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婚約難退

第十九章 婚約難退

回來路上,三位姑娘一輛馬車。

「剛才沒來得及和你們說:知道男賓宴席誰來了嗎?你們肯定猜不到?」彥敏興奮地說。

彥雅哪有心思去猜,譚茵已經知曉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她不想再添麻煩,沒有說出與楊澈見面之事。

「誰啊!讓你這麼激動。」譚茵只得配合做出好奇的表情道。

「算了,我量你們也猜不出來,是鎮北侯楊澈,那個大敗大夏,平息叛亂的楊澈啊……」彥敏眨眨明亮的大眼睛,促狹地看著大家道。

「啊?這人為什麼會過來?」譚茵裝作驚訝道:也很好奇楊澈為何此時來到杭州。

「你們剛才換衣服不是去了好長時間嗎!男賓那邊就有消息傳過來,說是代天巡狩,陛下派他過來安撫蘇湖官民。」彥敏說。

「哦,原來如此!」譚茵這下明白了。

「你看起來對楊澈印象不錯嘛!」譚茵笑道。

彥敏一向神采飛揚,疏朗大方,此刻一幅小兒女樣真是少見。

「那是自然,你可知我們大昭對陣大夏已經十年沒贏過了,英雄啊英雄!聽說還長得天人之姿。」彥敏繼續花痴中。

「我不行了,得找個機會見見真人,有啥辦法呢!」彥敏陷入思考。

「……」

彥敏歷來言必行行必果,已經在考慮行動方案了。

「我聽說他這次安歇在暢春園中園遠香堂,翻牆我是不行。要不然讓大哥哥前去拜訪王家公子,我裝作小廝跟進去?或者我直接去拜訪王明珠?然後混進去……哎呀,都不行,遠香堂肯定戒備森嚴。」彥敏一邊想方案,一邊又在否定。

「……」

「咳咳咳。」譚茵被嗆到了。

「某人可是有婚約在身!」譚茵看到彥雅一幅少女懷春樣,提醒道。

「這有什麼關係,我不過就去看看,又不是要嫁給他。世英說不定還想和我一起去呢!他上次聽說北疆大勝也好興奮的。這次大哥收到邀請,他都沒接到邀請,真可惜!」彥敏撇了撇嘴。

林世英是彥敏的未婚夫,兩家世交,兩人又青梅竹馬長大。林世英的認識中始終有兩句話:阿敏說的都對。如果不對,參照上一條。林家一直希望兩人能早點晚婚,可囿於彥雅遲遲未出嫁,不能越了過去。

「林世英也真是慣著你。」譚茵搖了搖頭。

「那有什麼,你和二姐姐換衣服的時候沒聽到,不知道多少夫人小姐們在打聽。聽說那王家也虎視眈眈,準備推出珍藏多年的明珠。」

王明珠,那個明艷無匹的絕色少女?也不知道何人能配得上如此美人,如果是楊澈,相貌倒是配了,可這性格就……

「這……難道你們就沒聽到此人別的名聲?」譚茵訝異道。

「當然聽說過,大丈夫不拘小節,有點是非也是正常的嗎!」彥敏洒然一笑,不以為然維護道。

「……」好吧,果然女人是盲目的,再說也不是彥敏要嫁給他。

說得正起勁,彥敏見彥雅半晌沒有聲音,也發現不對勁了,看彥雅神色不對,便問發生何事。

彥雅便將李夫人和許夫人趁著換衣服相看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兩位,還將許夫人所說的婚約還沒有取消也說出來了。

譚茵已經從楊澈那兒聽到這消息,現在再次聽到還是很震驚,不明白是哪兒出了問題。

彥敏聽此更是大驚,此事非同小可,沒想到彥雅婚事如此多磨,看來家中又要折騰了,頓時把要見楊澈的兒女心思暫放一邊。

……

高家一行人回到家后,立馬聚在前廳,商量暢春園聚會發生的事情。

彥雅說了許夫人探看她的情況,如果說之前許臨海想再續前緣還不過是停留在流言和想像的話,那今日許夫人和西園李璨的一番話已經是明確無誤了。

茲事體大,長輩們也不顧彥雅是否害羞,畢竟關係女孩兒終身幸福,直接問彥雅是否想與許家結親。

「祖母,各位長輩,為了我的事情讓大家如此操心,我心裡很難過。這許家工於心計,反覆無常,又身居高位,雅兒實在害怕。」彥雅又羞又怕道。

「今日許夫人話語中儘是自高自傲之語,對之前悔婚之事隻字不提,許家對高家毫無尊重,視我們為無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再說:再說……」彥雅說不下去了。

「再說這許家妻還沒娶,這妾就已經相好了。」彥敏氣道。

那芸仙身為青樓頭牌,善於魅惑,彥雅性格溫柔,為人善良,這不妻不妾的,愛女之家都不會同意。

「看來我高家今日能有這麼多人出席宴會,是佔了許家的光了。」大老爺輕笑嘲道。

「我有個問題疑惑不解,這許臨海為何前後變化如此之大?」三老爺問道。

眾人被三老爺一問,也覺得奇怪,不禁看向彥雅。

彥雅看到眾人目光,搖了搖頭道:「雅兒實在不知道:我還是上次在西湖邊與他見過面,那時杭城士子正準備赴京趕考,前往西湖遊玩,那次阿敏和阿茵也在。他過來向我道歉,也沒說太多話,只說等京試結束后再過來賠罪,我也沒和他多話就走了。女兒發誓與他毫無瓜葛,也從未在其他場合與他見過面說過話。」

聽到彥雅這樣說:大家也是費解。

「不是已經解除婚約了嗎?許家為什麼說還沒有?爹爹,二叔,是不是在宴席上不方便澄清。」大公子蹙眉不解道。

大老爺和二老爺也面面相覷,覺得不是已經退好親了嗎,這許家唱的是哪出!

「庚帖和信物都退回去了,許家這是什麼意思?」二老爺不解地看著大老爺。

老夫人急了,說道:「你們幾個再想想,可有什麼遺漏?」

大老爺來回踱著步子,左思右想,突然停住,對著二老爺問:「老二,當時我們兩家都退了信物。我高家退了許臨海庚帖,許家說彥雅庚帖在當家許家大公子處,當時許大公子遠在京城,許家叔伯說等他回來就把彥雅庚帖給退回來。這事本來就這麼定了,後來事情一多,我就沒問你,彥雅庚帖退回來了嗎?」

時人訂婚,要交換信物和男女庚帖,退婚時則要退回信物和對方庚帖才算正式退婚。

「這……沒有啊!這事不都了了嗎!後來事情一多,我也沒想到這茬!」二老爺一聽這話暈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呢!」這下大老爺急了,跺腳手指著二老爺恨恨道。

「我想信物都退了,許臨海的庚帖也退給他們了,再說是他們想退婚,許家說大公子一回來就把庚帖送過來,後來我又到山西收藥材……」二老爺嚇得直冒冷汗,手足無措地看著大老爺。

眾人一聽都慌了,竟然還有這等事。

「既然我們已經退了庚帖和信物,他們也退了信物,許家長輩當日也來過我高家,事情都說好了。人證都在,難道他許家說不算就不算。」大公子倒是冷靜下來。

「這話雖如此說不假,但人證物證,缺了這最關鍵的物證。就算是人證,這許家要是死都不承認,也是麻煩事。」三老爺嘆道。

大公子聽了這話臉色也是一變。

「這……許家是書香門第,還能這麼不要臉。」彥敏氣道。

彥雅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面色煞白,站都有點站不穩。

譚茵心想這算什麼事啊!這是結親還是結仇?

「那許家這做派,意思是婚約還繼續有效,所以也沒必要再過來提親?」老夫人氣道。

「我看八九不離十了。」大老爺說道。

「冤孽啊!我們高家做了什麼孽,惹上這麼個祖宗!」老夫人哭天喊地,捶胸頓足。幾位夫人和譚夫人連忙上去勸,有人端茶,有人揉胸口,有人細語安慰。

「我不管,就是告御狀,也不能把我的雅兒嫁入此家。」老夫人稍微平穩了呼吸,恨恨道。

「母親別惱,你先去休息,我們幾個商量商量。」大老爺並兄弟幾個忙過來安慰。

今日之事實在震撼,彥雅一時還回不過神來,看到一家子人仰馬翻,為了自己把全家折騰得這樣。她自小體貼懂事,從不用長輩費心,看到長輩現在為自己如此操心,想到他們對自己的疼愛,心裡更是難受,向眾位行了一禮后就匆匆回房了。

彥敏和譚茵兩人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知道此時需要讓彥雅單獨靜一靜。

大廳內一片混亂,加上今日大家都很累,幾位老爺讓夫人們扶著老夫人前去休息,又讓譚茵和彥敏早點回去休息,兩位姑娘一路同行回去。

「阿敏,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在西湖茶館喝茶談詩嗎?」譚茵回憶道。

「我記得,當時隔壁有笑聲,那屏風也不隔音,出來時看到許臨海在看我們。」彥敏也慢慢想道。

「難道是他發現二姐姐的好啦?」

「那次我想是發現了,可只有一次有這麼大的變化嗎?」彥敏疑惑道。

是啊,一次碰面就能讓這種人改變想法?或者只是因為鍾情彥雅就如此大費周折嗎?看到許臨海幾次設計,想到東宮、楊澈和許臨風這些人的手段。這些人真的是兒女情長之輩嗎!譚茵真不敢如此想,如果父親在就好了,明天去和大表哥再說說吧!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兩人都頭暈暈的,遂各回各房,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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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清且漣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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