往世叔鞋子里抹膠水，不然誰保護你們呢？」世叔道。
珠珠問：「那我可以抹什麼？」
世叔急了：「什麼都不能抹，你就忽略我有鞋子這件事！」
楊衛成聽著聽著，覺得不對了，感情都是世叔在教唆小孩子做事啊？聽那意思，這次要抹502唄？
如無意外，世叔會在他起床之前故意叫醒他，當他穿鞋子的時候，扯不動，摔個跟斗啥的。
楊衛成一腦門黑線：「死老頭子，至於這麼壞么？我怎麼得罪你了？」
不行，這虧不能就這麼吃了。
楊衛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雖然才來第一天，他卻已經摸清楚這裡的一些人和習慣。比如阿華，為人比較忠厚，是目前唯一和楊衛成正常交流的一個。雖說剛開始還跟著阿標欺負他，過後卻找楊衛成單獨解釋一番。
比如世叔，這老頭子壞的很，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好杯中之物。
楊衛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去廚房拿了一管子鹽，一股腦倒進他的紅酒瓶子里，搖勻放回原處。
然後和珠珠聊天，趁機從她的寶箱里借走萬能膠。這玩意兒在熊孩子手裡，簡直就是個禍患。
之後，又把痔瘡膏和世叔的牙膏換了個位置。恰好是一個牌子的產品，長得也差不多。世叔年紀大了，晚上應該看不清楚吧？
做完這些事，楊衛成便安心開始值班巡邏。
夜班是難熬的，尤其是他這種自由散漫慣了的人。
溜溜達達，凈往副樓湊。因為世叔就住在一樓最寬敞，通風最好的那間房，房裡還有單獨的衛生間，巡邏的時候剛好可以經過窗戶旁。
卻說世叔看完監控，和同事交接班之後，哼著小曲來到一樓大廳，柜子角落裡，有他的寶貝紅酒。
小心翼翼拿出酒瓶子，湊著燈光仔細的、溺愛地看，世叔忽然發現瓶子上有幾枚指紋。
「哎呀，我怎麼那麼不小心，竟然印了指紋在上面。寶貝兒，對不起你喲，我不該這麼邋遢的。」
世叔趕緊拿紙小心擦拭掉，再倒一杯酒，湊近了嗅一嗅，愣住。
嗯？今天的氣味，怎麼微微有點怪異？
「變質了？不可能吧？」世叔又嗅了一下，回憶之前的氣味，大概差不多也就是這樣？
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入喉是酸、咸、苦澀，要多難喝有多難喝。
「噗！」他喝了一大口，全噴了出來，「這是什麼玩意？！」
世叔氣壞了，這瓶酒價值幾十塊錢呢，雖然是便宜貨，卻也是他的寶貝。
酒就是酒，絕對不該用金錢來衡量！
世叔有心叫人進來問一番，可轉念一想，這事兒多半和珠珠有關。
哎，算了吧，何必和小孩子計較？只要她能按時完成任務就好。
酒是不能喝了，只好明天找時間出去買一瓶再。
「下次再買酒，要藏好一點、高一點，讓珠珠找不到，找到也拿不到。」他暗道。
嘴巴里鹹鹹苦苦，世叔趕緊跑去洗漱。洗完臉刷牙，剛刷兩下，他便嘔出來。
「呸呸！這是什麼？」世叔大叫。
拿起牙膏一看，他簡直崩潰，怎麼是痔瘡膏？
世叔鬱悶極了，若是他自己的孩子，肯定現在就叫來揍一頓了事。偏偏珠珠他是不能碰的，那可是僱主家的孩子。
何況，小丫頭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是個小機靈鬼兒。大人也是不小心就著她的道兒，今晚就是個例子。
世叔氣呼呼的，坐在床邊發了半天呆，這兩件事想來想去，只能忍氣吞聲啦！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洗澡睡覺，這總可以了吧？」
他踢掉腳上的鞋子，穿上拖鞋，起身準備去浴室。
撲通！
隨意的抬腿沒扯動鞋子，世叔肥碩的身軀轟然倒地，傢具似乎都跳了起來。
趴在地上，世叔欲哭無淚：「這不都是我下午教小孩做的事嗎？現世報就來的這麼快？」
卻說巡邏到樓下的阿標、阿華和楊衛成，聽到那巨響，都停下來。
阿標道：「你們聽到剛才的聲音了嗎？」
「聽到了，該不會是過地震吧？」阿華點頭。
楊衛成則吹著口哨，溜溜達達往前方繼續巡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