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優越感
張可目瞪口呆，站在服裝店門口，看著營業員殷勤備至，將衣服往楊衛成租來的三輪車上搬。
這傢伙，居然真的把這裡的貨全買了！！！！
瘋了吧？
無獨有偶，楊美恰好也是這樣想的。
她在沒人的時候，不知掐過楊衛成多少把痒痒肉。
「楊衛成，你瘋了瘋了瘋了！快去退掉，一萬多塊錢呢！」她急得渾身冒汗直跺腳。
雖說她知道楊衛成來錢快，但也心疼這麼些錢，得多少年的工資啊！
楊衛成捧著她的臉兒，故意深情款款地大聲說：「親愛滴，只要你喜歡，多少我都買得起！話說，什麼時候你給我也寫一本日記唄，我一定好好珍藏。將來我死了，讓子孫後代珍藏。沒子孫，就放博物館珍藏。」
他故意這麼說，並非是戳傷疤。
楊美這心結必須打開，否則以後在同學圈裡，真是沒臉混。那個叫張可的傢伙，對她見一次會羞辱一次。
自己又不是楊美的跟屁蟲，未必次次都在咯？
這一招，對張可來說叫做釜底抽薪，對楊美來說，叫割以永治。
張可灰溜溜地走了，連個再見都不好意思跟楊美說。
果真如楊衛成所料，從這往後，他無論何時何地見到楊美，都是乖乖巧巧，好像一條吉娃娃。
縱然骨子裡有再多的不屑和恨意，也不敢惹楊美，怕招來她背後的楊衛成。
張可為啥怕楊衛成？骨子裡對金錢的崇拜，令他天然地懼怕比自己更有錢的人。
裝完車，算賬的時候，楊美忽然發現張可不見了，又愁這麼多衣服該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衣服又不是蔬菜，放著不會壞滴，先拉回去再說。」
其實楊衛成沒告訴她，自己打算晚上偷偷出去擺地攤兒來著。
千萬富翁擺地攤，說出去會遭人笑話，可楊衛成一點兒都不怕。
這些衣服其實後來處理起來相當簡單，楊衛成挑出幾件留給楊美、姚若橘燈人，其他的全都打包，賣給西麗公司。
經過搪瓷盆風波之後，瓦里所有的招數楊衛成都瞭然於胸，一一拆解，生意做的十分舒心，空閑時間自然也比較多。
這天是禮拜六，他一早就應邀去觀看分局運動會。
別看楊美嬌嬌弱弱的外表，卻是個鐵姑娘，報了鐵人三項，在賽場上十分搶眼。
不少男同志對她議論紛紛，有的甚至當面誇海口：「我要追到她做女朋友，你們一人請我吃一個月的早餐，哈哈，一年的早餐就有了。等吃完一年早餐，我兒子都出世了。」
大家鬨笑，嘲諷他痴人說夢。
「少來了，誰不知道楊美眼眶子高？」
「就是，上次分局領導的兒子相中她，有人保媒都不成呢！」
「是么？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是前幾天。」
楊衛成聽這些人的對話，心裡忽然產生一種優越感。
他將目光投向運動場上，英姿颯爽的楊美，那優美的線條，充滿著青春的活力。
「哼哼，你們這幫傢伙只能Yy了，我可是已經抱過又親過。」
不知不覺，他已經淡化了楊美和林溪姐之間的界限，兩個人時常一起出現在他夢裡，然後漸漸一個人吞噬掉另一個人，變成同一個人。
這一開始是噩夢，楊衛成會從夢中驚醒，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楊美所有項目都進行完，揮汗如雨地跑到楊衛成身邊，手一伸：「汽水呢？」
楊衛成便笑眯眯地遞給她一隻汽水瓶子：「在懷裡捂著的，熱乎呢，你剛出了許多汗，不適合喝冰的。」
「算你有良心！」楊美白眼他，心裡卻很舒服，雖說溫和的汽水，真的沒有冰的好喝。
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追隨著楊美而移動，一直到他們看見楊衛成。
「唉，人家早就有男朋友咯。」
「你才知道。」
「眼眶子那麼高，居然找到這麼挫的男人。」
男人之間，也是以踩別人來提高自己為樂的。
單位里，關於楊美是否單身、是否有男友的謠言有N個版本，最貼切實際廣為人們所熟知的，就是楊衛成這個男朋友。
兩人坐著休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楊美，電話！」辦公室值班的同事從樓上大喊。
「來了！」楊美快跑上樓。
沒多久，她黑著臉跑下來，已經換了一身巡捕服。
楊衛成一看就知道不對勁，趕緊追上去：「怎麼了？」
「出任務！」楊美冷冰冰地回答。
楊衛成一腦門黑線：「你當我是傻的啊？我現在都快成你們單位的編外人員了，還能不了解你的工作性質？你早就過了穿制服出任務的時期了好嗎？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臉色可不大好。」
「我……對了，你車在嗎？借我用一下，我要回一趟老家。」楊美道。
楊衛成點頭：「就在停車場呢。」
那台車平時都是李東開，今天恰好李東休息，陪新泡的妹子看電影，楊衛成便把車開出來裝一把逼。沒想到，居然派上用場。
「走！」
楊美生氣起來，真的好像一頭母獅子。
楊衛成趕緊去拿車，開到大門口等著她，她拉開副駕駛門，氣呼呼地坐進來。
楊美家就住在中海鄉下，距離市區20多里。那地方，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為新區，出現一大批拆遷暴富的富翁，楊美家也在其中。
可惜的是，楊美父母去世之後，她家的房子被大伯、姑姑他們給瓜分了，連根毛都沒給楊美留下。
這一次，楊美回去不是去外婆家，而是去大伯家。
一到村子口，楊美就道：「停車，我自己進去，你不許來啊！」
楊衛成聳聳肩：「你說了算。」
他點上一根煙，敞開車窗，胳膊擔在窗沿上，一邊抽煙，一邊欣賞楊美美輪美奐的背影。
健康的肌肉線條，勾勒出女性獨有的造型，真是太美了。
深吸一口煙，楊衛成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對楊美似乎有點過分的關注了。
「遭啦，楊衛成，你這是想犯錯誤啊？不成，給我收心啊！」他馬上暗自警告自己。
這台車從出現之後，就引起村民們的廣泛注意，一幫熊孩子在一旁跑來跑去，目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以及觀察這台車。
當楊美下車之後，立刻有孩子認出她來，便一邊拍巴掌一邊蹦蹦跳跳地吼：「噢噢，新娘子來咯！」
楊衛成瞅著這幫熊孩子，只覺得挺樂呵，前面走的楊美，臉唰一下紅起來。
來到大伯家，楊美遠遠就看到一幫人堵著大門。
隔老遠，她就聽到裡面傳來嚎啕的哭聲，典型的潑婦風格。
不用聽，楊美每一根頭髮絲都熟悉這撒潑的嗓門——大伯母。
從父母相繼去世之後，她曾跟著奶奶一家、伯母一家住，那段時間，鬼知道是怎樣的折磨。
現在好了，自己長大了，什麼都不怕了，楊美深吸一口氣，輕輕捏緊拳頭，朝人群走去。
「你個死小歪喲，怎麼就不聽我的話，我會害你伐？！你說說，我會害你伐？！」
大伯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
屋子裡，傳來一聲頂撞：「我要你管，就不去，偏不去！」
是個青澀的少年聲音，大概剛變聲沒太久。
「你們姓楊的，就沒一個好東西，不是擰就是傻！我怎麼這麼倒霉喲，偏偏嫁給姓楊的！楊美，你去死喲，你去死！死老太婆，你也跟你的小兒子、孫女一起死喲！」
潑著潑著，她罵人的目標就轉移到楊美身上，而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楊美在人群里。
楊美眉頭緊鎖，聽著她一聲比一聲更過分的污罵，感覺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阿美，阿美啊，你可回來了，一定要幫幫我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忽然從旁邊衝來，抓住楊美的手，嗚嗚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