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殘忍真相

這個久未露面突然出現在莫天晨面前的田欣，如果不是針對凌一一，可能莫天晨都不會對她起疑。

那晚，莫天晨打電話給相熟的私家偵探朋友，讓他幫忙調查田欣的過往。

也是多虧了田欣那個大嘴巴的姨母，在私家偵探的技術性問話之下，將從田欣母親口中得知的全部內情抖了個遍。

結果以為已瞞天過海洗盡前塵往事的田詩怡，就這樣再度還原成了一個不負責任謊話連篇的田欣。

莫天晨從樓梯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踱到了田欣跟前，那雙鷹一般的眼睛盯著地上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當年你突然人間蒸發銷聲匿跡，根本不是什麼父親欠債，而是你擔心自己成了殺人兇手，要在監獄里度過餘生，所以才躲起來的，我說的有錯嗎？」

田欣還不承認，頭驚恐地抖了抖，嘴上怯怯呢喃。

「我……沒有。」

「你沒有？你是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還是沒有盡到做人的本分？」

莫天晨毫不客氣的直戳田欣的要害。

「我沒有錯！」

被激怒的田欣使勁從地上站了起來。

「憑什麼我就配不上你？憑什麼我就一定要離開你？憑什麼我要站在那裡被她羞辱？」

田欣端著滿身的「浩然正氣」，手指憤怒地往長長階梯的頂端指去。

「所以你就可以殘忍地將她推下來再置之不理，隨她一把年紀在這裡氣若遊絲，等了六個小時才被人發現？」

莫天晨怒目圓睜，彷彿要溢出血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無辜的！」

田欣抱著頭咆哮起來。

「那我奶奶不『無辜』？她因為遲了被送去醫院，腦部缺氧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幾年才痛苦地走的！」

一旁彷彿不存在的凌一一聽到這裡，手裡的包包因過於驚愕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不過這聲音並沒有引起爭吵風暴中兩人的注意。

原來莫天晨奶奶的死是因他的初戀情人田詩怡而起？

凌一一不知所措地搓著雙手，無暇撿起地上可憐的包包。

田欣胸口劇烈起伏著，自己的醜事終被揭破，不時在夢中出現的血淋淋的景象，如今彷彿又清晰浮現在眼前。

田欣「啊」的一聲尖叫，往後退了幾步，又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莫天晨看著面前這個內心骯髒醜惡的女人，拳頭攥得生緊，彷彿稍不加控制，自己都不知道會否要了她的命。

十多年前，除了田欣的舉家失蹤，還有奶奶遭遇橫禍黯然離世是他心頭的痛。

一直以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老太太要一個人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賞景」，又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但全家人都只當作那是一場意外，是老太太的劫。

誰知如今經此一查，卻發現這麼多年，大家都被這個女人騙了，而奶奶已經含冤長眠已久，不得瞑目。

當年，莫家已是生意場上的領頭人，而田家只是依附於莫家的一個小小供貨商。

在一次莫家為合作夥伴舉辦的答謝酒會上，莫天晨第一次見到天真爛漫的小田欣，更對她一見傾心。

接下來，如王子灰姑娘般的美好劇情，就在這兩個含苞待放的少男少女身上發生。

田家自是對田欣能攀上莫天晨而滿心歡喜，若兩家日後成為親家，那田家就是一夜坐上順風大房車，直駛上風景獨好的峻岭。

可莫家倒不是這麼想，莫家當家人莫敬行是個只顧生意場的，自是不理會兒子那些懵懂青春花花事。

莫天晨所謂的媽媽韓瑛，也只是個繼母，莫天晨這麼大了又不是自己親生的，更是不好管事。

同父異母的弟弟莫天譽，那根本不用說了，小屁孩一個，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楚。

結果，就剩下最疼莫天晨的奶奶莫老太太，親自出馬，找田欣單獨出來聊，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那時的田欣也是個青春美少女，並沒有什麼歹心歹意，只是兩人言語間衝撞還不知怎麼的推搡了起來。

田欣好歹年輕人，手上不知輕重，結果老太太腳下一滑，就生生從觀景台上滾了下來，血流滿面。

田欣匆忙跑下來察看莫老太太的情況，畢竟那時場面太恐怖，田欣也是個未經事的，驚慌失措，見四下無人竟逃之夭夭，更慫恿父母就此隱姓埋名一同逃到外地去。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田欣剛回高寧沒多久就又遇見了莫天晨，更以為事過境遷，重做豪門夢。

可惜，只能夢碎於此，還惹得一身臊。

「你想怎樣？要報警來抓我嗎？你有什麼證據？」

豁出去的田欣不屑地看向莫天晨，臉上竟布滿猙獰，一點悔意都沒有。

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夢牽魂繞遊戲感情多年的女人，莫天晨一陣翻江倒海的心痛。

「你走吧，你這樣的人不配玷污這裡，馬上離開，永世不得再踏入高寧一步！」

田欣艱難地再度從地上爬起來，看看莫天晨，又看看一旁的凌一一，冷笑著蹣跚離開了公園。

田欣走後，公園裡冷颼颼的只剩下風聲。

凌一一慢慢走到仍攥緊拳頭的莫天晨身旁，抓過他的手，把他快要變成茄子的手指打開。

莫天晨隨她擺弄，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叫我來？」

凌一一也沒有故意要開解莫天晨，只是嘗試轉移他的視線，所以隨口問起關於自己的事情。

「我怕我一時控制不了，把她殺了，我可不想成為什麼殺人犯，為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有你在，起碼能拉住我」

莫天晨一直看著凌一一，視線焦灼地讓她有點不自在，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和莫天晨拉開距離。

「你怎麼知道我就能拉住你？你該找兩個壯漢，一左一右站在你旁邊，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或者讓他們乾脆拿塊板磚或是其他硬物，你過於激動就將你拍暈更省事。」

凌一一還是那樣的言辭犀利，莫天晨不由都被逗笑了。

眼前的女人雖相貌平庸，但心地善良、為人著想，莫天晨慶幸自己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哎，你看什麼看？」

見莫天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凌一一本想再給他一記黃師傅的絕學，只是體諒他今晚剛知悉奶奶過世的真相悲憤交加，就腳下留情了，但嘴上仍是寸土不讓。

「你把我的店員趕跑了，明天誰陪我開店去？你快賠我一個！」

莫天晨一把搭著她的肩膀。

「走了！冷！」

「快賠我一個人！」

「好，我賠，我將自己賠給你！」

「我不要，我要美女！」

「賠你個美男行不行？」

「不行，就要美女！」

「好好好，我明天裝扮成美女賠你。」

「我不要！」

……

兩人嘻嘻哈哈的就走出了這個寂靜的公園，莫天晨也終於走出了自他年少開始困擾多年的感情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