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金散盡

凌一一讓安靖叫了兩個快餐，中午就和魏素媛在公司將就著吃點。

然後，凌一一讓魏素媛在公司休息一下，她自己就回家準備起「共同回憶」道具。

魏素媛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凌一一一刻都不願等，只想讓她趕緊擺脫這個牢籠，早日解脫，好好休養。

回家翻箱倒櫃，凌一一找出了當年凌和風和魏素媛的結婚照，急急地又趕回了凌巧。

魏素媛看著結婚照，又是感慨又是疑惑的。

「一一，你拿這個來做什麼？」

凌一一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共同回憶最重要的就是有你也有爸爸，可以隨時拿出來回味。來，待會你拿著結婚照，我讓你幹嘛就幹嘛。只要記得一點——笑就行了！」

一整個下午，魏素媛就在凌一一的擺弄下，做起了模特。

公司前台、員工區、休閑區、會客區、會議室，還有滿是凌和風氣息的辦公室，無處都是魏素媛擺著各種動作的身影。

一開始，魏素媛拘謹地捧靈一樣捧著兩人的婚紗照，表情僵硬地縮在凌一一手機的鏡頭裡，招受了凌一一無數的白眼。

到後來，魏素媛終於放開了，雙手將婚紗照高舉頭上、單手托著相框做著飛翔的動作、把照片藏在身後探出凌和風那部分、把自己的臉貼近照片里凌和風的臉……

凌一一以前竟沒發現原來魏素媛還有如此俏皮靈動的一面，想必這就是年輕時無憂無慮的她吧。

凌一一不禁也被感染得一刻不停不斷拍攝出特別的角度。

最後，魏素媛和凌一一母女倆一起拿著相框，在凌和風常坐的位置上拍攝了一家全家福。幫忙拍照的安靖不由也紅了眼眶。

這一幕，或許就是永遠了。

了了魏素媛一樁心事，她也就乖乖跟凌一一回家，安安心心在家裡休養身體，也不再理會公司那些煩心事。

凌一一也沒閑著，四齣尋找買家。

畢竟凌巧醫療器械在圈內也曾是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爛船也有三斤釘，賣公司消息一出，倒是挺多買家找來洽談。

凌一一以往也經常和企業打交道，對於價格、談判這些事情，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在眾多買家當中，她選了一個價格雖然不是最高，但是條件相對寬鬆的買家。

很快，大家在律師的見證下籤好協議、資金划賬、工商變更，賣公司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當然，事情也並非就此完結，凌一一在安靖的幫助下，將所有債主、員工都約到了公司。

而大家一來，眼睛都亮了，還以為自己進了哪條村的年終分紅現場。

只見長長的會議桌上擺了一疊疊紅彤彤的鈔票，晃得人眼花繚亂。

凌一一直接站在了椅子上，大家都被真金白銀的錢鎖住視線倒吸冷氣，也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各位，我非常同意之前在座的一位朋友說的一句話——出來經營公司，最講究的就是『誠信』！我們凌巧也是將『誠信』放在首位的。」

這句話不覺「啪啪」兩下打了某人的臉，不過他此刻就是真被人打了，可能都沒有感覺，畢竟他的精氣神都放在了桌上的鮮艷上。

「之前，因為公司經營出現的一些問題，所以耽擱了大家的款項，我心懷愧疚，並在此代表凌巧向各位表示誠摯的歉意！」

凌一一向大家鞠了個90度的躬，好歹將大家的注意力拉回了一點。

「您太客氣了！」

「是啊，看您年紀不大，這麼會做人，往後出到社會了不得呀！」

「我之前就說，凌巧是家了不起的公司！」

……

凌一一對這些聒噪的客套話已學會自動屏蔽，也沒管那麼多。

「但人生在世，我們也必須要學會認清事實，在此，我也宣布，凌巧公司已正式結業，接下來會有新的老闆接手。感謝大家一路以來對凌巧的支持與幫助！」

凌一一又是一個大鞠躬，將大家的竊竊私語甩在腦後。

「那麼現在，我們也要將前期的一些債務解決，念到名字的機構、員工，請上前拿錢。」

說完，凌一一從椅子上跳下來，在安靖的幫助下，根據名錄上的機構或人名派發現金，並讓取錢之人在表上簽名作實。

有個債主接到錢后數了數，突然提出了異議。

「凌小姐，這個數目不對啊，按凌巧欠我們家的，只還了95%！」

其他人拿到錢的一聽，趕緊也數起自己的錢，確如這位精明的債主所言，少了5%。

頓時會議室里炸起鍋來，還沒拿到錢的人更是緊張得直盯著面前的錢牆，彷彿怕別人會把他應得的搶走似的。

凌一一重新站上了椅子，向大家揮起手來。

「大家安靜，聽我說！」

「從我們目前能籌措到的資金，平均分配的話，只能按每人先回95%，剩餘5%將由我凌一一承擔，我可以和大家單獨簽欠條！」

剛才發現錢不夠的債主一聽就不樂意了。

「凌小姐，萬一你跑路了，我上哪裡找你去？」

凌一一也毫不畏懼。

「那我拿其他人的錢還你？」

「那怎麼行！」

「這位大哥，你可不能自己吃飽，不管旁人肚飢呀！」

其他人紛紛不同意，轉過來聲討起說話的人。

「請大家放心，我凌一一一定會將大家的錢全部還掉！你們看，這裡這麼多錢，如果我真想跑路的，哪裡還會找你們來給你們還錢？又何必還要給自己背上債務呢，對不對？」

大家聞言，也覺所言非虛，況且大部分錢回來了心也安定許多。

於是還錢流程繼續按原計劃進行下去，也沒有人敢出來提出異議了。

等債主都拿到錢簽好欠條並退場，終於輪到員工一一上前拿拖欠的工資。

凌一一動情地對大家說：

「各位為凌巧辛勤付出的員工朋友，雖然我沒和大家相處過，但我想凌巧有今天，也多得大家的幫忙。」

大家都「感動」地配合著不住點頭，有些女員工還適時灑了幾滴淚。

可有心之人細細一想，這句話不覺竟還滿是諷刺的意味，可看在錢的份上，他們有脾氣也只能忍了。

「大家打份工也不容易，這裡也就給大家發足拖欠的工資和賠償的錢了，接下來大家要不要留下來給新老闆效犬馬之勞，那就是大家自己的選擇了。」

「鄺宮——」

「謝覓——」

「施業——」

……

起個名字都奇形怪狀，凌巧會請這些人還想做好公司也是醉了。

凌一一在心裡先是笑得人仰馬翻，然後一陣苦澀。

等大家都走光了，會議室只剩下凌一一和安靖，而桌上的錢也全部派光了。

安靖嘴上雖什麼都沒說，但心裡也在納悶，怎麼老闆反倒把自己給忘了。

這時，凌一一卻像變魔術一樣，從包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

「安靖，聽我媽媽說，一直以來，只有你最真心實意地在她身邊幫助她，這份是你應得的，祝你早日找到下一個好東家，日子過得幸福快樂！」

安靖接過信封，感動得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話說不出來，只好給了凌一一一個大大的擁抱。