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徹底告別

凌慕白著實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硬著頭皮在小丫頭的注視下把燒糊的菜給吃掉了，而且為了證明自己說到做到，還都吃光了。

江小團看著男人等著要表揚，得不到就要發飆的樣子，笑著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以茲鼓勵。

雖然這跟自己期待的差了一點，但怎麼也算是小丫頭主動的，凌慕白勉為其難的笑了。

「咱們何時啟程？」

其實這幾日的鄉間生活，凌慕白還是很享受的，從睜開眼睛到閉上眼睛，都能看到她，這在京城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每天為自己準備一日三餐，就像是尋常小夫妻一樣。

如果沒有那些討厭的人三無不時的來打擾的的話，簡直是神仙眷侶的日子，可惜那些人太沒眼力見了。

房子的事兒已經落定，江小團也沒有什麼挂念的了，要說不舍的，就是鄉下的寧靜了。

「要是你著急的話，明天就可以。」江小團道。

凌慕白輕輕的颳了下她的鼻子，輕笑道：「別亂想，沒什麼事兒，就是出來的久了，我祖母那裡要擔心了。」

江小團想想也是，人家祖孫的感情很深的，「那便明日吧。」

「也沒那麼急，這種日子，我還真有點過習慣了。」

江小團嗔了他一眼，「那明日便去岑家看看，岑家對我有恩，走之前也是要看看的。」

「那……許亦呢？」

許夫人對她也不錯，可是想到眼下這種情況，江小團笑了笑，「下次吧。」

凌慕白其實並不介意，「如果你想去便去，我不介意。」

江小團看了他一眼，「自作多情，你介意我該去還是要去的，只是我覺得現在去……不大合適，等下次吧。」

她現在去算什麼，顯擺還是示威？

第二天一早，江小團準備去鄰居家拿些柴來燒，她走之前就把剩下的柴給了鄰居，如今回來了，鄰居知道她要自己做飯，早就打過招呼，隨便用。

不過幾天的功夫，能用多少呢，江小團也就不跟他們客氣了。

門開的一剎那，一個小身體因為沒了倚靠跌倒在江小團腳邊，江小蘭瞬間清醒了。

「小團姐。」

江小團深吸了一口氣，「你怎麼來了？」

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應該來了不短的時間了。

江小蘭呼出些熱氣暖暖手，仰著笑臉看著江小團，「小團姐，我……我就想來看看你。」

江小團眉頭皺了一下，「你不是來看我，是想讓我帶你去京城吧？」

心思被人看破，江小蘭有那麼一絲窘迫，畢竟年紀小，沒有練就她娘那般的厚臉皮。

「是，小團姐，我真的很想去京城，你就帶我去吧，小玉姐跟你那麼不好，你都不計前嫌帶她去了，我……我從來沒傷害過你，小時候，你還給我糖葫蘆吃了，你是不討厭我的對吧？」

江小團沒有說話，對於江小蘭，她收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當年那些事兒，她還小，也沒怎麼參與。

「我不討厭你，跟我要不要帶你去京城，沒有直接關係。」江小團淡淡的道。

「小團姐，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兒的，你相信我。」

「這也跟帶你去京城沒有關係。」

「我……」江小蘭語塞，她來之前想過很多方法，哭也好，鬧也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她沒想到江小團是這麼不冷不淡的語氣，彷彿洞悉了一切似的。

天氣很冷，別說在這守了很久的江小蘭了，就連剛出來沒多久的江小團，也覺得秋風蕭瑟，把衣衫都打透了。

「回去吧，我不會帶你去京城的。」

「為什麼？小團姐，咱們是一家的姐妹，你現在幫我一把，將來我會回報你的，日後在京城，也有照應，不好嗎？」江小蘭很不理解的問道。

江小團淡淡一笑，看來她已經給自己想好了未來，去京城之後就一定會幫到自己，「那你說說，你為什麼非要去京城不可？」

「我……我想見見世面。」

江小團挑了下眉頭，「我想聽更真實一些的。」117

江小蘭看著她的目光，知道謊話逃不過她的眼睛，「我……我娘說了去了京城，才有機會嫁給有錢人，不用一輩子在鄉下過苦日子，小團姐，你幫我一把，我將來一定會回報你的。」

「嫁給有錢人？這就是你目的？」江小團嘆息了一聲，對於這個答案，她倒是不怎麼意外，這很像那個三嬸教出來的女兒，「小蘭，去京城，不一定保證你一定會嫁給有錢人。」

「我能的，一定可以的，小團姐，奶奶說，你家裡的那個男人是王爺，身份尊貴，有這樣的人當靠山，我一定可以找個好人家的。」

說來說去，她想的還是靠著自己，江小團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小蘭，京城沒你想的那麼好，有錢人也一樣，你剛剛說的要回報我，可是如你所說，你嫁給有錢人了，可以回報我，可是你回報我的東西，我屋子裡的那個男人同樣可以給我，那麼，我又何必靠著你呢？」

「我……」江小蘭算不得太聰明，江小團的話有些繞，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是什麼意思。

「小團姐……」

「回去吧，小蘭，正因為我不討厭你，所以我奉勸你一句，嫁人的首要條件不是有錢，而是……」

「而是什麼？」凌慕白梳洗完畢，恰好聽到江小團在說大道理，便忍不住出來聽聽。

江小團回眸，四目相對，剩下的只有淺淺的笑意了。

江小蘭望著由遠及近的高大男人，她發誓，這是她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簡直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

她看的目瞪口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凌慕白挑眉，目光緊緊的鎖著江小團，「是什麼？」

江小團勾了勾唇角，「不告訴你，誰讓你偷聽的。」

「我可沒想偷聽，是你們的聲音太大了，我光明正大聽的。」凌慕白道。

「小團姐……」

凌慕白這才看了眼凍的臉色發白的小姑娘，至於什麼模樣，他都沒有記住，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回去吧，別在這裡白費力氣了，她決定的事兒，沒人能改變，京城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自己想辦法去獲得。」

他看了眼江小團，「就像她一樣。」

江小團拍了拍江小蘭的肩膀，「回去吧，我還要做飯。」

說完，她越過江小蘭，大步的走到隔壁的柴堆旁邊，拿了些乾草和木柴，回來的時候再次越過江小蘭，為了讓她早點死心，大門再次關了起來。

「看她那樣子，不會死心的。」凌慕白道。

有了昨晚的慘痛經驗，他也不敢再說生火的事兒了，只是在一旁陪著江小團做早飯。

江小團忙著生火，頭都沒抬，「那是她的事兒，她不撞南牆不回頭，也與我無關，我只是不想親手毀掉她。」

要是答應了把她帶去京城，自己勢必要為她負責，可是江小蘭跟她母親一樣，不是那種很容易滿足的人，如果她只想單純的過好一點的日子也就算了，可是江小團在她的眼裡看到的是無窮無盡的欲、望。

說白了，她懶，不想麻煩，更不想操、心。

「隨她去吧，她自己去京城，過的好與不好，都跟我無關。」江小團已經預料到她們母女不會這麼死心的。

吃過早飯，江小團就收拾一下準備去岑家，凌慕白倒也不怕見生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不在他一個人也覺得悶，便跟著一起去了。

開門的時候，江小團還真怕江小蘭還在，還好，她已經走了。

岑家兩口子很是熱情，岑老爺更是推掉了應酬，專程的在家陪著他們，吃了午飯還不肯放她們走，非要留他們吃晚飯不可。

要不是江小團說明天就要啟程會京，還有些東西沒有收拾，岑夫人是說什麼都要留她住一晚的。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縱然捨不得，也沒有強留的道理。

岑夫人只是感慨，江小團這次一走，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了，不過看著小丫頭身旁眼裡只有她的男人，她還是很替小丫頭高興的。

她又看了看手邊自家的女兒，一絲惆悵爬上了心頭。

啟程，回京。

江小團只跟孫家兩口子說了，其餘人也沒告訴，她不想再弄出大動靜，所以一早送行的人也只有他們兩口子。

孫家媳婦給她帶了些吃食，讓她路上吃，還有些小杏干，都是自己摘的，自己曬的，不值錢，但是個心意，還有紅薯干，如果路上吃不完，就拿給弟弟妹妹們嘗嘗。

江小團沒有拒絕，要是不收的話，孫家嬸子心裡該不是滋味了。

望著漸漸遠去的村子，江小團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次跟上一次離開心境不同，上一次她知道自己還會回來，可這一次，她有種跟這裡徹底告別的感覺，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凌慕白攬她入懷，沒有出聲安慰，千言萬語都在交握的手裡，往後不管遇到什麼，他都會陪在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