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計劃實施
屋子裡，氣氛有點尷尬。
昏黃的燈光下，楊衛成和姚若橘四目相交。
他笑著招招手：「嗨，真巧。」
「巧什麼呀，你這個壞蛋！」姚若橘小臉緋紅，想起弟弟流鼻血的樣子，真想撲上去給他一拳。
雖說那個弟弟不成器，卻是她們姚家的獨苗苗，父母生了四姐妹，才有了姚剛一個男孩子，全家都當他是寶貝。
姚剛也有十七歲了，家裡誰也不捨得動他一根手指頭。這傢伙倒好，一下給姚剛來了個開花臉。
「怎麼？你們認識？」沈向前夫妻倆驚訝地問。
就連正在屋裡寫作業的小幸運也聞訊趕來，趴在門口看熱鬧。
楊衛成一臉苦笑：「是有點誤會哈。」
「什麼叫有點，姐，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壞蛋！」姚若橘氣呼呼道。
姚梅恍然一笑：「咳，你說的就是他呀，可他是小楊啊，救了我和你二姐的那個小夥子。」
其實姚梅心裡還有點想要撮合小妹和楊衛成，雖說兩家不同地方，但是她並不介意妹妹嫁到舟市去。
人家舟市那邊，自古就是魚米之鄉，富裕的很。再加上楊衛成有頭腦，深的她意。
沒想到，妹妹和楊衛成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姚大姐，您還沒介紹呢。」楊衛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哦對對，你瞧我這腦子，這是我小妹兒叫姚若橘，橘子的橘。我們家五個娃兒，老大是我，下邊蘭竹橘，最小的弟弟姚剛你見過了哈！」
姚梅忙介紹。
楊衛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不小心把人家的寶貝蛋兒給打破鼻子。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不好意思。」楊衛成主動和解。
他要給沈向前夫妻一點面子，畢竟姚若橘是姚梅的妹妹。
可楊衛成無論如何沒想到，姚若橘竟然不依不饒。
「姐，姚剛那件事就算啦！」她瞪了一眼楊衛成之後，拉著姚梅走出房間，悄聲道，「但是這個人你怎麼能讓他住家裡呢？」
「怎麼了嘛。」姚梅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這個妹妹很聰明，又是四姐妹中最俊俏的一個，深得家裡寵愛，但是有個愛較真的毛病。
姚若橘道：「他看起來不像好人，很姦猾的樣子。」
「哎喲你懂撒子叫姦猾喲。」姚梅更加哭笑不得。
她平時在做生意的時候，什麼妖魔鬼怪沒遇到過？那一雙眼睛，早就像孫悟空在老君煉丹爐里呆過49天一樣。
姚梅看人很准，打第一眼起，她就喜歡楊衛成這個小夥子。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每天晚上都聽沈向前在耳邊誇他。
沈向前這個人，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姚梅第一次見他如此誇讚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
這樣的人不叫姦猾，叫聰明絕頂。
但姚梅也沒硬給妹妹更正，只說：「天不早啦，叫你姐夫送你回學校吧。」
姚若橘是家裡唯一的大學生，在蜀州大學念工商管理，剛上大一。
「姐，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姚若橘對此很無奈，眉頭深鎖，「剛才我就聽到他說什麼三千塊，姐，你千萬別跟他有經濟瓜葛啊。」
「行啦！」姚梅嗔怪道，「你才多大點的人呢，別瞎摻合大人的事，快回宿舍吧，晚了就鎖門了。老沈，你出來送一下小妹兒。」
「哎，來了！」沈向前忙答應著，跑出來換鞋子送人。
他們走後，姚梅進去跟楊衛成道歉：「弟弟，不好意思啊，我這個小妹兒就是太較真，性子耿直。」
「沒事沒事！」楊衛成笑，「性子耿直的人，我很喜歡。」
「是嗎？」姚梅大喜過望，提高嗓門。
但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畢竟是女方家，哪能如此上趕著呢？
楊衛成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歧議，故意扯開話題：「是啊，誰都喜歡耿直的人，沒人喜歡奸詐的傢伙。」
「哦對了，她剛才提起什麼三千塊，是怎麼回事啊？」姚梅問。
楊衛成笑道：「我手裡有點錢，打算做出資人，讓沈大哥去實現他的理想。」
「什麼？」姚梅很震驚。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彼此都有些了解。姚梅知道，楊衛成是子承父業，在他們鎮機電廠上班，家裡還有弟弟妹妹。
雖說前陣子倒騰國庫券可能賺了點，但居然有三千那麼多，著實令人吃驚。
要知道她們家這點家底，都是她拼死拼活，起早貪黑做生意賺來的。而楊衛成這錢，則看起來賺的那麼輕鬆。
「這小傢伙，腦子就是機靈。」姚梅心裡更歡喜。
「行吧，你們爺們兒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姚梅笑吟吟道，「你早點休息吧。」
她退出房間，把門關上。
楊衛成沒想到姚梅對他如此信任，當然，主要可能是因為花的是他的錢。
這一晚，楊衛成和沈向前都沒睡著。
沈向前送了小姨子，便急匆匆趕回來，把兒子趕到大房間去跟媽睡，自己則和楊衛成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那晚上他倆聊了很多，聊起最近兩年興起的bp機，楊衛成才驚訝地發現，他兩夫妻人手一台。
這真是前衛的兩口子啊！
「看樣子，我也得去買一台才行。」楊衛成琢磨著。
他倆聊到五點鐘，敲定計劃。
由楊衛成出資，沈向前操作，給他三千元試手。
「這三千元我不要你歸還，但從現在起，你的每一筆交易，我都會分走百分之十，你願意嗎？」楊衛成問。
沈向前眼睛眨了眨，思考幾分鐘：「好，我願意！」
家裡錢都在老婆手裡，他滿腹經綸，卻苦於無用武之地。現在楊衛成給他提供機會，他樂不可支。
雖然事後他算了筆賬，楊衛成絕對是賺翻，但這又怎樣呢？他沈向前也不吃虧。
這是雙贏。
兩人談妥之後，馬上爬起來拉開燈，拿紙筆寫下字據，摁下手印。
第二天一早，楊衛成就把三千元數給沈向前。
沈向前也毫不含糊，早飯都沒吃，便跑去買南下深州的車票。
簡單跟妻子交代一聲之後，沈向前就收拾了點行李，踏上去深州的火車。
按照約定，他這一次試行，楊衛成將會呆在蜀州，暫時幫他照顧家裡。其實對楊衛成來說，這也是一種賭博，甚至是煎熬。
畢竟人是會變得，錢的誘惑力太大。
這段時間，楊衛成幫忙接送幸運上下學，周末還去幫姚梅做買賣，跟她學生意經。
姚梅太精，跟著她，楊衛成也學到不少市井知識。兩家人的感情，也在這一次相處中得到相當的鞏固。
不知不覺，七天過去，這天，楊衛成收到一張匯款單，金額為3500。
他喜出望外：「果然沒看錯人，沈向前就是沈百萬。」
三千五的回饋，意味著沈向前個人有三萬五的利潤收益。
第九天，他又收到一張匯款單，這一次款額更大——8000塊。
楊衛成心裡並沒有妒忌或者失落，反而是為沈向前高興，而他自己則純粹是躺賺。
3000塊已經回本，楊衛成心情大好，他開始用這些錢，在蜀州本地收購國庫券。
不知何故，沈向前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家裡的庫存，反而是被姚梅以90元的價格都賣給楊衛成。
楊衛成將手裡所有的現金，都換成國庫券，準備等沈向前回來，便動身回家。
在半個月時間裡，楊衛成總共收到三筆匯款，加起來共有19700。他拿出兩百塊，準備吃遍蜀州。
吃，當然離不開嚮導，沈向前的小兒子就成了他的嚮導。
這天是禮拜六，幸運準備帶楊衛成去吃一家蒼蠅館子，那家的冒菜特備正點。
「不過我媽說，我們得先去給小姨送點生活費去。」幸運道。
「好啊，我們去就是了。」楊衛成笑著摸摸他腦袋。
幸運有點忐忑地說：「可你和我小姨不是鬧矛盾嘛。」
這孩子還挺機靈。
「是她誤會我，我可沒跟她鬧。」楊衛成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